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和肖潇回了派出所，老孙出外勤，几乎都在搜集整理，痕检组也在快马加鞭的进行比对。
第二天早上八点，程旭还没到会议室，苏娜娜就匆匆来了。
见到程旭，苏娜娜开门见山道：“血迹比对报告出来了，案发现场血迹是冯千凡的，与此同时，我提取了现场遗留注射器上面的样本，经鉴定，属于卫平。”
“程队，我去核对过，佛珠手链的珠子一般是12颗，13和18颗，唐娟家里的佛珠，应该是两个人的人。”老孙也是气喘吁吁。
另外一边，痕检组报告道：“18枚佛珠上面，有6枚发现了卫安的毛发，而佛珠上面的血迹，全部属于唐娟。”
何应腾在旁边听着，一时有些傻眼：“证据这样就齐了？”
“不然呢？”许少东反问。
他托了托眼镜，跟着开口道：“还有一个发现，我定位到了冯千凡的手机，在一个出租屋，具体地点我已经发到了工作群里。”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程旭看着许少东。
“就在刚刚。”许少东语气平静，毫无波澜。
程旭想了一刻，开口道：“何所长，麻烦你马上去定位的位置，还有，通知所有高速路协助，毒贩极有可能已经驾车离开，我们必须要拦住他。”
“我马上去。”一听是毒贩，何应腾顾不上起来，起身就出去安排任务。
“老孙，你去医院带走卫安，小安，你去提卫平，汇合后马上送卫平安兄弟去省厅。”
“我回去收拾东西。”苏娜娜紧跟着开口。
程旭点头，最后看向了许少东：“少东，我要留下，老孙和小安肖潇我就交给你了，你是省厅来的，我相信你。”
“放心。”许少东起身，合上了电脑：“为了t字母，我一定会把他们都带到省厅的。”
老孙见安排好了，就急忙出去，刚走到门口，电话提前一步响了起来。
他接起，不到三分钟后，骂了一句“卧槽”，气哄哄的挂断了电话。
“程队，卫安打伤了看守的民警跑了。”
另外一边，小安也急匆匆的道：“卫平也跑了。”
肖潇眉头一皱，想起什么，开口道：“我去一趟医院。”
——
手术室里，只有器械来回碰撞时清脆的声音。
苏娜娜收起解剖剪，把所有的仪器放回原位，正准备拿手机问程旭进度如何，就听见外面敲门的声音。
她抬起头，看清是谁以后，开口道：“进。”
卫安看着苏娜娜在收仪器，不由开口道：“这是准备走了？”
“差不多了，案子快结束了，法医可以先走。”苏娜娜拨着号码，语气毫无波澜：“还有什么事吗？”
“我能留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不好意思，这不符合规定。”苏娜娜拒绝。
卫安走近了几步，看着苏娜娜手里的电话拨通，语气越发急切：“真的没有机会吗？”
“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苏娜娜说完，停了一下又道：“如果还有机会，到时候再留联系方式吧。”
电话没有接通，苏娜娜挂断电话，继续收着东西。
卫安松了一口气，他看着白色的工作服游走在手术间的各个角落，忽然开口道：“听说一般法医尸检，都有助理，你怎么没有？”
“特殊情况。”苏娜娜收起工作箱，没有继续交谈的想法：“你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我要先离开了。”
卫安摇头。
“那再见。”苏娜娜提起工具箱，拿了手机要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卫安突然道：“苏法医，你工作几年了？”
“两年。”出于礼貌，苏娜娜转身，看着迟迟没有打算离开的卫安：“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就是想知道，读书是不是真的可以改变命运。”
“那要看每个人的想法。”苏娜娜停了一下，又开口道：“不过，不管学历的高低，每个人都是社会的一份子，哲学上说，存在即合理，你的存在，也定有你的价值的。”
“原来是这样。”卫安眼里有一抹落寞闪过，而后他开口道：“咱们也算有缘，我送你吧。”
卫安松了口袋里的水果刀，跟上苏娜娜的步伐。
苏娜娜没有觉察，点头道：“谢谢。”
两个人并肩走出手术室，苏娜娜看着外面值班的民警，刚想回头和卫安道别，下一刻，她感觉自己腰上多了个东西。
刀刃抵在她的腰间，水果刀刚好被工具箱挡住，卫安低声道：“苏法医，对不起，还是跟我回去一趟吧？”
“你是卫安？”苏娜娜瞬间冷静了下来。
后面几次会议她都不在，她也从来没有问过这个男人的名字。
可是卫安不是被老孙他们看着的吗？
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应该不希望我在这里杀人吧？”卫安没有回答苏娜娜的话，他抓着苏娜娜的手臂，把人带回了手术室。
无人觉察异常，包括门口值班的民警。
卫安关了手术室的门。
苏娜娜手机也响了起来，“程队”两个字在屏幕上跳动着。
卫安听着心烦，干脆把手机按了静音。
手术室里彻底安静了下来，苏娜娜问：“你想干什么？”
“我本来想放你走的，可是我逃不掉了，你会成全我的吧？”卫安语气落寞，却又带了一分希望。
或许，早一点遇到这个女法医，他可能就不会在这条错的路上越行越远了。
他杀了人，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而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逃。
“当然不会，我是警察，我不会放过你，卫安，我要提醒你，这把水果刀不长，不会一击致命，不管我是挣扎还是做什么，你都逃不掉的，警察已经来了，要么现在就杀了我，要么被捕，你选一条吧。”
“你不怕死吗？”卫安错愕。
冯千凡曾无数次的祈求不要杀她，哪怕是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也不放弃最后一点活着的希望。
“我是警察。”苏娜娜冷眼看着卫安。
“我差点忘了，你还是警察。”卫安自嘲的一笑。
他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绳子，耐心的把苏娜娜的双手绑在背后，淡淡道：“你知道吗？我没有杀冯千凡，我只处理了他的尸体，如果你们不抓我哥，我是不会杀唐娟的。”
“可你终究还是杀了人。”苏娜娜语气冷淡，她看着面前一脸悲痛的卫安。
“那能怎么办呢？他是我哥，我不管他谁管他？”卫安反问，他打开苏娜娜工具箱，拿着里面的解剖剪：“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等我出去了，我就放了你。”
“可我不会亲手放过一个罪犯的。”
苏娜娜手里的刀片悄无声息的割着绳子，最后一句话落下，绳子刚好割断，她抬头道：“还是别想走了。”
“你……”卫安话没说完。
手臂突然被拉住，毫无预料的过肩摔，他直接被按在了地上。
苏娜娜膝盖顶着卫安的背。单手扣住人后，她摸索着抓手铐。
她的父亲就是一名老刑警，受此影响，她从来没有停过体能训练。
能进市局，她有的不仅仅是专业能力，还有女警几乎都没有的体能。
没有摸到手铐，苏娜娜抓起一件衣服，直接拿袖子绑着卫安的手。
胸腔剧烈的疼痛传来，卫平咳了两声，语气狼狈：“苏法医还真是厉害。”
“只可惜，你忘了我们是两个人！”
在苏娜娜背后，卫平举着凳子，直接朝苏娜娜的头打下去。
“砰。”
是椅子砸到头的声音，也是苏娜娜倒地的声音。
血涓涓的从后脑勺流出来，苏娜娜几乎是下意识的去捂住头，防止血液的快速流失导致休克。
然而无济于事，她已经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了。
“安，赶紧的，我把它打下去，咱们带着这个女人走。”
卫平把卫安拉起来，掏出一个银色盒子，取出来注射器道：“也让这个女法医尝尝这醉生梦死的是多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