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天下论道,对于秦用来说,简直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如今这商税之事落定,商会之事敲定,摆在面前的,就是一个即将成型的伟大商业帝国。
一旦这个商业帝国形成,届时,怕是即便与列国君王平起平坐都不成问题。
这一刻,秦用逐渐的发现,他一开始的心念似乎发生了变化。
之前,他最大的想法就是摆脱贱商这个称号,登堂入室,平步青云。
可现在,他没摆脱这个称号,却不知不觉为商人开阔了一片新天地。
商人不再是溅业,反而有机会掌握天下列国命脉。这个时候,登堂入室,平步青云,真的比建造一个商业帝国更加有吸引力?
不然,要说两者利益,如今坚定不移的组建商业帝国,绝对是利益最大的。
可问题是,自己真的要放弃曾经的心念,把所有心思放在这商业帝国上面吗?
还有,自己这么做,真的划算吗?
从秦国一同天下开始,这后世天下一统,其实已经融入无数代人的血液心念中。
在秦用看来,这天下一统也是迟早,必然是事。反倒是不一统,他都看不过了。
可商业帝国形成后,他想做大做强,就必须得阻止天下一统。不然天下一统了,他终究还是一只肥羊。
说不定到时候还是秦国的第一个大敌,那时候就是麻烦的开始。
想让他阻止天下一统,他做不到,那种血液中的心念永远改变不了,这也就意味着他必须放弃做这个商业帝王。
想来想去,辗转反侧不知道多久,秦用悠悠的叹息一声。
或许真如赵郎所言,目前自己这个位置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宣文君这个称号,给了自己极大的方便,有了秦国的帮助,才能有自己更好的发展。
而自己的发展,也必然与秦国的利益脱不开关系。
他现在应该想的不是摆脱秦国,而是应该利用这个机会,为秦国大一统推波助澜,未来必定裂土封疆,功盖千秋。
或许这才是自己现在最应该走的路吧。
想通了这些,秦用的心逐渐静了下来,终于慢慢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秦用又开始了忙碌。
他这次的忙碌,并不是直接前往酒楼,而是在书房中坐了下来,提起大笔,在沉思中书写了一张接着一张的文稿奏折。
奏折中,秦用铺开了一幅伟大蓝图。
这是他想了一夜的结果。
曾经,他并没有改变历史,改变这个时代的想法。
可如今,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改变了很多,而且具备了更大的能力改变一切。
所以他做出决定了,用自己的方式,改变秦灭六国的谋划,从而改变一切。
这一封奏折,他修修改改,推敲斟酌了一整天,写了很多。
又过了一天,他才让人把这封奏本送到嬴政手中。
当嬴政得到这封奏折,并且看完后,仿佛整个人的人生观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一样。
嬴政自问他已经想到了很多秦用的想法,可当这份奏折呈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是发现,自己肤浅了。
很多东西,他终究还是没有考虑到。
重重的叹息一声,嬴政又是一声令下:“传令下去,全力配合宣文君的一切计划!”
这一声权利配合,这几个月来,对于嬴政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每一次说出这句话,他心中都是沉重,颤抖的。
宣文君之才,对他来讲,简直就是震古烁今。古今少有。
从这一天开始,秦用的行事逐渐变得越发凶猛,秦国也开始大刀阔斧,按照秦用的想法进行了一系列的变革。
对外,秦国与列国的战斗打得越加激烈,让列国再也无法犹豫,不断与秦国使臣李斯展开接触,最终列国都答应了退兵之事。
而对内,秦国促成了商会之事,天下论道,彻底定下日程。
短短半个月时间不到,秦国的一切危机迎面而解,这天下大局再次定下,接下来面对的,就是一场从里到外的重新洗牌。
面对这一幕,列国派来扰乱天下论道的细作,也终于放弃了拟定的计划。
随着列国细作在母国的安排下退出此次合作,作为最大的领头人,韩非的一切计划彻底面临失败。
在月前,韩非就已经来到咸阳。
到了这里之后,韩非开始四处游走,先是考察了秦国的局势,咸阳的局势,还有状元楼宣文君主持天下论道的局面。
本想直接下手,却发现这天下论道,在宣文君的主持之下,有秦国全力配合,他连离间的利用机会都没有。
想要阻止这场天下论道,简直没有任何办法。
至于行那小人行径,途中捣乱,不说他愿不愿意,就算愿意,也没了机会。
如今随着咸阳城越加热闹,这咸阳城的守卫也是越加森严。
一个月内,就专门从骊山大营那边调兵了三次,调来了足足五万兵马来维持咸阳城的秩序。
这个时候,谁敢捣乱,只要稍微露出一点马脚,就是死路一条。
而且韩非的出现,根本就不可能瞒得过秦国黑冰台。
没几天,韩非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秦国盯上了。
那嬴政的目光,仿佛随时凝视着让,让他连任何举动都不敢有。
于是,他本是来捣乱的,结果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国的天下论道盛事如期来临。
这一天,眼看距离论道盛事不过三日,列国已经放弃了,只有他,面临着韩国的压力,列国的愤怒,一个人学府街一家客栈的房间中,闷头沉思着。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韩非抬头,沉声道:“进来吧!”
房门推开,一道苍老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韩非眼眸一撇,骤然间大吃一惊,连忙看了过去,眼睛一亮,赶忙起身,拱手参拜道:“韩非见过老师,老师,您怎么来了?”
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齐国稷下学宫的大贤,荀子大师。
荀子回头关上房门,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这最得意的弟子,脸上挂着一抹苦涩的笑容。
“痴儿啊痴儿,原先老夫只当你生不逢时,如今才发现你未来更加困难重重!”
许久后,荀子悠悠叹息一声,来到床榻上跪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