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姑姊和玉俢帝是命中注定的一对，或许姑姊就像她爱玉俢帝一样爱着江策，或许她一开始就应该帮助姑姊躲过皇宫的危险，而不是因为父亲看重了李玄霁，也有了赞成的想法。
如果姑姊忽然想起了前世的记忆，会不会怪她？
如果自己没有重生，姑姊也不会将自己最珍爱的贞洁交给一个不负责的男人。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温柔地搂着姑姊，倚着她的肩膀悄悄流下泪水。
心疼得一塌糊涂。
“霜儿？”白潇潇察觉到了什么，一脸关切。
“姑姊，对不起。”
玉俢帝根本就不在意姑姊曾经嫁过，甚至还做了周全的准备，让姑姊不至于被世俗的言论所伤，哪怕是在擂台上英雄救美，玉俢帝也只是抱了她一把下，并没有趁机占了便宜让姑姊不得不以名声有染入宫，可见他对姑姊的确有情。
玉俢帝越是善待姑姊，她越愧疚，可是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潇潇一怔，旋即领会，微笑着拍拍侄女的肩，“霜儿是为我好，让我出来看花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霜儿何必愧疚？就像你说的，夜色模糊，谁会看清？没关系，霜儿，你不要这么自责。”
“嗯……”
她抬起头来。
白潇潇发现她眼眶湿润，更是心疼，赶紧安慰。
白露霜静静地望着眼前慈眉善目的姑姊，良久，她终于冷静了，拉着她的手，轻声问道，“姑姊，您欢喜陛下吗？”
白潇潇愣住了，随即垂下眸子，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和无措。
她知道姑姊在纠结什么，上一世姑姊害怕家里操心，所以在进宫前，只说自己愿意，并没有多说其他，待得安定了，才袒露她怕初来乍到，不知宫中礼节，得罪了贵人，还说怕被皇帝嫌弃，只是为了满足新鲜感，却没料到圣上会对她这么好。
据白露霜所知，自从姑姊入了宫，皇帝就宠爱姑姊一人。
晚上皇帝要进哪一宫，自然不会让人监视，但玉俢帝平日忙于政务，平日里很少有宠爱的人，那个时候姑姊才刚刚入宫，还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故而玉俢帝对姑姊格外偏心也就不足为奇了。
她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只想让姑姊活得好一些，至于其他的嫔妃会不会受冷落，上一世她无所谓，却没想到姑姊被那些吃人的伎俩给弄死了，此时她到希望姑姊有本事获得专宠，就当出一口恶气。
再说了，宠爱是皇上自己的主意，若她们有能耐，为什么不对皇上下手？
虽然她们有苦楚，可白露霜毕竟才是白潇潇的侄女。
“姑姊，皇帝让岳大人查您的真实来历，就是为了给你增加声望。”
白露霜想着，给姑姊分析起来。
可白潇潇哪里会想到这么多，听到侄女这么说才明白玉俢帝以巧遇的方式来博取世人的眼球为她洗脱其他猜测，她惊讶得睁大了双眼。
“难道姑姊被皇帝的一番赤诚感动了？”
白潇潇转过身来，嗔了白露霜一眼，白露霜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时辰后，岳武带了一批玉碎军把白露霜一行人的车队送了出去，百姓们没有胆子跟随。
正在惋惜之际，人群中有人激动地喊道，“我记得！刚才在台上掷壶的，正是骠骑大将军的幺子白五郎君，他喊那位女公子阿姊，岂非白大人最疼爱的女儿？
听说白府的女公子，个个都是美人，果然名副其实！”
这话一出，周围的百姓都是一阵骚动。
“白娘子？就是嫉妒探花郞纳妾休夫的那位吗？”
李家之前就放出风声，说李玄霁宠幸侍女有了身孕，但很快就被人传成了李玄霁的妾室。
“嫉妒个.屁，分明就是白大人不忍心让闺女受委屈这才令女儿休夫吧？你也看到了白娘子在擂台上那娇滴滴的模样，如果她是妒妇，那些真正的妒妇不都成了母老虎？”
李家造谣生事，白乐良不屑于解释清楚真相，怕外人猜测女儿身子，但他早就想到了，将休夫的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毕竟他一贯宠爱女儿，以势压人，不怕别人说。
“啧啧，如果白娘子还是处子之身，以她的容貌，就算入宫做个妃子也不稀奇，可惜她已经嫁过人了，皇上要是不想娶她，也情有可原。”八壹中文網
“不错，就算是我，也不想跟和离过的女子成婚，再说了，还有那么多清白的女娘等着皇上，不差她一个。”
“此言差矣，刚才陛下的贴身护卫带着玉碎军将白娘子带走，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白娘子本就不是一般的韶颜，要不是发簪掉落，皇帝还不知她是个女子，你也看到当时皇上被惊艳到的模样吧？”
“历史上不也有妃子二嫁三嫁吗？你们真是少见多怪！”
民众如洪水一般，向四面八方散去，关于中秋夜这晚的趣事，也慢慢地传遍了京都的每一个角落。
世家子弟外出过佳节的人并不多，所以这件事的传到府邸的速度很慢，但最迟明天早上，他们就会得到确切的情报。
等消息完全散播出去时，白露霜立刻回府的行为就会引起别人注意，但她心中好奇大公大母怎么处理此事，所以在白府门口停下后，白露霜把江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皇上这么做，肯定是为了把姑姊带到皇宫，我要在这里过夜，听听大公大母的意思，否则我回家也会寝食难安。”
“行，就在这里待一夜？”江策背对着光，看见白府的姊弟二人已经等在了门外，他伸手将霜儿的披风紧了紧，手放在了她精致的面庞上。
他看似冰凉，可他的手心始终那么温热，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说不出的亲昵和不舍。
她抬起脸，看着他一双不忍的眼睛，忍不住莞尔，“那你要我在这里多待多久？”
江策笑笑，将她身上的披风带子解下来，又缓缓系上，“明日来接你。”
他不会说情话，可眼神里全是爱意，那炽热的目光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在宋氏灯楼看到玉俢帝对姑姊好言好语地哄，尤其在姑姊摔了一跤，玉俢帝着急地接住时，她就忍不住眼红，希望有一天，江策也能像那样讨好自己。
可这一刻，她没了那种感觉，反而觉得夫君是天底下最棒的。
一言一行都让她怦然心动，心里甜滋滋的。
姑姊和五叔都在旁边盯着，她不好意思地退后一段距离，小声问道。
“大母问起来你打算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