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策握着吹风机的大手紧紧捏住,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气息微颤,周身悍然匪气的野性肆意,带着压迫骇然的气势。
只缓缓吐出两个字,一字一顿地。
“不用!”
他拢了拢眉梢,眸色里带着紧张和薄怒,随即,全部化作悲痛和寒凉。
闻言,盛妤歌斜瞥透过旁边的玻璃反光,看到了他面上的痛苦之色,她知道,她的话,像是一把刀刃刺进了他的心口。
可偏偏,一向不可一世,骄傲尊贵的他,被她这般讽刺之下,居然还能沉得住气。
若是以前,他被她这么讽刺下,不仅会生气,还会在晚上变本加厉地折腾她,丝毫不顾及她的恨意和想法。
呵,可现在有什么用。
许是今天忙着布局盛家的事情,盛妤歌多少劳累了,倒也没多少心情继续讽刺着萧寒策,只是缓缓闭上眼。
不想看见他。
而萧寒策自然也看见了,他却视而不见地继续吹着头发。
两人一时无言,倒是安静下来,只有吹风机作响的轰鸣声。
很快,头发干了。
盛妤歌也睁开眼,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你该走了。”
闻言,萧寒策手指一顿,将吹风机放下。
当真点点头,十分认真地,“好,我这就走,你好好休息。”
说罢,他贪婪留恋地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转身走着。
“等等!”
蓦地,盛妤歌突然开了口。
见状,萧寒策犀利锐光的鹰眸眼底,忍不住升起一抹期待的希冀光芒,刚要转身望向她,却倏然听见。
“盛家的事,你别背着我插手,我想要的,只会自己夺来!”
前世她待在他身边三年了,怎么会不清楚他的脾性,他既然想挽留她,就会想尽办法做自认为对她好的事情。
可是,她不需要。
萧寒策高大横阔的身躯一颤,脸上肉眼可见地苍白了几分,静默许久,半晌后。
他唇角微扬,掀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好!”
随即,抬脚离开了。
待确认他离开后,盛妤歌这才微微收回目光,冷傲的眉梢微蹙,眸色里,是复杂的难言神色。
指尖微拢,捻起一抹微弯余温的长发,凝着许久。
――――――
慕卿园。
商卿抱着君烬渊坐在客厅里,哄着罚着刚用完晚膳,毕竟,他今天刚醒来,也是闹了不小的脾气。
“都吃完了,撤了吧。”
商卿拿起一张白色方巾,替君烬渊擦了擦唇,将毯子下刚刚被她解开衬衣纽扣惩罚一遍的他,系好扣子。
毕竟有客人要来了,他这副模样,不大好示人。
她倒是无所谓。
但他会跟自己闹的。
“是!”夜九下去,派人来收拾着。
见状,君烬渊哼哼唧唧地勾住商卿白皙的天鹅颈,往下一拉,像小狼崽一样生气地碾磨撕咬着她。
哼!这回在她的时间秘境里,他,他被欺负了整整一个星期!
要不是有她的灵药和辟谷丹,以及这段时间药膳的调养身体加持着,他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死在#床#上了。
半途的时候,说好让他占上风的,结果!
她不认账!好气!
商卿也知道自己这一次好像有些过分索取了,小作精现在有郁气,索性由着他这一次微微占上风,好让他消消气。
至于其他的占上风,想都别想了。
她一手在下托着他的悍劲有力的窄腰,一手抚在他的脖颈,低头附和着。
寸寸碾磨,步步攻占。
“……”被夜一领着进来的萧寒策,正好看见这一幕。
这两人,真当周围人都是死的了!!!
他太阳穴突突跳起,转首望向夜一,目光询问:你家主子平日都是这么不要脸的么?
夜一默默汗颜摇头:我不知道啊,不知道。
他就是个下属,哪儿敢随便透露主子的事情。
见状,萧寒策脸上一黑,脚步停在门口,低头犹豫着要不要踏进去。
他是来找君烬渊喝酒一起分担郁气的,不是来主动伤口上撒盐放碳的!
好在,君烬渊还稍微做个人,察觉到萧寒策的身影,他微微往后一退,松开了商卿,矜骄闷哼一声。
“哼!”似在说,我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见状,商卿无奈宠溺一笑,冷桀细眉微挑,没说话,真是惯的他越发胆大包天了。
君烬渊恢复脸上矜贵凛然的神色,漆黑瞳孔斜瞥着门口一动不动的萧寒策,眯了眯眼眸,阴险毒舌地冷声。
“站着干嘛,不进来就走,当什么电灯泡!”
这话,让原本还在犹豫着的萧寒策顿时脸色倏冷,直接脚步十分坚定地踏了进去。
毫不犹豫地回怼着,“呵,比不得你,连卧室都不回就在客厅发情。”
这话,让君烬渊黑瞳半阖,深邃如渊的眸光扫过他冷峻之中带着一丝郁气的脸庞,阴恻恻地极浅笑着。
“这是我的家,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得着!”
说着,他余光哀怨地瞥着商卿,努了努嘴,眼神示意着。
商卿默默睇他,眉梢微动,随即微叹口气,自己作的孽睡的人,怎么也要宠着。
她倒是心领神会地,从后面扶着他的腰身,让他暗戳戳借着自己的力,缓缓起身坐着。
看似十分自然的贴着商卿,实则,是要靠着她支撑着。
这样更有气势些。
因为,他真的已经累得连抬手都是费力的了!
旁边的夜一和夜九对此见怪不怪,想来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就互掐了。
萧寒策长腿迈步,走到沙发前,缓缓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此刻的他忧心其他事,倒也没仔细看发现什么异常,但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地毒舌着。
他冷嗤一声,野性桀骜的唇掀了掀,十分欠揍地摊开双手,往后一靠,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
“呵,你的家,你的房子不是南山公馆么,这里是慕卿园,是商卿的,你算哪门子主人。”
他前几天刚来锦京,去了南山公馆,结果张伯说君烬渊已经许久没有回去了,都住在了这里!
有的人,有了媳妇,连家都不要了上赶着往媳妇身边凑,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