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咱们大家敬程队和专案组一杯，一大早就过来了，忙到天黑都没来得及吃一口饭，辛苦了。”
何应腾举着杯子，大声喝着。
“不好意思，工作期间，我们都不饮酒。”程旭婉拒完，换杯倒了一杯果汁后道：“感谢何所长的招待。”
老孙看出来程旭不想敷衍，立马道：“何所长你别介意，程队就是这个性子，别说现在喝酒，就是休假期间，都没喝过一杯酒，来来来，我以果汁敬何所长一杯。”
“哪里哪里，你们最辛苦。”何所长哈哈一笑，看出程旭的意思，他转头和别人说话去了。
小安嘀咕道：“怎么到处都是这种官腔。”
“面子上总要过得去。”程旭给肖潇夹了一筷子菜，见肖潇看着自己，他道：“多吃点，瘦了回去连局要找我算账。”
“哎哟喂，这又秀上了。”小安拖着下巴，笑的荡漾：“程队，你和肖潇这是旧情复燃了？”
整个市局没有人知道程旭和肖潇在想什么。
你说分手了吧？
可两个人还是一样的对接工作，别说吵架，红脸都没有，哪怕是前一秒就要干架了，后一秒谈起正事，又是一副相敬如宾的模样。
可你说没分手吧？
两个人状态明显又不对，以前不管肖潇去哪，程旭都是如影随形，有时候程旭加班，肖潇也是不分昼夜的待在市局，可现在，两个人的交际，只有工作。
作为母胎solo的小安，是真看不出来两个人在干什么。
“小安，这种玩笑不能乱开。”肖潇夹着菜，语气清浅。
“肖律师说的不错，这种玩笑是不能乱开。”
一直沉默的许少东突然开口：“晏轻在省厅就仰慕程队的风采，这对不成，下一对还是能成的。”
许少东语气颇为平淡，可小安却恍如平地惊雷，她拿着筷子，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
饭桌上沉默了下来，程旭没有动作。
肖潇若无其事的开口道：“是啊，总不能到最后得不偿失，孤独终老。不对，我说错了，程队在大学的时候，就挺受欢迎的，应该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肖潇说话一向温婉平静，此刻更是冷静到了极致。
她放下筷子，起身道：“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程队。”看着肖潇真的走了，老孙不由在饭桌下踢了程旭一脚：“去追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肖潇生气了。
“追什么，吃饭。”程旭没有行动。
唯有那微微僵硬的指尖，泄露了他的半分情绪。
老孙看着程旭，没胆子再说话，而是在心里默数着。
3，2，1。
默数结束。
程旭“蹭”的一声站起来，扯了一张纸巾道：“我吃完了。”
等程旭走了，小安凉凉的开口：“许老师，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怎么你就是见不得程队好？”
“哪是见不得程队好，估计是见不得我们所有人好。”老孙也凉凉的开口。
虽然许少东以实力说话，可那种藏着掖着明嘲暗讽的样子，老孙是真的没办法对许少东改观。
特别是今天这件事。
许少东抬头，竟是微微一笑：“程旭做事，都是有理由的，你们既然知道他们两个真心相爱，就应该明白，程旭不会害肖潇，分手，总是原因的。”
许少东语气说不上和善，却也没有到嘲讽的地步。
“我也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不过是循着本心做事，道不同不相为谋。”
“什……什么意思？”
小安看着许少东离开，陷入了沉思。
“管他什么意思？还道不同不相为谋，当警察不就是为的人民群众？早点把t字母查清楚，就能早点把这尊大佛早日送走。”
老孙一口灌下果汁，豪气冲天：“小安，咱俩多吃点，准备干大事。”
凉风习习，肖潇走了没多久，停在了一棵大树下面，她抬头望着，有细碎的月光落在她眼底。
眼角一点点湿润，而后又被肖潇用力的抹去。
她释然道：“早该结束了，肖潇，你还惦记着什么？”
在肖潇身后，程旭隐藏在角落里，悄然的低下了头。
烟在指尖，却迟迟没有点燃。
没多久，他耳边传来许少东的声音。
“要是舍不得就说清楚，你明知她不会罢休，又何必苦了两个人？”
“我已经失去了她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程旭轻舒了一口气：“刚刚谢谢你。”
许少东没回程旭的话，而是若有所思道：“是啊，已经失去一次了，绝对不能有第二次。”
——
花柳镇街上不大，苏娜娜吃完饭去旅馆放好东西，就带着手机出门了。
她不像程旭几个人，还有空回去收拾东西，而是带着设备就直接走的。
如今的情况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苏娜娜准备买一些洗漱用品。
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商铺，苏娜娜进去挑好了东西，付钱的时候，下意识打开了手机，却没发现二维码。
她停了一下问：“婆婆，有微信吗？”
“没那个东西嘞。”卖东西的婆婆道：“人老了用不来微信，就三十几块钱，你给现金就行，抹个零头，三十也成。”
“那婆婆你等一下，我去旁边换点现金。”是老人家，苏娜娜也没勉强，刚要准备离开，身后一双手伸出了，给了一百。
“一包玉溪加她的东西。”
说话的是一道男声，苏娜娜回头看了一眼，男人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还带了点锡纸烫。
见苏娜娜望过来，卫安道：“美女，街上守店的都是老人，用不来什么微信，你是外地来的吧？”
“a市。”介于他给自己付了钱，苏娜娜没有摆出一副冷淡的神色，而是道：“我扫一下你二维码，把钱给你。”
“不用了，小钱。”卫安收起老婆婆找零的钱，放进钱包里，一边问：“美女，你住哪，要不我送你回去？”
“我有人接。”苏娜娜婉拒后又道：“既然你不收钱，那下次碰到，我请你吃饭。”
“行吧。”卫安没有多勉强。
“那我先走了，谢谢。”苏娜娜没有过多的停留，走了两步后，她又折回来道：“你女朋友挺好看的。”
就在卫安放钱的那刻，苏娜娜看见了钱包夹层里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姿势亲密，不难猜测两个人的身份。
目送着苏娜娜离开，卫安拆开刚刚买的烟，打火机冒着微弱的光，他徐徐吐出了一个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