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审讯室，两个人都收起了之前不愉快的神色。
期间程旭想说什么，见肖潇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步下生风，又不得不把话咽回去。
肖潇的意思很明了。
审讯室里坐着几名刑警，见程旭来了，起身让座，一边开口道：“已经问了很久了，就是不交待枪支从哪里来的，枪支上面也没有发现指纹，不过通过对比，可以确定，和应红山的枪支以及击杀张健的枪支一致。”
“没有一点突破口吗？”
“没有，他已经知道自己是死罪了，所以什么也不开口，除了交代犯罪事实，其他的一概不谈，我是拿他没辙了。”
“行了，谢谢。”程旭眼眸暗了一刻，而后又恢复如初，语气平静：“你们先走吧，我来审审。”
“那我们就先走了。”
几个刑警说毕，让白银签字后，把记录都复印了一遍给程旭，方才离开。
程旭接过，粗粗看了一眼之后，交给肖潇，开口道：“你先看看，有没有什么还想问的，我叫人帮测谎仪过来。”
听到测谎仪三个字，肖潇动了动眉头，开口问道：“有必要用测谎仪吗？”
“有，明天就是抓捕张怡的关键时期，但是目前我们没有任何人可以保证张怡明天一定会出现，若是今天晚上白银能交代什么，那样，我们就可以多一条线索。”
程旭从来就不相信许少东的推断。
换句话来说，哪怕是许少东，恐怕也不可能保证明天张怡一定会出现。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今天晚上撬开白银的嘴。
听到程旭的话，肖潇没再开口，而是看着手里的笔录。
直到把整个笔录看完，把卷宗还给程旭，肖潇方才开口道：“我觉得可能会有一个突破口。”
“什么？”
“白银是有父母的人，母亲胃癌去世，父亲还在，上有父母下有小孩，这样的人，不应该孤注一掷的去选择杀人，他的动机，还是不对。”
“什么意思？”
“看得出来，白银是一个对父母有很深感情的人，是一个孝子，若是父母双亡，他倒是还有可能选择杀人，可上有老下有小，他家就他一个劳力，他为什么选择杀人？”
肖潇提问完，又直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买凶杀人，t字母许诺给了白银一定的好处，而白银杀的人，可能也不止一个吴添，还有张健。”
“处理张健的手法太老道了，一看就是一个惯犯，我并不认为……”
程旭说着说着，话音戛然而止。
肖潇没有注意到程旭突然的停顿，而是依然自顾自的开口道：“可为什么，t字母要买凶杀人？哪怕不是买凶杀人，为什么又要给白银提供枪支？”
肖潇思索许久，都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一旁，程旭道：“先审吧。”
——
玫瑰庄园酒店
红色的玫瑰肆意的盛开着，彼此之间，联成了一片花海。
张怡看着面前的少女，提醒道：“t，老大已经让我们撤离了，会有人来接手之前的t计划。”
“宋天成吗？”
t回头，笑意盈盈，却又带着无端的冷意。
“他若是聪明，第一个人就不该选张健，悄无声息弄死一个人的办法多了去了，可他偏偏要选一个最容易引起警方注意的，若我是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老大的人。”
张怡目光一寒，想到什么，眼眸里掠过一抹冷意，开口道：“在应红山，宋天成就处处跟我们作对，要不然趁着这个机会，让他没机会回庄园，老大现在管不了，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
“sun太聪明了，只要我们下手，他一定会发现的，宋天成是他心腹，不能随意杀了。”
t目光流转，话里带着笑意，只片刻，她又笑到：“不过，顺水推舟，送个人情给重案组也是不错。”
“你是说……”
“重案组最近有大动作，估计就是为了你，约宋天成见面吧，我亲自去会会他。”
t垂眸，折断一朵玫瑰。
花刺扎进她手心，鲜血一滴滴往外冒着。
张怡不由道：“你何必伤你自己。”
“这不是自残，而是提醒自己别在温柔乡里面缠绵。”
t抬头，叹了口气：“许久没过这样太平的日子，有遮风挡雨的地方，有家，有一日三餐，都有些舍不得回去了。”
张怡脸上有些动容。
她太明白t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像她们这种无父无母，自幼在庄园长大的人，最希望得到的，就是家人的关爱，照顾。
然而，他们没有。
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他们厌恶这种关系。
厌恶亲情。
可t不是没有家人。
张怡静默片刻，开口道：“你提出来，老大会让你走的。”
“这么多年，你还没看明白吗？我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在他的棋局上，棋子是不能跳出棋局的。”
t咬了咬唇，忽而一笑：“不过那又如何，想跟我拼命，他亦没有那个胆子，不管多么狠厉的人，一旦有了弱点，那就不会无懈可击了，这一次，他赢不了，因为姐姐心理在意的人是我，不是他。”
“可如果带她离开，那就真的是和庄园宣战了，我们目前的实力，还不够……”
“不是还有夏迷心的尸体吗？”
天落低低笑了声，“他那样高傲的人，是折不下身来确认姐姐是否真的死了，这就是我们以假乱真的最好机会。”
“sun太自负了，这也是他的弱点之一，而且，我相信程旭，不会让sun碰到姐姐，哪怕是尸体，我们可以趁机瞒天过海，至于后面，等离开了再说吧。”
t望着天，想到自己的计划，心里不由多了一份期待。
那一份期待，像蜂蜜罐子被打倒，蜂蜜从其中流出来。
哪怕是闻，都能闻到那股甜味。
从未见过t笑的这般，张怡动了动唇，有些犹豫，然而，开口的时候，她还是换了一句话。
“既然你决定好了，那我就安排人过来了，夏迷心的尸体，也会一起带上。”
“没问题。”t点头，末了，她又开口道：“飞机过来你就先走，在庄园等着我们。”
张怡点了点头，陪着t一起，看向无边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