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微微皱眉,看着阿瑶一脸急切的模样,有些无奈。
这丫头未免也太激动了吧?
真是为了公孙先生?
“不行,大王,阿瑶请命前往栎阳救出宣文君,还望大王应允!”
突然,阿瑶摆摆手,一想到嬴政对秦用的评价,她心中就上火。
嬴政曾经不止一次两次的说过,宣文君有大谋,奈何无小心,迟早要吃亏,该当磨练。
如今的情况,可不就是嬴政推测的那样吗?一个不小心,直接就被人陷害了。那些人若狠毒一点,随时都可能安海秦用,她岂能不急?
她阿瑶早已没了亲人,直到当年遇到公孙先生,还有嬴政,她才仿佛有了一个家。
在嬴政赵国为质的那段时间,虽然艰苦,危险万分,但也是她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回到大秦后,生活变得好了,一切的环境都变好了,再也没有曾经那种提心吊胆了。
可曾经的开心也一去不复返了。嬴政就好像一个工作机器,年少时没日没夜的被逼着读书,长大后,没日没夜的操劳国事。
她再也无法从嬴政的脸上看到曾经的笑容,自己的生活同样变得枯燥乏味,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惜一切照顾,帮助嬴政。
直到秦用的出现,他就仿佛一种调味剂一样,每当与他接触,就仿佛一个人喝一碗没有盐味的汤时,轻轻沾了一下盐水,味道瞬间就变了。
从那以后开始,只要和秦用接触,嬴政的脸上就会堆满很多笑容,她也感觉生活充满光明。
似乎只有在秦用的面前,她才能脱离王宫中的那种压抑感觉。
这种感觉,与曾经公孙先生给人的安全厚重感不一样。若说公孙先生是一座大山,一颗大树,让人倚靠,安心。那秦用就是一条溪流,奔放而热情。是大山深处的喜鹊,令人喜悦而自由,让人依赖向往。
如今,公孙先生的安全厚重一去不复返,她决不能让秦用这份轻松自由也消失离去。
“哎,阿瑶,你急什么?”
嬴政一脸无奈,恰巧看到一旁站在阿瑶身后的赵高,皱眉道:“赵高,驷车庶长的事,你还没告诉阿瑶?”
赵高赶忙上前,请罪道:“大王息怒,阿瑶姑姑太着急了,奴臣没来得及禀报!”
嬴政挥了挥手,道:“快说!”
赵高闻言,连忙看向阿瑶,道:“姑姑,您先别急,大王已经派人前去处理此事了!”
阿瑶闻言,不由一愣,嬴政已经处理了?
“怎么处理的?”
阿瑶问道。
赵高把嬴政派遣嬴溪的事情说了一遍,待得说完,阿瑶方才安心了不少。
这有人保护着,她也不担心那些人暗中对秦用出手了。
而且嬴政如此暴怒,此番怕是秦用出不了事,某些人还得出事。
了解后,阿瑶松了一口气,行礼道:“大王,阿瑶鲁莽了!”
嬴政摇头,叹息一声,他理解阿瑶。
“好了,不说这些了,更衣上朝!”
摆摆手,嬴政也懒得再说这些,一夜未眠,十分疲倦,但现在早朝时间到了,他也顾不得再去歇息。
当即,阿瑶上前,为他换上朝服。
待得一切准备妥当,天色也终于微微泛起光亮,朝臣门纷纷来到朝议大殿,开始了早朝!
……
正午时分,栎阳城大牢中,太阳光芒透过那狭小的窗口照进牢房。
秦用坐在光芒下,享受着阳光。
奈何大牢阴暗,这小小的阳光,根本驱散不了那份阴寒,依旧让人感到寒冷。
突然,一阵声响传来,秦用抬头看去,只见门外,吴华又来了。
此刻,在吴华的手中还带着一个食盒,命令狱卒打开牢门后,吴华走了进来。
“宣文君,听闻你一夜未眠,可还在想着此间之事?”
走进牢房,看到秦用脸上的黑眼圈,吴华笑着说道。
“呵呵,瞧吴子这模样,怕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秦用咧嘴一笑,道:“这是亲自秦某送饭呢,请坐!”
吴华也不客气,昨晚上搬来的桌案,现在还摆放在秦用身旁。
他来到桌案旁,将食盒放下,把食盒里面的饭菜一个个搬上桌案,一边搬,一边道:“哎,发生这种事,谁能睡得着啊!”
“你瞧,夫人也是一夜未眠,泪流满面。一大早上起来,红着眼睛就求着在下带她前来见宣文君。在下不允,只能答应夫人为每日为宣文君下厨。这些可都是夫人为宣文君准备的,多丰盛啊!”
说话间,看着那一桌子的美味,吴华都羡慕了。
他迄今为止,年纪都三四十岁了,尚未娶妻。此刻真羡慕秦用有如此贤内助。
“哈哈哈……怎么看起来,吴子很是艳羡啊。秦某可是听说了,这吴子与张子当年咸阳一见如故,彼此视为知己。”
“多年来,皆未曾婚娶,只想造就一番功业,老来双双退隐山林,闲云野鹤。怎么,今日是不是心思有所变动,也准备找个贤内助啊!”
瞧吴华那模样,秦用哈哈大笑,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当场品尝这自己小媳妇给自己做的美味佳肴。
这一天一夜过去,他还什么都没吃过呢。
道不是说狱卒不给他饭吃,吴华对他还是很不错的,吩咐狱卒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奈何这个时代的饭菜也就那样了,再加上心中烦闷,根本没有心情吃东西。
如今,看着自己小媳妇精心制作的美食,他心中感动,在吴华面前也不想表现得太过惆怅,反而有了些许胃口。
这一口獐子肉放进嘴里,那美妙的味道立刻散开,冲击着蓓蕾,与这个时代的所谓美食相比,简直天差地别,令人食指大动。
不得不说,这经历一天的牢狱生活,在这等环境下能享受这等美食,真的太棒了。
“宣文君,如此情况还能说笑,真是令人敬佩,看来宣文君心中早有筹谋!”
吴华苦笑,他发现自己是真的越来越看不透秦用了。
换做别人,例如他,此刻还在担惊受怕呢,结果秦用还笑得出来。
再想到昨晚那份折子,他心中还有些惶恐。
要说秦用为了自保,书写诉状他还能理解,可秦用如此环境,竟想直接对那些封主出手,这不是开玩笑吗?
他现在心中有很多疑问,很想问问,秦用都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