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风寒,月光朦胧,亮如白昼。
嬴溪离开章台宫后,立刻赶回家中,还没进家门,就怒声喝道:“来人,立刻传令五方十将,听候调遣!”
“诺……”
门前看守的侍卫赶忙应诺,纷纷离去。
嬴溪回到家中,立刻换上一身戎装,金戈铁甲。
衣服刚换下,另一边,五方十将也赶了过来。
曾经,嬴溪是大秦的储君最佳人选,是当做太子来培养的。
在战场上,他杀敌立功,纵横捭阖,这五方十将便是从那时候开始,追随嬴溪的十大战将,各个皆是军中勇猛无敌的将士。
随着嬴溪被迫退出储君之位的斗争,这些人也渐渐淡出大秦战场的舞台,成为了嬴溪府上的食客,手底下随时听候调遣的将军。
“参见渭阳君!”
五方十将来到大堂,立刻躬身拜见。
嬴溪大手一抬,一撩身后披风,喝道:“不必多礼,诸位或许都很疑惑,这深更半夜,为何把诸位叫来!”
“在这里,本君没有时间多做解释,接下来,你等按照本君的吩咐行事即可,明白吗?”
五方十将一脸疑惑,但都看得出来,这是发生大事了,当即也没人浪费时间提问,纷纷应诺。
嬴溪也不废话,看向五方十将中的前两人,喝道:“程云,顾留芳听令!”
“程云在!”
“顾留芳在!”
程云和顾留芳同时出列,这二人,一个身材高大魁梧,一身腱子肉,面容黝黑,正是程云。
另一人身材修长,略带书生气,正是顾留芳。
“本君命你二人,立刻持本君令牌前往栎阳保护宣文君。如今宣文君身处栎阳牢狱,切记防止小人谋害!”
嬴溪目光看着二人,沉声喝道。
“诺!”
二人闻言,赶忙应诺。
随后,顾留芳皱眉道:“渭阳君,可要从牢狱中救出宣文君?”
嬴溪摇头,道:“不必,你们可以告诉宣文君,他若想出来,随时可以,但切记,不可逼迫!”
说话间,嬴溪脑海中不由回想起章台宫中,嬴政的话。
“寡人的话,你最好记住了。那嬴洲是怎么把宣文君给寡人陷进去的,就让他怎么给寡人求出来。”
“谁若敢逼着宣文君退步,寡人不介意让他没有退路。看清楚了,宣文君是为寡人办事,寡人的颜面如何,大伯应该懂得把握!”
当时这番话,嬴政说的那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遥想曾经面对宗室一再让步的嬴政,嬴溪知道,此番嬴政是真的被惹急了,打算撕破脸皮了。
有些人,他可以容忍你一次两次,但如宗室这般不知好歹,终究还是让人忍无可忍。
嬴溪也知道,此事错在宗室,以至于他都没有颜面再替宗室说话,只能倾尽全力化解此事。
“诺!”
顾留芳闻言,拱手应诺。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拱手告辞,领了嬴溪的令牌,立即连夜赶往栎阳城。
“渭阳君,我等应该作甚?”
其余八人眼看顾留芳二人走了,立刻望向嬴溪道。
“尔等随本君稍作准备,带领三百甲士,立刻赶赴雍城,面见关内侯!”
嬴溪深吸一口气,他本打算直接去找尉阳君嬴洲的,但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找关内侯。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切都是因为关内侯的令牌而起,这个时候,只有让关内侯的令牌生效了,然后再制造一场误会,才能化解此事。
否则这个时候去找嬴洲,只能彻底撕破脸皮。
“诺……”
八人闻言,同时应诺。
很快,三百甲士调动而来,嬴溪带着众将连夜出城,赶赴秦国真正的老家,雍城。
……
在赢溪赶往雍城的同时,章台宫内,嬴政却是一夜无眠。
要说这一切都是因为秦用,倒也有些夸张。
这其中固然有秦用遭难的原因,一来感觉对不住公孙先生,二来也觉得自己的有些作为愧对秦用。
可真正让他一夜无眠的还是生气,这宗室简直越来越过分,对付秦用倒也罢了,把他嬴政也当猴耍,简直岂有此理。
当初若没有那块令牌,他这里随时都会下令让秦用停止动工,他也不会无故侵犯那些封主的封地。
并不是他不敢,只是懒得惹那麻烦事。
可如今,令牌出来了,他都防守了,那嬴洲却来这一套,不是在羞辱他嬴政又是什么?
都说打人不打脸,这等屈辱,曾经承受一次两次到也罢了,如今这宗室封主既然蹬鼻子上演,他又何惧?
桌案后,嬴政在烛光下呆坐了两个时辰,天色尚未开始发亮,然,早朝的时间已经到了。
阿瑶那边早早的就已经起床,来到章台宫,见嬴政仿佛一夜未眠,一直干坐在那里,黑眼圈比平日里都要浓厚几分,不由蹙眉。
她没有立刻上前拜见,而是把一直陪伴在嬴政身边的赵高拉倒一旁,低声问道:“赵高,大王怎么了?”
赵高叹息一声,低声道:“姑姑,您小心点吧,大王正气头上呢!”
阿瑶不解,道:“何事如此生气?”
赵高无奈,道:“还不是因为那宣文君?”
说着,赵高简略将秦用遭受陷害的事情说了一遍。
待得赵高说完,阿瑶的脸色已经变了。
“什么,那尉阳君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向来温顺的阿瑶,此刻脸色一片铁青,赶忙冲到嬴政跟前,叫道:“大王,宣文君的事,大王准备怎么办?”
赵高见状,顿时就急了。
他只是说了秦用被陷害的时,还没来得及说大王的举措呢,这姑奶奶直接冲进去询问此事,不是在挑大王的怒火吗?
嬴政抬头,看着怒气冲冲二来的阿瑶,却也不得不说,嬴政对这位的确宽容。
即便如此恼火的时候,看到她,脸上的怒容也能瞬间消退大半。
“呵呵,阿瑶来了,放心吧,宣文君那边没事!”
脸上浮现一抹勉强的笑容,嬴政声音柔和了不少,对阿瑶安慰道。
“大王,都进入牢狱了,还叫没事?”
阿瑶急了,叫道:“大王,您可莫要忘记,宣文君乃是公孙先生唯一的骨血,为大秦,为大王也是鞠躬尽瘁,如今遭人陷害,大王不能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