张瑶瑶朝陆寒居使了个眼色,便朝那“一家三口”走了过来。
“慢着,谁都不许走。”
那个姑娘眼睛迸出神采,可一看她只有一个人,心又重重跌了回去,这姑娘看起来比她还弱,能顶什么用。
那对夫妇被她这么一声呵斥,被吓了一大跳,不过看到拦住自己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同志,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两个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姑娘年轻又漂亮,他们这次可真是走运了。
那中年妇女心中大喜,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恼怒的样子,“你是什么人?拦着我们想要做什么?”
“你说我拦着你做什么,人姑娘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凭什么把人带走。”
那姑娘忙不迭开口说道:“同志,我真的不认识他们。”
那中年妇女眼睛骨碌一转,“同志你是认识我女儿的吧,这好办,你要是不相信我们的话,可以跟我们一块走,你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我凭什么要跟你们走,你们这群人贩子。”
那中年妇女的脸色一变,不过看见她只是一个人,很快就镇定下来。
“你胡说个啥,谁是人贩子,我家祖上三辈都是贫农,可是正儿八经的好人家,你怎么空口白牙的污蔑人呢。”
那个中年男人更是脸色阴沉的想要靠近她,陆寒居挡在她面前,“你要做什么?”
那中年妇女看见张瑶瑶居然有帮手,一下慌了,忍痛打消刚才的主意。
这姑娘有点麻烦,带走一个也有的赚了。
“就算你们人多,也不能这么冤枉人呀,我就想带我闺女回家,瞧瞧你们说的都是什么话。”
“你们就是人贩子。”
张瑶瑶拔高声音,余光看见苏秋果已经带工作人员过来,底气更足了,“人姑娘长得这么漂亮,你们长成这样,真好意思说是人父母。”
那对夫妻看见大家围了过来,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年轻时候也长得俊,咋的了。”
“行,就算这个你们可以解释,可你们的口音你怎么解释,这姑娘一口地道的京市口音,你们说话一股大碴子味,隔着十万八千里,你们好意思说是人父母?”
大家一看,还真像她说的这样。
这姑娘长得水灵灵的,穿得也很讲究。
可这对夫妻五大三粗,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干活劳累的。
就他们这条件,怎么能养出这样的闺女。
口音就更骗不了人了。
刚刚那妇女嗓门大,又哭得伤心,大伙儿被她带偏了。
现在张瑶瑶一句“人贩子”,再加上有理有据的分析,大家已经醒悟过来,围着不让他们走。
“这位女同志说得对,我看他们就是人贩子。”
“真是太可恨了,大家差点就被他们骗了。”
“咱们快点报警,让公安把他们抓起来。”
“人贩子该死。”
那对夫妻脸色苍白,周围人吵吵嚷嚷,根本不容他们解释。
就在这时候,苏秋果已经带两个站台工作人员过来,“同志,人贩子就在儿。”
那对夫妻对视一眼,把那姑娘往工作人员身上一推,撒腿就跑。
旁边热心的群众哪容他们逃走,好几个年轻人追了上去,“站住,前面是人贩子,大家快拦住他们。”
乘客一听他们是人贩子,旁边一个大娘伸腿绊住那个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一个踉跄,被旁边的人给逮住、
那个中年妇女也没能逃走,跑两步就被人给逮回来。
那两个站台工作人员听苏秋果说这里有人贩子,本只是带着过来看一看的心态,没想到还真让他们逮住两个人贩子,还救回了一个姑娘。
“这两个人贩子太可恨了,编出这种谎话骗人。”
“真是好险,这姑娘差点就被带走了。”
“就是,要是没有这位女同志,他们就要得逞了。”
紧接着大伙儿对着张瑶瑶就是一阵夸赞,张瑶瑶谦虚的朝大家摆摆手,“大家别这么说,功劳是属于大家的,要是没有你们,也抓不住这两个人贩子。”
公安很快就来了,问清楚情况之后把人带走,大家也慢慢散开了。
张瑶瑶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双阴沉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那个被救的姑娘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恐怕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不用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文静这会儿还是惊魂甫定,眼眶红红的,不住跟张瑶瑶道谢。
她是真的很感激张瑶瑶,要不是自己真被这两个人贩子带走,下半辈子可就毁了。
张瑶瑶看见她身边没有一个人,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家人呢?”
“我在省城文工团工作,打算国庆假期回京市看看,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
她现在还觉得后怕。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那两个人盯上,还不管不顾就拽着她走,而且还那么会做戏,把周围的人全给骗了。
要不是有张瑶瑶出手,她今天肯定逃不了了。
“我叫陈文静,是京市人,同志,你叫什么?”
“我叫张瑶瑶,这次带我爸去京市看病。”
陈文静闻言高兴起来,“那我可以跟你们一块儿走。”
她现在都害怕死了,担心刚刚那样的事再发生。
张瑶瑶知道她的担心,欣然答应下来,“没问题。”
火车终于来了,陈文静拎着东西跟在他们的身后,现在稍稍平静下来一些,她这才注意到张瑶瑶用轮椅推着东西。
“你们去京市看什么病呀?”
“我爸爸的腿脚不好,我想看看能不能治好。”
陈文静同情看了张有江一眼,“放心吧,你爸的腿肯定能治好的。”
“借你吉言。”
张瑶瑶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他们一家三口是一块儿买的票,位置是连着的,不过陆寒居的位置在另一节车厢。
他们对面的位置已经坐了人,是一对爷俩,还有一个年轻男人。
那爷爷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看起来得有七十多了,手里还拄着拐杖。
他的孙女也就十八九岁,长得其貌不扬,穿得也很朴素,似乎有些腼腆,说话轻声细语,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人。
陈文静跟那个年轻人换了座位,不过陆寒居就没那么幸运了,总不能让人爷孙俩分开,最终他只能换另一排的位置。
张瑶瑶第一次坐这样的绿皮火车,虽然能开窗,不时有风吹进来,不过车里的味道一言难尽。
每个人拿的都是大包小包,带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有的连鸡鸭都带上车,还有的一上车把鞋子脱了开始聊天,气味能好才怪。
更要命的是这绿皮车的速度很慢,每个小时才走四五十公里,去到京市得二十多个小时。
一想到自己要在这种环境呆上这么久,她就觉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