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卿殷红似血的嘴唇痛楚微张,眉心一蹙,拧成一个“川”字,白皙的容颜迅速苍白无光起来。
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感觉力度不够,商卿紧咬牙关,又将那骨刀的尖端往心口刺进几分。
手里灰白色的骨刀似感应到了什么,陡然发烫,散发出一阵金灿的光芒。
连带着她空荡荡的心口,也感觉到一阵炽热的灼烧感。
见状,商卿连忙根据之前在神界禁地里看到的铭文咒语记载,紧闭上双眼,唇瓣触动,低喃快速地念着一串咒语。
另一只手也迅速覆在心口前,将鎏金色的神力注入其中。
陡然间,房间内一阵冷冽疾风晃动,强大的窒息压迫席卷周围。
房间里的物品开始摇晃震颤起来,许多轻小的东西甚至直接被刮到在地。
吱吱作响,气压暴戾低沉。
外面本就是电闪雷鸣的雨夜,更加呼啸恐怖,惊悚森寒地劈下一道道闪电。
漆黑苍穹宛若一只吞噬的凶兽,在威胁警告着。
屋内,商卿紧绷着下颚,还在继续念着晦涩难懂的大段阵法铭文,极力忍耐着心口那撕裂般的剧痛。
“嗯……”
闷哼一声,紧闭双眼,饱满晶莹的额头渗出细汗,鬓角的几缕发丝紧贴在侧脸。
眉宇间的荼蘼花花纹早已显现,散发着异样诡谲的暗红色光芒,显得妖冶美艳。
周身金色和白色光芒交织,从心口溢出,她催动着神体内的神源精血,开始凝聚着,随即,就着把骨刀中间的一个凹槽部分。
将一滴神源精血,从心口处,逼到那刺进血肉内的骨刀刀尖上,顺着着凹槽直线,将它缓缓凝出。
在神源精血溢出她身体,进入骨刀的那一刻,商卿瞬间面色惨白,呼吸一窒。
强忍着心口撕裂到每个细胞般的痛感,眼眸陡然一睁,那双淡棕色的瞳孔早已变成了鎏金色的。
她将骨刀缓缓拔出,停止咒语,鼻翼翕合,脖颈处汗涔涔的冷汗。
心口上的刀痕逐渐自动愈合,完美无瑕得仿佛没发生过什么一样,可是,那剜心的剧痛依然存在,她的呼吸紊乱急促。
尤其是,她硬生生逼出,来自神明最为重要珍贵,不过几滴的神源精血,那痛苦,不亚于。
经脉尽断后又迅速生长修复,然后又一寸寸断开,如此循环,甚至是。
神罚之痛!
如今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她不能耽搁。
另一只手连忙掀开君烬渊的衣服,随即,就着那凹槽盛着一滴神源精血的骨刀,眉头拧紧,直接一刀刺进他的心口。
有些诡异的是,他的心口竟然没有流出一滴鲜血,像是凝固一般。
见状,商卿抬手用神力护住他的心脉,将那滴神源精血,慢慢由着骨刀中间的凹槽,缓缓送入他的心脏内。
好在,等神源精血进入之后,逐渐自动与那颗心脏融合,缓解了它不断吸收君烬渊体内能量的情况,让他稳定下来。
而他微弱的呼吸和惨白的面色也稍稍好转了些。
虽然还是带着些羸弱与轻痛,但也好多了。
随即,商卿紧绷住下颚,面色冷凝肃穆,苍白如纸的面容松了口气。
她将骨刀缓缓拔出,这回,君烬渊的伤口和她一样也是自动愈合的。
这就是它作为上古神器的作用之一。
商卿呼吸微颤,她的鎏金色瞳孔微微黯了黯,神经也剧烈胀痛撕裂,这是强行逼出神源精血的后遗症。
她随手将骨刀收回了空间里,随即再次强忍着不适,抬手覆在他的心口处查探。
这回,他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只是,这段时间,他的身体怕是要遭些罪,比之前还要羸弱几分,需要好好休养了一段时间。
眼底闪过一丝幽暗的星芒,颇为神色不明,晦暗如渊。
没想到,当初这家伙剜心的一刀,如今竟会反噬到她身上。
蓦地,商卿陡然怔住,鎏金色的瞳孔明显一颤,眼底讶然。
“怎么会……”
她缓缓抬起手,往君烬渊心口上,方才没注意到的那处殷红熠熠的朱砂痣抚去,似想要确认什么。
可光是这样,她难以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猜想的那样。
卷翘的羽睫轻颤,她呼吸凝滞几分,随即,蹙着眉,一丝鎏金色的灿芒从指尖溢出,徐徐注入那颗朱砂痣的内部。
她鎏金色的瞳仁散发出淡金色的星芒,眼里仿佛囊括整个三千世界,整个宇宙一般,紧凝着那处看似是一颗简单的朱砂痣。
能洞悉一切的双眸似要将它看穿一样
须臾,她眸色微动,指尖的光芒渐弱消失,缓缓收回了手,神色莫名地紧盯着那处。
根本不是什么朱砂痣。
而是,上古封印记号的地方。
“这个封印,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商卿柳眉紧蹙,清冷无情的美眸里,是清晰可见的惊诧和疑惑,以及,对于面前昏迷之人,那一丝难以言喻的思绪。
呼吸重了几分,眸光微闪凝滞,脑海中不断重复着,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发生的一系列回忆。
蓦地,似想到什么,她冷眸一垂,冷桀的眉梢紧锁。
“为什么,会是我……”低声呢喃一句。
随即,四肢百骸散发着密密麻麻,强烈疼痛的商卿,陡然感觉识海一阵剧颤撕裂的痛感。
有些支持不住,直接就瘫倒在君烬渊的身边,一起晕厥过去。
可最后一丝意识,也仍,让她将手,握住了他的手。
……
――本分割线由我真的不是花心大渣女宝子客串――
“主子,我们进去吧,您的身体受不住这寒气冷风。”
“况且,今天的药还没有喝完,等会儿药该凉了。”
一处阁楼的凉亭里,一身黑衣的中年男人站立着,冷眸担忧紧张地望着面前。
坐在轮椅上的俊雅身影。
盛言淮双眸澄澈干净,芝兰玉树的身姿透着温文儒雅,清隽的眉眼裹挟着一丝忧郁。
上身是洁白单薄的衬衣,腿上盖着一张暖布,淡然而坐,神情怔忪地凝着那雷雨交加的黑穹。
温润眸色悠然随和,但眼底,却透着一股阴郁的淡惆。
即便是他这般已经坐在这里一个小时了,他也不曾挪动半分。
“无妨,凉了就再温热,总归不过是多喝几碗药而已。”
即便嘴角是淡如轻雾的浅笑,却也在深处藏着一分悲凉气息和超然脱俗的清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