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福晋一直都关注着弘历,弘历这下意识的一看,自然被她看见了眼中。
富察福晋心中思量,面上仍就是端庄大方的说道:“那好,各位妹妹们可有什么才艺想要献上来?”
富察福晋脸上的笑容说不出来的端庄大方,说话做事也是十分有分寸的模样,谁也没有看到她那放在膝盖之上的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手指狠狠地插入到了自己的手心之中。
黄格格第一个站了起来,带着两分诚恳的说道:“妾身没有什么太好的才艺,只是得到了福晋的喜爱,有幸学过一段时间的歌舞,想跳上一支舞,为爷和福晋增添两分乐趣,不至于在这宴席之上觉得无聊。”
黄格格这话说的就十分的让人觉得妥帖了,不仅把自己的位置摆得极低,更是好好的奉承了弘历和富察福晋。
弘历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黄格格马上就下去换上了舞衣,一切都是已经早早的就准备好了。
虽然今日的事情主要目标并不是高若兰,可是高若兰这些日子以来太受宠了,还是让富察福晋觉得心里不痛快,因此她特地的让人教黄格格跳了一支舞。
黄格格也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重新获得宠爱的机会,因此学起来十分的用功。
穿上舞衣,带好面纱,黄格格深呼吸了几下,才把自己有些紧张的情绪给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宴席之上,已经有了清雅的乐器响起,黄格格趁着一个高音的时候跳到了舞台中央,一身粉红色的舞衣,面带同样颜色的面纱,唯独露出一双眉眼,一双眼睛特意的细细的描绘过光,看着就觉得有一种想要窥伺她全貌的感觉。
弘历看着这一双眉眼,想到的却是高若兰的眼睛,高若兰的那一双眼睛仿佛是凝结了秋水而铸成的,一对眉毛更是远山黛一样,光看着她的眉眼,都让人忍不住的沉醉在其中。
弘历在这里心里开着小差,其她人可不知道,富察福晋看着弘历,眼睛有些无神地盯着黄格格,有些高兴,又带着两分酸涩的跟着看起了黄格格的表演。
还别说,黄格格还是有着这么两分天赋的,再加上又肯下苦功夫,一支舞跳的十分的火辣又热情,一双眼睛也是含情一样的不停地朝着弘历的方向看去。
可是弘历是什么人,他见过太多高水准的演出了,刚才又想着高若兰那一双烟雨朦胧的眉眼,走了神的他觉得这舞只能算是一般吧。
弘历虽然没有明确的说出来,可是他的姿势已经从腰肢挺的板直的变成了一副慵懒的模样。
富察福晋看到弘历的这个动作的转换,就知道黄格格这步棋是走废了,好在她今日的主要目标也不是高若兰。
而是富察格格,别误会,这个富察格格和福晋可没有什么关系,两个人虽然同姓富察,可是富察格格家中的人,可没有福晋家中的人那么的出息。
但是富察格格在福晋一嫁进来之后,就借着这个借口迅速的攀上了福晋,后来也是一副愿为福晋做牛做马的模样。
日子久了,就连福晋也有些迷惑了起来,看着富察格格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十分老实的人,再加上高若兰的威胁力更大,将精力转移到了高若兰的身上,才微微的放松了那么几分。
福晋就接到线报富察格格有孕了,这无疑是在福晋的脸上扇了一个大巴掌,之前福晋还认为这个富察格格还是难得的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谁料自己才这么想,没过几天富察格格就有了身孕啦,若非是她的钉子偶然之间发现哪怕富察格格一直都领着月信带子去的,可是一直都没用。
恐怕福晋得等到她显怀了才知道,福晋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控制不住的带着两分恼怒的甩了一个茶盏。
富察格格既然能够有本事瞒得住自己安插在她的那里的钉子,可见富察格格也不是一个蠢货,当初做出一副安分守己,甘为牛马的模样,不过是为了迷惑自己罢了,偏偏自己还真上了她的当。
福晋是越想越生气,但是当务之急就是让这个孩子生不下来,她自己都还没有孩子呢,不允许有任何人占了自己孩子的长子之位。
因此,福晋就定下了这么一个计策,办了一个赏花宴。
看着坐在那里好似十分安分的富察格格,福晋微微地垂下了眼眸,眼角余光看着她吃了水果,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黄格格跳完一支舞之后,看着弘历那没有什么惊艳的表情,忍不住的有些失落,却仍旧端庄大方的行了礼。
福晋笑了笑,正准备说,让下一个上去,就听见宴席之上,涌现出了一种吵闹的声音。
顺着声音望去,富察格格正捂着肚子瘫倒在自己的贴身丫鬟身上,双腿之间流露出了血迹,光看她那副模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弘历看到这儿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别误会,他可不是心疼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现在的他还年轻呢,再加上他想要的也是一个嫡子,因此,对于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
再加上对于弘历来说,他能够给予后宅女子一个孩子,可是孩子能不能够平安的生下,平安的长大,那是后宅女子的事情了。
身处在这样的生长的环境之中,皇家子弟从小就要学会去争去抢,否则的话,只能够任人欺凌。
因此,如果不能够存活下去,还不如让这个孩子不要出生的好,弘历颇为冷酷的想到。
面上却做出了两分焦急的模样,微微的坐直了身体,带着两分不渝的说道:“都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干什么,还不快把你们主子搬进去,去请太医?
所有人全部都不许动,这宴会之上的东西,都要等太医检验过了之后再动。”
福晋十分大方地站了出来,带着两分贤良的说道:“富察妹妹如今的状况正是危急的时刻,事关子嗣,不若就让她在妾身的偏殿之中休息休息吧。”
弘历点了点头,自然有奴婢赶紧的抬起了富察格格。
看着富察格格即使被抬走了,可是刚才她所坐的位置仍就留下了一大堆血迹,这让其她人不由得有些心慌。
因为这代表着富察格格的孩子可能保不住,如果子嗣没有被保住的话,那么肯定是要彻查的,今天的事情显而易见的就是一场阴谋。
哪怕不是她们所做的,可是依旧要防备着其她人把她们当做替罪羔羊。
高若兰微微地垂下了眼睑,看着富察格格血流如注的模样,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在原着之中,很多事情都是一笔带过的,更多的是从乌拉那拉氏的角度来说的。
至于原主很多事情,她自己都还是迷迷糊糊的,不是明白呢。
不过,原本是富察格格某一日吃错了东西,才险些流产。最后虽然保下了子嗣,可是后来身子一直极为虚弱,让她不得不卧病在床,最后十月怀胎,挣扎着生下了大阿哥永璜。
只是不知道福晋为什么选择在赏花宴上动手,不过这也是极为高明的做法。
这赏花宴本身就是福晋要办的,因此在旁人看来,她不可能自己打自己脸的,让赏花宴出什么问题。
而且富察格格这几个月来可是依旧照例的去领着月信带子,也没有太医禀报,说她有了身孕,就算是有什么问题的话,也是富察格格的问题。
况且刚才看黄格格那准备的充分的模样,想来福晋准备一场宴会,干掉两个敌人。
当真是一个有手段,有谋略的人,高若兰这般想着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模样。
其她人甭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都要带着两分担忧的模样,这可不就显得高若兰扎眼的不得了。
弘历打眼一瞧,还觉得颇为有些鹤立鸡群的即视感,心里颇为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然后没有再看她。
富察福晋从弘历的这个动作之中敏锐地发现了,弘历对于高若兰比她所想象中的更有感情,或者说是更有一份信任。
信任对于皇家人来说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即使是她自己,都是这几年来一直做出一副贤良大方的模样,对于弘历也是事事体贴,靠着嫡福晋的位置,才得到了弘历的两分信任。
高若兰她凭什么能够得到这样的一份信任呢?福晋望了一眼坐在那里,就显出了与旁人不同的气质的高若兰,微微地垂下了眼眸,心中对于高若兰的敌意达到了最高。
往日里高若兰那么得宠,可是福晋还能够稳坐钓鱼台,毕竟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是多么薄情又多情的人,因此,她还能够有所容忍。
可是高若兰得到了弘历的信任,只要一想到这个结论,就让富察福晋忍不住的有一些嫉妒。
毕竟弘历是一个文武双全的皇子,本身容貌,文采也出众,尤其是他自带着一种权力的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