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忙不迭的点头：“能，能，能。”
“去酒店干什么？”程旭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昨天晚上酒会结束，洪总看见一个年轻女人，就把人带回酒店了，我跟着一起去，安排好就离开了。”
陈千手并拢在一起，格外安分。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她好像是叫什么妮？我不太记得，不过我记得，她眼睛下面有一颗红痣，看起来特别勾引人。”
“红痣？”肖潇轻轻挑眉。
“就是红痣，可能是她太白了，也可能是灯光问题，反正一眼看过去，那一颗痣绝对引人注意。”
陈千说完，怕程旭和肖潇不相信，又补充道：“你们可以查视频，就知道有没有这个人了，不管是酒店和酒会，都能查到的。”
“监控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去取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程旭没有沿着这个话题多说下去。
如果真的是t字母作案，那监控能提供的有用信息太少了，他必须选择其他的突破口。
“洪舒寒的日常生活都是你在负责，那关于专业上的事，比如行程安排，开会，洪舒寒带的人是谁？”
陈千不像是能陪洪舒寒开会商讨的秘书。
程旭猜，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帮洪舒寒主持大局。
“公司的财务总监，贺骁。”陈千抿唇，停了一下又开口道：“洪舒寒就是一个土包子，但是贺骁就不一样了，他聪明能干，可以说，没有贺骁，洪氏集团早就没了。”
“洪舒寒平时有什么仇家吗？或者说最近结怨的。”
“那就多了。”陈千抬起右手，指尖并拢，看着鲜红的指甲，毫不在意的道：“洪氏做的是娱乐项目，什么酒吧，ktv，这种地方是最容易出事的，如果说是仇家杀的，那我估计，排队的人得排到明年去了。”
从问询室出去，程旭看着陈千施施然走了，侧眸同宋姝道：“让信息科把监控都送我办公室，再找人把贺骁带回来。”
“那还去问洪舒寒妻子吗？”宋姝问道。
“去。”程旭点了点头，临进问询室，他停了一下，又开口道：“先去一趟工作室，问一下许少东有没有什么进展，我和肖潇进去就行了。”
“那我先去了。”宋姝指了指办公区。
程旭点头。
肖潇拿过笔录本，跟在程旭后面，轻声道：“虽然要避着其他人，但是你也不能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我觉得，这件事避开许少东一个人就行了。”
肖潇明白程旭的顾忌。
许少东和夏迷心一样，就像是一团解不开的迷雾。
城南碎骨案的时候，许少东查到了线索，却并没有提供出来，而是在后面要实施抓捕的时候，作为交换条件拿出来的。
相处了近半年，许少东看着温和好接近，实则一直都在藏着，包括这一次的枪击案。
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很有可能许少东已经查到了什么，然而，他就是什么都不说。
“洪舒寒，饶俊毅，秦天三个人之间一定有某种关联，如果真的是t字母杀的人，那他们最有可能的就是涉及贩毒，许少东对t字母一直很执着。”
程旭停了一下，歪头看着肖潇，声音平静：“你应该不知道，在张龙的尸体送去省厅之后，许少东去找过连局，要张龙的解剖报告。”
“你怎么知道？”肖潇微愣。
“因为t字母一案已经成立了专案组，所有资料和当年916案件一样，合并为t档案，张龙的尸检报告也属于t档案，要调档案，不仅要有连局省厅的同意，还需要我的签字。”
程旭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本来开始没有起疑的，特别是他为了救你愿意自杀，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怀疑他。”
许少东的能力多强，程旭心里有数。
拿到全市的监控已经快一天了，许少东一定已经查到了什么，然而，他选择了沉默。八壹中文網
不论是包庇还是其他原因，在程旭心里，许少东这个人已经不可信了。
肖潇默了一刻，“等会见完洪舒寒妻子，我去看看。”
——
心理咨询室
夏迷心倒了一杯温水，放在茶几上，笑容温和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饶先生，今天好像不是我们预约的时间。”
“我知道。”
“所以你来找我是？”
饶俊毅紧张的握紧手，小声问道：“夏医生，你最近有看新闻吗？”
“看过一些。”夏迷心点了点头，“最近市局的枪击案闹的沸沸扬扬，你当时不也是因为这个，改了预约的时间吗？”
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饶俊毅舔了舔唇，试探的开口：“不是这个，我是说，洪氏集团董事长，洪舒寒死了，就今天早上。”
“你认识洪舒寒？”夏迷心反问。
“不……不算熟。”饶俊毅额上冒着冷汗，声音却越来越小。
“那你是害怕什么？”
“夏医生，我，我觉得我最近情况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哪怕是走在路上，我都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你说，我是不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闻言夏迷心笑道：“饶先生，你都觉得是感觉，怎么能当真呢？而且，不是有警察保护你吗？”
夏迷心看了一眼门的方向，语气温和：“你可以放心，你的安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不，那些警察也想害我。”
饶俊毅抓着沙发上的抱枕，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他们都想害我，他们都想从我这里拿到那条项链。”
“什么项链？”
“一条很珍贵的项链。”
饶俊毅咽了咽口水，声音更加紧张：“夏医生，我应该怎么办？”
“我是心理医生，对于这种事，你应该去寻求警察的保护，而且，他们不是正保护你吗？”
夏迷心端起水杯，微抿一口，笑容浅淡：“饶先生，你不必担心，如果根源是那条项链，你不如……把项链交给警方。”
“对，对，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拿那条项链。”
饶俊毅点头，慌张的起身，直接往门口走。
“等一下。”夏迷心起身，见饶俊毅停下，她拿起沙发上的公文包，递给饶俊毅。
“饶先生，你的包忘记拿了，另外，记得按时服药，还是之前那种，去医院可以买到。”
“好的，谢谢。”
饶俊毅点了点头，接过包，确认门口都是警察，才放心的离开。
门合上不过半分钟，晏轻推门进去。
端坐着的夏迷心抬头，微微一笑：
“想知道什么？”
“饶俊毅和你说什么了？”
夏迷心轻轻叹了口气：“饶俊毅是被迫害妄想症的患者，大概是洪舒寒的死刺激到了他，他来问我该怎么办。”
晏轻挑了挑眉，继续问：“那你怎么说？”
“把项链交给警方，寻求警方的保护。”夏迷心语气浅淡。
“谢谢。”晏轻颔首。
“不用客气，对了，听说这两天专案组忙的昼夜颠倒，替我提醒一下少东，多注意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我会的。”晏轻点头。
“你也是，多注意休息，我就不送了。”
夏迷心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