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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爱妃(1 / 1)

菊生的案子开审之前,况廷风被召去大明宫。齐高宗正在紫宸殿用膳,九尺金丝楠木雕龙刻凤食案上,比平日里多摆了几道热菜,皆是况廷风爱吃的。然而,况廷风行了大礼后,就这么笔直地站在齐高宗的对面,教齐高宗恼怒得扔了翡翠筷子。“陛下,况寺卿想必已经用过午膳了。”

冯公公赔笑道。“他没有嘴巴么,要你来多事!”

齐高宗怒骂道,脸色明显缓和。况廷风见状,思忖片刻,终究是低着脑袋而坐下,没有翡翠筷子,便只能执着白玉勺子,一点点就了汤汁刨米饭。齐高宗被况廷风气笑,今日胃口大增。冯公公瞟了一眼,不禁悄悄摇头失笑。陛下子嗣不多,太子殿下温厚,宁王殿下温润,秦王殿下洒脱,四公主殿下骄横,五皇子殿下病弱,至于况寺卿,那就是个别扭玩意。偏偏,除了秦王殿下,陛下最爱护的便是况寺卿。“小玉匠的案子,你打算如何处理?”

齐高宗漫不经心地问道。“秉公处理。”

况廷风放下白玉勺子,答得干脆。齐高宗听后,重重地搁下翡翠筷子,推开面前的瓷碗,这是表示不乐意继续用午膳了,教冯公公眼皮子跳了跳。老实说,况寺卿比秦王殿下,更能招惹陛下闹脾气。“陛下,微臣观察您的反应,您也是相信菊生从头到尾是无辜的吧。那么,陛下好歹也向着宁王殿下一次,他是您的骨肉至亲。”

况廷风硬是将一番劝慰说得硬邦邦的,看得冯公公唉声叹气。“小玉匠是无辜的,他呢?”

齐高宗冷笑道。据暗探来报,祁门茶商陈瓒是老二的人。最初,齐高宗以为,老二是中了陈瓒的道,给老二的宝贝疙瘩子带来麻烦。但是,转念一想,凭借老二的手段,设计一出局中局也未可知。毕竟,小玉匠入了局,老大、廷风、老三、陆琚就围着小玉匠转悠。思及此,齐高宗当真不喜小玉匠。你说,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桃花运怎么如此旺盛。齐高宗总是怀疑,小玉匠心机深不可测。“陛下,微臣虽然看不顺眼宁王殿下,但是宁王殿下绝对不会伤害菊生这点,微臣还是清楚的。否则,微臣早就从宁王殿下手中争夺了菊生。”

况廷风清朗一笑。齐高宗瞅着况廷风半晌,若有所思,眉头皱起。老大和廷风皆是坦荡荡的君子作派。但是,廷风不同于老大的优柔寡断,廷风行事沉稳,不会受到女人的摆布。要是廷风对太子之位感兴趣,他也就不必时刻头疼是否要继续替老大稳固位置。“廷风,我想听一句实话。”

齐高宗无奈叹道。语罢,冯公公颇为识趣地屏退众人,然后关上殿门。“陛下还是不要说实话了,微臣和陆院长是好友,而陆院长一直默默扶持着太子殿下。”

况廷风作揖道,神色严肃。齐高宗听后,大笑一声,知父者莫如子。当日夜晚,冯公公领着吴老王爷和崔瑢进入紫宸殿。为了缓和尴尬气氛,齐高宗想到萧淑妃,示意冯公公去拾翠殿传了口谕。“皇兄,刘碧燕可有告知你实情?”

齐高宗笑道。“陛下,人要脸树要皮,我想保全燕燕的名声。况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讳疾忌医,燕燕也不会铤而走险,为了王妃之位而出卖自己的清白。燕燕还小,又经历了巨大变故,生性总会被弯折一些,我作为丈夫,必须全心全意地照顾她。说到底,还是我疏忽了她。”

吴老王爷哽咽道。赵瑢没有听进去吴老王爷的深情剖白,状似不经意间,扫过正安静地跪坐着替吴老王爷斟酒的萧淑妃,微微勾唇。萧淑妃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已经是最大的反应。饶是大嫂在场,都会表露讥讽态度,这是女人之间的敌对。“皇伯父的意思是,您无法孕育子嗣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揭开皇伯父的伤疤。皇伯父有想要努力保护的吴王妃,我也有。况且,菊生分明是被陈瓒利用,千错万错应当是陈瓒的错。我调查过陈瓒的身份,应是做露水买卖的月老,认识不少权贵。吴王妃若不是执意要杀曾瑕,陈瓒或许不会出手。”

崔瑢浅笑道,眉眼温顺。“宁王,陈瓒的话不可信。他连亲外甥都舍得折辱,可见其狠辣手段。本王有个建议,将所有的过错推给陈瓒,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置了,只是得让宁王妃蒙受一点冤屈。年轻人嘛,受些波折,就会懂事。”

吴老王妃沉声道。语罢,崔瑢闷了一杯又一杯桑落酒,沉默不语。“陈瓒逃到回鹘了。”

齐高宗似笑非笑,瞥了一眼愁眉不展的崔瑢,又瞟了一眼暗自感伤的吴老王爷,暗暗感慨这年头的戏子真多。“那怎么办,宁王妃岂不是要受人诟病?”

萧淑妃柔声问道。话音刚落,齐高宗投来审视眸光,皮笑肉不笑。那小玉匠是会妖法么,凭借大众长相,竟是将身边人吸引了一个又一个。“陛下,长安的贵子鬼女,从出生开始就会斗争。像小玉匠这样心肠柔软的姑娘,臣妾是头次见到,倍感温暖。其实,她并不傻气,她是知晓陈瓒可能利用她的,但是她还是一口答应下来,因为曾瑕曾经做过她的邻居。换作臣妾,大概做不出同样的选择。从她的身上,臣妾觉得自己活得很疲惫,整日斗来斗去,也不知图个什么。”

萧淑妃轻叹道,为齐高宗倒了一杯温热的桑落酒。齐高宗听后,感觉新鲜,却依然不喜小玉匠。不权斗,连自保都困难,只能被人踩在脚下。“陛下,臣妾有个法子,就怕吴老王爷和宁王都反对。臣妾身边缺个懂医理的宫女,凑巧刘碧燕连吴老王爷难以孕育子嗣都诊断得出来……”萧淑妃欲言又止,笑语盈盈。“不同意!”

吴老王爷和宁王齐声道。萧淑妃的意思是,让刘碧燕假死,承认自己所犯下的过错,便可保住菊生的名声。同时,刘碧燕活着,对于吴老王爷来说是一种想念,吴老王爷什么时候思念刘碧燕了,走一趟大明宫即可。“爱妃蕙质兰心。”

齐高宗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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