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竟连见老师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了,不过也是,不管是哪个弟子,老师永远都是他们的禁忌。
司徒映回去了,情绪却有些低落。
“怎么,不忍心?”星缘走到她身边,问道。
司徒映摇了摇头,“他是罪有应得,只是心口有些闷闷的。”
星缘拍了拍司徒映的肩膀,“生死乃是常事,无需多想,每个人都会有的。”
只是,她并不是人而已。
“对了,你知道他们那些人的下落吗?”星缘轻声问道。
她可以有情,但是在有情的时候,却必须坚守底线,否则那么多人,平均给每个人分一份情感,她会累死。
星缘眸光闪了闪,重新生出情感的她,明白了这种情绪叫做愧疚。
司徒映眯了眯眼,若有所思道:“老师准备插手吗?”
“是啊!”星缘点了点头,用抱怨的语气道:“现在哪里都不安稳,实在没办法,解决好了这些事情我们才能过上平静的生活。”
司徒映认可的点了点头,满目疮痍的世界,看着就让人觉得不高兴,若是可以的话,她当然也是希望世界和平的。
“他们那些人的脾气都很大,光靠我肯定是不行的,但若是老师亲自去的话,想必他们是可以摒弃前嫌,通力合作的。”
星缘用力点头,她也是因为这般觉得才这么做的啊!
“你觉得,我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吗?”星缘突然问道。
有用了就将她那些失散多年的弟子们捡起来,没用了就置之不理,纵然是厚脸皮的她也是心虚的。
“当然。”司徒映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满脸崇拜道:
“老师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师。”
星缘嘴角抽了抽,将手放在脸边掩饰着她的心虚,她是不是该感慨一下,她这些年的洗脑还真是成功呢!
显然,司徒映真的是这般想的。
在星缘表达了自己想去见了见自己的其他弟子时,司徒映强行从被欺骗的低落中走了出来,风风火火的开始联系起她能够联系到的同门。
大多数人不信,但是他们也有许多年未曾见过老师了,除了几个抽不开身的,大多数被司徒映联系的人还是找机会去见了司徒映一面。
星缘在这些人心中的地位一直很高,她只是委婉的表示了一下希望他们能合作将战争解决,他们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当着星缘的面,和其他人表现的关系很好的样子。
要不是星缘清楚的记得两人小时候是怎么打架的,就真的被他们给蒙混过关了。
不过有包袱是好事。
实在抽不开身的,星缘就亲自上门和他们见了一面。
她的弟子,有一些是隔着年纪的。
其中最大的和最小的的年龄差距高达三十岁。
虽然这些人中并非所有人都混的很好,但也没人沦落到去街头乞讨的地步。
他们都从星缘的身上学到了几个谋生的伎俩,所以其中大多数人还是能接触到身价不凡的人物的。
整整三个多月的时间,星缘到处跑,终于把大多数弟子都见了一遍。
不管是因为她,还是考虑到这片土地需要安稳,这些人都认同了星缘合作先把敌人打出去的观点。
自家人的事情,那就关上门再打,总不能让外面的杂碎从他们身上占到便宜。
能做主的就自己做主,做不了主的就跟老大说,老大要实在不同意也好办。
那么多师兄弟呢!
他秉承着老师的意志,结果出师未捷,那作为同门,提供一些武力援助来完成老师的愿望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理由逻辑相当满分,星缘又在一旁盯着。
因为对老师的敬仰与无条件的信任,他们不捏着鼻子认了又能怎么办呢?
轰轰烈烈的战争贯彻了整个大江南北,内斗的与外斗的持续了很久。
星缘看着他们这么给力,自觉的去找媳妇去了。
结果…媳妇丢了。
星缘:(¬д¬。)
嗯?她媳妇呢?那么大一个媳妇呢?
在这个时代,通讯尚不发达,战争又给本就不发达的通讯雪上加霜,发电报都得给特定的队伍发。
现在全国上下队伍实在是太多了,有些还是由百姓自发组织起来的。
而星缘虽然记得孟凡玥去的大概地点,但是她并不能永远都待在一个地方,随时会随着阵地的转移而转移。
魏回也不是那支队伍的老大,最多也就是在其中有些地位,但星缘朝那边发的电报也没能得到回应。
她不确定他们是收到了却不予回复还是通讯地址改变,消息接收不到。
原本气定神闲的星缘有些慌了。
这个世界不能动用灵力,而且星缘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被禁锢在了这具身体之中,除非死去,否则无法脱离这个世界。
没办法,星缘只能通过自己的血液来寻人。
孟凡玥曾经饮过自己的鲜血,但那些弟子有的快要死了的也饮过她的鲜血,她只能用笨办法一个一个的排除,然后按照自己对血液的感应去寻找她。
但最后,她却并不是用血液找到她的。
因为孟凡玥所在的队伍竟然主动联系了她的一个弟子求援。
因为星缘吩咐过一有那支队伍的消息就立刻通知她。
这个弟子也是一个实心眼,在听说那支队伍是老师亲自吩咐过的队伍时,立刻就联系了星缘。
星缘一边让他答应他们的请求,一边联系了离那边最近的自己人过去帮忙,她也拐了个弯往那个方向赶去。
日夜兼程,时隔一年多,星缘终于再次见到了孟凡玥。
星缘到的时候,孟凡玥灰扑扑的趴在地上,满身的灰尘。
也不是凭借着对孟凡玥灵魂的熟悉程度,星缘都没敢认。
近乡情怯,看见了熟悉的人后,星缘脚步突然就慢了下来。
孟凡玥趴在地上擦着枪,一抬眸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她一如既往的明艳,哪怕是在这灰尘遍地的战壕之中,她依旧是其中最耀眼的色彩。
而反观自己,穿着灰扑扑的衣服,几乎和土地融为一体,如此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