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盛山禹的怒火顿时朝着那三个不过十几岁的小辈身上撒去。
“躲什么躲!这杯子离你们还不如言淮和妤歌他们近呢,他们都能淡定从容,未动分毫,就你们大惊失色的嚎叫,我看你们是平日里被老六和老七娇纵惯了,宗祠里交代的功课一点也没记在心上!”
那三个十几岁的少年少女是盛山禹第三位夫人所生的六房和七房所出。
而宗祠是锦京大部分有点历史文化底蕴的世家大族所设立的地方,一般靠近祖堂。用来进行祭祖和宗族会议,也有训诫培养后辈的作用。
作为这些世家嫡系的后辈,他们每个人在成年之前都要经历宗祠的历练,还要达标才有资格在这个家有一定的发言权。
否则性格,懦弱无能之人是不配在这种家族会议面前说话的。
这不,那三个还未从宗祠顺利过关的人都被盛山禹严厉的声音和威压震得身子一颤,面色惊惧,却根本不敢开口说什么。
越是底蕴深厚的世家对于规矩和尊卑越是看重。
他们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骨子里不敢顶撞这个血脉上的爷爷。
即便是当着大半个盛家人的面这么骂他们,他们只能面色僵白地低着头。
而他们的父亲却不敢不硬着头皮出来,抵住盛山禹的怒火。
盛山禹的第六子,盛宇康低着头,恭顺的,“父亲,他们三个还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容易惊吓胆怯也是正常的,明天我就会亲自带着他们三个去宗祠受训。”语气不卑不亢,很是从容。
盛林卓,盛山禹的第七子,抓准时机跟着打配合。
“父亲,您刚动完手术,上一次动怒已经让您进了一次医院,医生叮嘱您切忌发怒,保重身体才是最要紧的,这三个孩子还不值得您大动肝火。”
这话说得极有水平,没有说那三个孩子是无辜的,而是以盛山禹为出发点,处处都是为他着想担忧的样子。
果然,盛山禹脸上的阴沉倒是缓和了些。
见状,盛林卓又趁热打铁,把注意力转回到五房盛洛正这一脉。
“父亲,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好怎么应对老五惹出来这些事,再过不久就是锦京市长选举的时候了,我听说……沈家的人把握很大。”眼底微暗,转瞬即逝。
这些年来沈家和盛家在资源的争抢上愈演愈烈,隐隐有针锋相对的势态,两家人谁看谁都不顺眼。
盛山禹一听,冷哼一声,也不再揪着三个孙子孙女不放,而是目光锐利阴沉地扫视着大堂内里里外外足足有三十人之多的嫡系一脉,闷声警告着。
“今天,我把话放这儿了!最近你们都安分些,别老想着出去聚会鬼混,一旦招惹是非,给盛家招黑!别管我这个盛家家主不顾情面,直接逐出嫡系并入旁系,永不许回!”
他是以盛家家主的名义说的,让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不管是他的儿女孙子也好,还是其他关系也罢,他都不会让任何人有求情的机会。
这话,让他们的心里震颤,神色一紧,都给自己敲响警钟。
要知道,嫡系逐入旁系对于他们这种重视血脉的世家来说不仅是耻辱丢人的事,更代表着,他们将会永远失去继承家主之位的资格。
因为,盛家祖训。
凡家主,必出嫡系!
旁系根本没有资格参与。
是以,一些人贪玩的心思都歇了下来。
所有人颔首齐声,“是!”
见他们都听进去了,精力过去大半,略感疲惫的盛山禹摆摆手,“除了老七,妤歌,还有言淮,其他人都下去吧。”
反正该敲打的都已经敲打完了,实在是不听话的……
那就怨不得他了。
“是!”
除了点到名字的那三人,其余坐着的人都纷纷起身,和站着的人一起颔首弯腰,然后面对着盛山禹的方向后退,最后侧身有序地走出了大堂。
整个过程礼仪周全,挑不出半分毛病。
可见,盛家的历史底蕴十分深厚,对于世家子弟的教养都极为严格要求。
等所有人退出去后,盛山禹望向盛林卓,浑浊却又透着一丝犀利精明的目光微暗,“你等会儿亲自去趟医院,从老五那里套套话,看看具体情况到底如何,对方什么底细。”
“另外,你看能不能联系上君世康,打探些消息。”他猜测盛洛正极有可能是找君世康帮忙了,毕竟……
至于那个商卿……
能让锦京大学都要“请”进去,还极力护着,而警察局那边连君世康这个副局似乎都出了事,这样的人……
要慎重对待才行。
“是!”盛林卓恭顺的点头。
“你先去忙吧。”
“是。“
全程不问原因,不问理由,只是一味地听话。
这大概,也是盛山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的原因之一吧。
“妤歌啊。”
盛林卓出去后,盛山禹瞥向后面一道亭亭玉立气质温婉,标准大家闺秀模样的美丽人儿。
她,就是盛家大小姐,嫡长孙女,盛妤歌。
盛妤歌起身上前,似江南水乡女子般温声细语“爷爷。”
举止优雅得体地立在他面前。
瓷白的肌肤胜雪,一身改良版的中式淡粉色旗袍因着身形纤细显得微微宽松,容貌轶丽,原生态的鹅蛋脸,鼻梁挺翘精致,模样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
“坐吧。”盛山禹侧覷了他旁边的位置。
“是。”盛妤歌抚住下摆的衣袂,落落大方地坐下来。
“爷爷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忙着盛世娱乐的事情,连饭都顾不得吃啊?”对于盛妤歌这个处处优秀满意的长孙女,盛山禹难得脸上露出慈祥温和的长辈笑容。
盛妤歌自然桃粉色的唇瓣一扬,笑不露齿,“爷爷,哪儿那么夸张,只是最近公司的事情刚好堆在一起,需要多费些心思而已。”
低垂眉眼一弯,带着女儿家的娇嗔和打趣似的薄怒。
“谁又再给您乱打我小报告呢,让我知道了,我可饶不了他!”
闻言,盛山禹直接乐得大笑起来,抬手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她的眉心,有些无奈又宠爱地,“哈哈哈,你啊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顽皮,还这么得理不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