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刘晔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自然有人可以取代袁术袁公路,与孙策孙伯符并列,做有能力问鼎这天下的第四人。”
“那就是——广武将军你!”
刘晔这一句话掷地有声。
这里刘晔却没说张绣能与袁绍和曹操并列,而只说与孙策并列。张绣只是略加思索便明其所然。在刘晔心中,能问鼎天下者,只怕是袁绍独一档,中间空一档再下来是曹操。而自己和孙策便要看谁能独步江淮,才能有一个在袁曹之下的资格。 “将军现在并有两郡之地,虽然因为袁术榨取挥霍而倾颓残破,但只要土地和人口还在,想要恢复也不是难事。而短期内曹操的心腹大患仍是徐州吕布,将军仍有时间经营发展。”“将军此时若能向东拿下人口充实、百姓富足的广陵郡,向南拿下有河湖之利,富足不逊于广陵的庐江郡,到时便能全据淮南膏腴之地。刘晔草草算过,现在的淮南至少养得起十万甲兵,这就有了参与争夺天下的资本。只要将军励精图治,勤勉于治军养民,关注天下大势,一定可以有一番作为。”
这番话其实贾诩也对张绣说过,但张绣自己并没有多大信心。能够击败袁术,并不是张绣自己有多大本事,而是背后有着贾诩出谋划策,阵前交战有刘关张三兄弟相助,外加袁术自己作死实力太过不堪。 说到底张绣目前的心智仍是一个二十出头但还未经世事的小青年。在后世就是一个还没出社会的无名废柴,没经历过世事艰难和社会的毒打;在这汉末乱世则是一位整日担惊受怕不知道哪天送命嗝屁的新手,就算是把诸葛亮赵云放自己手下也怕镇不住场子的政治小白。 想想吕布曹操袁绍这些都是赫赫有名的超级历史人物,自己能够在这乱世窃据淮南一小块地盘,就已经很庆幸的了,现在哪里敢去想做争夺天下的大事。 虽然有贾诩的鼓励,但张绣心里仍然心结不解。自己没有曹操的满帐良才,也没有袁绍四世三公的声望,更没有堪比孙策刘表刘璋之类的牢固地盘。就凭借淮南一个四战之地,如何征战天下? 但今天刘晔的一番话倒是给张绣增添了几分信心,也给张绣一丝启发。 连刘晔这样的大才都对自己有点看好,自己有什么理由不拼搏一下? 况且自己也是被后世的穿越小说荼毒太深,一直拘束于所有诸侯都会针对自己,自己要问鼎天下就要亲手一家一家干掉所有诸侯才能一统天下的思路。实际上一统天下的难度完全没有那么大。 就比如吕布,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曹老板早已把他视为心腹大患,现在曹操拿下南阳稳固了许都后方,必然拿他开刀。当然,曹老板一旦拿下徐州,自己肯定是下一个被征略的对象。 但自己完全可以见机行事,抑强扶弱。助吕布守住徐州,消耗曹总现在的实力,或是偷袭豫州甚至许昌。最不济最不济,也可以好好经略淮南,伺机向江东扩张,借助江淮之利,还是有很大机会能抵挡曹老板的兵锋的…… 沉思了好久,还是被蒋干用手肘撞醒。张绣忙回过神,站起身,诚恳地向刘晔一拜:“张绣久闻淮南成德出了刘先生这一位佐世之才,还望刘先生不吝,助吾成就一番事业!”
…… 最终,刘晔以忠臣不事二主为由,婉拒了张绣。尽管有蒋干在旁劝说,刘晔也是坚决不肯做背叛刘勋之事。 张绣对此也有心理准备,自己名位不显,加上刘晔碍于忠义之道,他想一来就收服刘晔这种大才可能性不高。但是被人拒绝总归有些许失落,不禁有些埋怨老天,让自己穿越了,但是剧本却又没有主角光环。 最后张绣与刘晔又谈论了一会儿袁术和刘勋的为人,然后拜别。 收服刘晔使其为内应的策略已经失败,张绣便只能尽快离开舒城,回去的路上,继续冥思苦想起能击破袁术和刘勋的策略。 直到回到大军驻地,张绣还是没能想到好的办法,不禁想起了贾诩,若是毒士在此,哪里还用这么伤脑筋。 恰好有士卒来报,说是有贾诩密信,自寿春送来。 张绣大喜,以为贾诩有计策献上,连脸都来不及洗,急忙命人让密使入内,接过密信一打开,又大失所望。 原来贾诩这一封信只是和张绣拉家常,说邹夫人很喜欢寿春气候,张绣一对儿女健健康康活蹦乱跳,寿春平安无事,末了,又添了一句,张绣在汝阴之战中俘获的袁术爱妾冯方女经郎中诊断,怀孕有喜了。 张绣心想这冯方女怀孕了关我屁事,老子到现在还是处男呢,这事可别赖我身上。 就在张绣看着这封书信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接着立马拿着书信手舞足蹈道:“天赐亚父于我,实乃大幸!”
张绣将密信扔到一旁,问那名密使:“冯方女现在何处?”
密使仿佛知道张绣会问这句话,恭敬回道:“长史命我送信的同时,还让我带一百甲士用马车护送冯夫人到营中,现下冯夫人已安顿在营中了。”
张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道贾诩这可不是给自己送美女,而是送来了破敌之策。 便是立马道:“带我去见冯夫人!”
刚要走出营帐,张绣忽然又觉得不妥,便又对旁边侍从说道:“还是先沐浴更衣了再去。”
少时,换洗完毕的张绣脱胎换骨,换上一身戎装,刮干净了胡茬,整理好了发髻,腰间配着一把佩剑,整个人神采奕奕,到了冯夫人安顿的帐外。 有两名侍女站立在外,其中一位侍婢正好是张绣在汝阴战场俘获冯方女的时候陪侍的侍婢,认得张绣样貌,不敢阻拦,忙掀开一角帐幕,对着里面通告了一句,又急忙掀开整个帐布,软声细语道:“将军请!”
张绣踏步入内,冯方女座前一盆热水,发尖仍在滴水,眉目间未施粉黛,看来是刚洗完头发。 冯方女慌忙行礼请罪,她只着单衣,又披头散发,可以说是衣衫不整,有大不敬之嫌,便很是惶恐。只怪贴身婢女比她还胆小,这样也不稍作阻拦便让男人进入帐内。 张绣没那么多礼教观念,开口道:“无妨,本将等你,你先洗完再说。”
话是这么说的,张绣却一步也不往外边走,眼睛目不斜视,看着美若天仙的冯方女。 冯方女只觉得一阵羞愧,也不好一直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忙不迭擦干净了秀发上的水珠,穿上曲裾深衣,又不敢让张绣等的过久,打开一方盒子,拿出一支宝钗,插在头上固定住头发,便再次向张绣行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张绣承认自己每次看到天姿国色的冯方女,都挪不开眼睛。而今天的冯方女脸颊湿润红彤,打扮简单,却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看一眼都是享受。更锦上添花的是那支造型别样的宝钗,插在头上更显明媚动人。 袁术最宠爱此女,果然是有原因的。 张绣暗暗咽了口口水,随口问道:“这支宝钗并不常见,是袁术所赠吗?”
冯方女微微点头:“此钗唤作千金宝镊,确是袁公相赠。”
张绣点了点头,就算是没有多少审美眼光的他,也能一眼看出这支宝钗的贵重和艺术成分。 “此钗确实值得千金”直男张绣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话和眼前十七八岁的冯方女闲聊,便是直入主题:“此物既然唤名千金,袁术肯以此钗相赠于尔,想必视尔为掌上明珠罢,不如我放你回袁术处。如何?”
冯方女闻言大惊失色,不自觉看向张绣,但刚与张绣目光相碰的一刹那又低头羞声愧道:“将军莫开小女玩笑,小女既已为将军所获,已是心悦诚服,愿今后侍奉将军左右。”
说完冯方女再次抬头,清媚动人的目光缓缓由张绣的身下爬上张绣的脸庞:“莫非将军嫌小女已是人妻又怀了身孕,不愿染身?”
张绣紧盯冯方女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眸,帐篷里本就充溢着女子的体香和发香,张绣正值年轻气盛,听冯方女这番惹人可怜的话语,一股热气自下腹冲上头,差点就要忍不住假戏真做。 但张绣的理智却告诉自己,冯方女如此作态言语其实只是为了自保,而不是出自真心。 而且张绣知道眼前的美女只是长得天生媚骨,实际上心思极为单纯,一点心机都没有,说白了就是一个傻白甜。 这倒不是张绣的猜测,而是背后进行过详尽调查后的结论。 张绣努力平定下心境,继续道:“我征讨袁术乃是为朝廷平定叛逆,而非我与袁术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袁术之罪,祸不及兄弟妻儿,这点我可作保!”
冯方女看着张绣一幅大义凌然的神色,也是立马相信了张绣的话,眼睛不觉一酸,立马哭戚着声音向张绣拜谢:“如此就多谢将军了,将军于我大恩……呜呜呜……”话还没说完,已是哭了起来。 张绣看着敏感单纯的冯方女,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冲动,反而有些愧疚:自己如此利用此女,是不是不太应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