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完,白露霜就自嘲起来,以后跟那个人还有什么关系呢?不会有了,自己不能被影响了心智和心情。
她将心情整理好,端起床前柜上的甜粥,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咚咚。”
一阵叩门声响起,白典朴见娘俩注意到自己才缓步走了进去。
“霜儿,为父想了下,之前你说的杀害你的人,是否就是那个女娘派来的?”
白露霜也想过这个问题,立马回答道,“不会是她,若是她有这般能耐,不会在我跟江城成婚后两年才出现。”
“那个杀手手法娴熟,动手利落,还知道毁尸灭迹,将府里的情况都摸清楚了才一击致命。”
白典朴低头,蹙着眉头思考起来,一会儿后才沉吟道。
“所以,目前唯一的线索只有那人的手是六只,还有一块胎记。”
顾氏和白二爷对望一眼,如今他们经历了许多事,现在就差女儿被杀这件事还没处理了,敌暗我明,还是得小心些。
大雨倾泻而下之时,江城才刚回到住处门口。
他在白府门口站了许久,都无人理会,他也不好去叩门。
站在宅子门前,他讷讷看着黑漆木门,紧皱的眉头一刻都没放松过。
他打开门后,直接穿过廊亭回到了卧房,也没管应露回来与否,看着雨沉思起来。
为何白二爷那般生气,换作是他,顶多说自己两句,提醒一番才对。
而小侄女的反应就更奇怪了,那语气像是跟自己的夫君诀别一般。
整件事情都透露着离奇怪异。
他心中少年人的不服气又冲上心头,这件事情肯定还有背后的原因,但想要问白二爷那一家子,估计难如登天。
“文垣阿兄!”
一道婉转急促的声音从回廊间传来。
“你看……人家都湿透了……”
应露本来有些着急的脚步,在靠近江城的时候缓了下来,扭捏着身子,一身曲线尽显无遗。
若是之前的江城,也许还会欣赏一番,但现在他的脑中只有一个疑惑,她顶多是在下马车的时候淋到了一些雨,按照洛丹房屋设计的格局,从宅子门口到厢房,都有挡雨之处。
想通透后,他的眼底有些不耐。
而十四五岁的小女娘哪会知道江城想的是这些?
误以为江城是在同上次一样带着害羞欣赏她,然后宽衣解带,入梦去……
毕竟自己拿下江城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景。
当时文垣阿兄也被雨淋了,她伺候他更衣,一开始文垣阿兄还拒绝,但自己说只是服侍他更衣后,文垣阿兄就紧绷着身子任她摆弄。
她是听说过一些男女之事的,看到文垣阿兄这般紧张,就知道他之前肯定没有碰过女子,便有意无意地靠近了些,手指和身体也状似无意地碰到他的肌肤。
后来……两人之间的呼吸愈发凝重,急促,她便一头热,决定要把江城占为己有,其余的……来日方长。
她宽衣解带后,一身曼妙暴露无遗,看得江城心头发热,连某些地方都不受控制起来。
最后,她顺利地成为了文垣阿兄的女人。
莫说文垣阿兄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不是,这般朗朗清风的郎君在洛丹几乎罕有,她也宁可奉献自己。
她低着头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脸颊红霜飞起。
江城却没有心思欣赏,只是看了一眼便望着院中的芭蕉。
一双美丽的凤眼写满了冷淡和懊悔。
当时他就不该心软从那恶霸手中将人救出来,就算救出来也不该准她留在自己身边,更不会准许她靠近自己半步。
女人的眼泪真是一把让男人心软的利器。
按礼制,应露的大母刚死,她应当披麻戴孝守孝三年,小女娘不懂事控制不住自己也就算了,自己是个男人,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
房中春事不过是那般,除了一开始的刺激和那般滋味,醒来后便什么都没了。
应露什么都不懂,除了一张好看的脸和身姿,没有贵女的气质,也没有恰当的行为举止,庸脂俗粉一个,连府里那些诗情画意又有姿色的侍女都比不上。
白露霜幽怨的小脸又出现在他眼前。
他无比烦躁。
得赶紧把应露换个地方安置好,万一走漏了风声,有人来查,清云王府世代品行端庄的清誉就要毁在他的手上了。
毕竟是他的女人,就算不能给个名分,也要让她一生衣食无忧。
江城这点最基本的道德底线还在。
可十五岁的少年人,就是少年人,因着心中困惑,想要得到答案,还是去了几次治河总督府,可每每碰壁,始终不告诉他原因,也不见他。
第三次后,他放弃了,俗话说事不过三,如今白二爷这么绝情,他只能先相信白二爷的承诺,再做打算。
“川柏,川谷,你们收拾下,我们去翼州。”
江城吩咐完后,便直接走到厢房。
应露看见他,开心极了,像只小蝴蝶一样飞到他身边。
“文垣阿兄!你回来啦!”
江城一如这几日的冷淡,点头回应,“嗯,收拾下行李,我们去翼州。”
应露一脸惊愕,眨巴了下美眸,环视了下周围,有些不舍。
这段时间,她已经把这里当成家了。
“文垣阿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们可不可以不走?”
“可以,那你自己留在这里吧。”
江城冷漠回应后,自顾自走回厢房坐下,斟茶喝起来。
留女娘一人在院中傻站着。
但很快,她就动起来,在厢房里收拾着收拾那。
两盏茶工夫过去。
江城淡淡地看着她的包袱。
“怎么这么鼓?衣物不都收起来了吗?”
“文垣阿兄……这是房间里的盖碗和茶壶……之前你买的时候,花了不少银两,丢在这里可惜了……”
江城有些无语,皱起眉来。
不过是随手买的器具罢了,真是个眼皮子浅薄的。
他忽然有些恼怒自己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这要是让京都的那些友人知道了,恐怕会笑掉大牙。
他再也不想去看应露的模样,转身上了马车,一路上都闭眼假寐,不想理会应露。
——两日后
一行人到了翼州,跟着川谷去往早就买好的三进宅院,刚到府门,侍女嬷嬷们都迎了上来,殷切极了。
这次买下她们的主人手笔大得很,她们个个都欢喜不已,心想着能遇到个好主子了。
看到男主人和女主人一个年轻俊逸,一个貌美如花,心中还猜想着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夫妻?
江城神色自若,应露亦步亦趋跟着走到堂屋。
奴仆们都规规矩矩地站好看着自己的脚尖。
“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女主人,唯一的主子,你们只要伺候好她就行,若是让我知道有哪个狗胆包天的婢子敢蹬鼻子上眼,休怪我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让你消失在玉寒。”
江城当主子当惯了,此刻身上的威压散发出来,吓得一众下人都不敢大声喘气,齐齐应声。
遣散众人忙活自己的事情后,江城把管事娘子留下来单独说话。
“以后你就在这里专心伺候主子,看好了,别让她离开翼州,要是她踏出翼州半步,你的一家老小我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下场嘛……”
江城斜睨了她一眼,管事娘子在外做活计不少,哪能不清楚这是藏外室的手段?
当即跪下,“老爷明鉴,婢子一定好好伺候夫人,按老爷的吩咐来。”
江城点点头,将川谷递过来的卖身契收好,便让人退下。
在一旁沉浸在搬进更大的宅院中欣喜无比的应露没注意到江城这边,摆弄着堂屋中的物件。
之前的邻居婶婶果然没说错,用身子抓住男人,男人一定会对自己百般疼爱的。
像这样的院子,都是大户人家才住得起的,她一个小小的孤女,想都不敢想。
“露儿。”
江城冷淡地喊了一声,应露早就习惯了最近江城的淡漠,笑着走过来。
“文垣阿兄。”
“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当然喜欢,这是文垣阿兄和我的家,我为什么不喜欢?”
听到这话,江城站起身来,眼中尽是疏远和冷淡。
“还记得我第一次碰你前说过的话吗?以后这个宅子,是你的家。”
方才还欢天喜地的女娘如坠冰窟。
说过什么?
当然是——以后我不会给你任何名分,不会带你回家,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走。
当时她脑袋一热,压根没想到那么远,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
她的鼻尖一酸,企图用容易惹男人怜爱的深情注视着江城。
“文垣阿兄……可不可以不要丢露儿一个人?露儿好怕……”
江城根本没有心思欣赏应露的梨花带雨,脑海中全是赶紧甩掉这个女人。
“哼,你别怕,这里的银票够你生活一辈子了。”
江城掏出怀中的一沓银票,凤眼如虎狼般注视猎物看着应露。
只见应露摇摇头,“不,文垣阿兄!我不要钱财,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哪怕江城不喜欢自己,但只要能跟这样如玉的男子生活在一起,她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