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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3 章 甜饼11(1 / 1)

看着眼前的密码门,杨夜心中忽然升起某种想法,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但他还是尝试了。

他按下了“0726”这四个数字,“咔”一声,锁居然真的开了。

7月26日。这是杨夜的生日,并且不是他在公司人事系统里登记的生日。

人事系统里的生日,是他按着身份证里录入的,那不是他真实的生日。他真正的生日,他没说过,公司里跟了他最久的高倾都不知道,所以顾良没可能知道。

这只能证明,在不知道的时空里,他确实遇见过顾良,并且告诉过他自己的生日。

抬脚踏进顾良的家,四处找遍了,杨夜也并没有找到顾良的人。

他着急离开,想去其他地方找的时候,注意到了他床头柜上的一个易拉罐。

这易拉罐上没有任何标识,跟那晚他见到的一模一样。

易拉罐的存在,以及他带着的那块黑布的消失,只能证明那晚的一切并不是他的幻想或者梦境。

拿起易拉罐,杨夜离开顾良的家。

他打开手机拨打电话。“麻烦帮我找个人。他叫顾良。”

-

三天前。新北区公安局。审讯室内。

顾良坐在桌子的一端,表情非常自然。

他的对面坐着两名警察,一人主要负责记录,另一人主要负责问话。

负责问话的警察颇有才干,顾良记得他叫陈阳洲,年纪轻轻就当了副队长。

“你叫顾良,段易是你表弟?”

“是。”

“你对他们公司知道多少?”

“知道得不多。只知道大概是做搜索引擎的。他们有很高级的算法。”

“段易跟暗网合作的事,你知道多少?”

陷阱题?

顾良抬眼盯向面前的警察。陈阳洲的鼻梁直,眼睛因轮廓深而显得异常深邃。

顾良淡淡道:“他不可能做这种事。他很正直,他服过兵役。”

“他看上去挺有才的。那么在大学毕业的时候,他的很多同学都选择了高薪工作。他为什么服兵役?”

“其实人人都该服兵役。再说每个男人都有军营梦。你不相信有人只是单纯想报效祖国?”

“当然相信,并且我非常钦佩他们。我也曾这么想过,只是因为种种客观原因错过了,很是遗憾。但人做选择的动机,总是值得探究的。尤其是段易现在这种情况。”

顾良顿了顿,说:“就我知道的情况,他大三的时候就和几个同学有了创立公司的想法,并且积极联系了风投。但大四那年,段易的创意和部分技术被盗取了。他有些灰心失意,看到学校里号召大家服兵役的横幅,他就去了。”

“他只是服了两年兵役,又不是考军校混上什么军职,他没有渠道接近什么国家机密。你的怀疑毫无理由。”

“好。那说回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请你过来吗?”

“不是你们请我的,是我要求来的。我带了律师。我要求带段易走。你们没有权力扣留他这么久。”

“我们没有扣留他,只是让他配合调查。他就住在附近的招待所。只不过这件事非常敏感,我们需要调查他所有通讯设备,还需要对他保持监管。请你谅解。”

“我不想玩文字游戏。他早已被扣下超过24小时。我有权带他走。”

“顾良先生,我们是征得了段易本人同意的。他表示自己无罪,也希望积极配合警察调查还自己清白,才愿意留在招待所。你联系不上他,不是因为他被扣留,只是因为他暂时无法使用通讯设备而已。”

“我要去见他。”

“可以。等问话结束,我亲自带你过去。”

陈阳洲看向顾良,话锋一转,再问:“事实上,今天的问话,不止是因为你是段易家属。还有别的原因。你对themoon了解多少?”

顾良:“完全不了解。这是什么?”

“我们查到,它的创立者跟你是高中同学,叫明月。”

“我不清楚。高中毕业后我从没见过他。他的葬礼除外。他已经死了。”

“他确实是死了。关于他的死因你知道多少?”

“意外坠楼。”

“是坠楼。可是不是意外就说不好了。那会儿他人在美国。据我们掌握的情况,fbi带走了他,并予以了尽力抢救,因为他们需要他在活着的情况下提供尽可能多的口供。可他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死了,我们认为他是被暗杀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顾良难免有一瞬的恍惚。

——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居然真的在自己高中同学身上发生过。

顾良看着警察,只道:“这些事情我完全不清楚。你说的themoon……是个组织还是什么?不过这跟我没关系。明月高中同学那么多,没道理根据这个找我。”

“但你既跟明月有关,又跟段易有关。这种巧合让我不得不多留心。那么顾良先生,为什么刚从淮余集团辞职呢?是怕你身上的事,牵连出淮余集团的什么吗?”

“我离职只是出于私人原因,感情纠葛。我不至于做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

“是吗?什么样的感情纠葛,方便说吗?”

“不方便。”

“我们注意到淮余集团董事长的儿子杨夜去了美国。他跟themoon有关吗?他可能畏罪潜逃吗?”

“他跟这事无关。他只去一周就回来了。你们随便调查。”

顾良再补充一句,“我离职,是因为我跟他在一起了,但我发现他在美国有情人。我跟他打电话的时候,意外听到在美国那边,有女人喊他老公。所以,他去美国就是为了会情人和处理分公司的工作,完全不存在畏罪潜逃。你的怀疑毫无依据”

片刻后。

“好。那我们说回明月的事。既然你们曾是高中同学,你对他家里的情况知道多少?”

“完全不了解。”

“他有哥哥或者弟弟吗?”

“不清楚。”

“我们怀疑他的弟弟现在接替他管理着themoon。你跟他弟弟有联系吗?”

“没有。我的社交情况,手机,电脑,你们都可以查。”

“那要感谢顾良先生配合了。事关重大。我们不能遗漏任何线索。”

漫长的询问结束。顾良被带到所谓的招待所,见到了段易。

一见到顾良,段易立刻站起来。“他们怎么把你也找来了?”

顾良:“你出了事,我能不管?”

段易:“哥,对不起。但我真是被冤枉的。”

顾良问他:“到底怎么回事?themoon是什么东西?”

段易答:“themoon是一个潜伏在暗网里的像幽灵一样的组织,特别擅长诱导犯罪、教唆犯罪并且提供犯罪相关的服务。他们有个交易网站……嗯,你就理解为犯罪界的淘宝,themoon为犯罪提供平台,上面可以用比特币进行买卖交易。”

“这个交易网站非常难以被追踪,所以被称为幽灵,也就是ghost。”

“幽灵不会被人找到,他们只会主动寻找需要犯罪服务的人群、又或者精准锁定受害者。”

“但他们的创始者更喜欢将他们组织称为月光。夜色之中,月光无处不在,但又无法被捕捉。”

顾良:“……”

——倒真像是明月的风格。

“我听说创立者一开始只是想挑战技术极限,热衷于跟各国政府进行技术较量。但现在这个组织已经发展到很可怕的地步,其中涉及的犯罪交易、再到毒.品、甚至生化武器的交易,已经远超寻常人的设想。”

顾良再问:“跟你们公司有什么关系?”

段易:“我们的搜索引擎开放了内测,这个引擎被themoon盯上了,已经好几个用户因之丧命了。你难以想象,前阵子有个大学教授自杀了,就是因为themoon。”

“这个教授原本是轻度抑郁,正在治疗。他是我们的内测用户,反馈了很多宝贵的意见……可themoon提取了他搜索的关键词等,通过大数据分析,在他每次打开引擎时,自动给他提过一些非常不利于他心理状况的链接,一步步引导、通过各种网页予以心理暗示,最后让他自杀。”

“为什么?”顾良皱眉,“themoon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段易严肃道:“教授自杀那一天,很多暗网用户都收到了一个弹窗。弹窗是教授自杀的报道,旁边几个大字写着‘themoon’和他们的宣言。”

“所以,他们杀人,只是为了发布一个广告,宣传他们的业务——如果你想让人死,themoon可以帮你,无论多难,无论何时何地。”

“这样的事还有很多。themoon入侵了我们的数据库,窃取了我们的部分技术,并且利用我们的引擎进行杀人、甚至丧心病狂地广而告之。”

“但最近好几个用户都是通过使用我们的搜索引擎而出事的,警方那边会怀疑,有没有可能,是我们主动向themoon开放了窗口、跟他们有某种隐秘的合作。”

顾良明白了。他坐到劣质沙发上,扶了扶额。“淮余太缺it大牛。这些高端人才怎么就不能干点正事。”

“哥,他们没扣留你吧?你回家就行,不用担心我。我这边铁定清白,没事的。我留下,是确实想和警方那边的技侦一起排查我们的技术漏洞,便于以后优化我们引擎的防火墙。我也不想再看到类似事件的发生。”

顾良看向段易。“我被扣这儿,不只是因为我是你表哥。你说的themoon,创立者是……我的高中同学。”

段易:“……?”

顾良呼一口气。“我留在这儿,让他们彻查清楚也好。一次性搞清楚,免得后续我工作的时候,他们再监听我的手机。我在淮余当总裁助理,手机通话内容会涉及很多集团内部的机密数据……那不合适。”

“那你的工作——”

顾良没再说太多。“我去冲个澡。不用担心我。我找了靠谱的律师帮忙,是我师兄。”

-

洗澡的时候,顾良也有些忧虑。毕竟他的手机被收走了,他完全没法联系杨夜。

其实,从那晚之后,头三天里,顾良是真的不想理杨夜。

这个不想理包含了三层意思——羞愤、生气、以及吃醋。

他的害羞和愤怒,当然来自那晚两个人在客厅地毯上擦枪走火的事。

他原本是直男,对和男人之间的亲近有些抗拒。

是杨夜手把手教他、带着他,让他习惯了这种亲近,不仅如此,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顾良一时间确实被他撩拨得意乱情迷,不知不觉开始迎合。

可杨夜居然把这种事作为逼问手段,撩拨半天,一到关键时刻就停手,顾良无法不羞愤。

这种羞愤,并不止单纯是身体上愉悦的中断,更多是心理上的——顾良感觉自己被他拿捏得明明白白,所有的感官、触觉……居然全被他掌握在手上,让他予取予求,他说开始就开始,说停止就停止,而自己居然真的舍不得他停手,这种认知也让顾良羞愤。

羞愤之下,顾良就把在地狱的三年孤苦,以及重遇杨夜之后碰的壁回忆了一遍,越想越生气,觉得现在的杨夜简直太欺负人。

最后就是吃醋。

杨夜那句“在我搞清楚他是谁之前,我不能对别人做什么”,实在让顾良十分恼火。

尽管回味过来后,他发现这话里的“别人”的就是他自己……

可顾良还是吃醋——他吃他自己的醋。

三天后,经过换位思考等种种考虑,顾良没打算继续纠结了。

顾良最后还是想通了——这事的根源在于,杨夜确实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他搞不清楚的情况下,做出这些举动,其实可以理解。

再说回来,顾良也是认为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来判定杨夜是不是非自己不可、该不该让真的让他喝下记川水。

这些事情,是他自己犹豫不决没想好,不能怪杨夜。

但第四天,他接到了段易同事的电话。“段易出事儿了!专案组都出动了!”

顾良跟这个同事了解清楚情况后,几次去公安局想见段易、居然人都见不到。

由此,他彻底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杨夜还在国内的那几天,每天跟美国开视频会议,昼夜颠倒,顾良不想让此事打扰到他,也就没多说。

后来杨夜去美国出差,顾良怕牵连到他,给淮余带去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还是先辞了职,再找律师去公安局找警察。

事实证明,顾良的决定是正确的。他的手机现在被收走了,但辞职后,所有权限切断,该退的工作微信群都退了,电脑也还给了公司,他不会泄露淮余的机密。

-

又三天后。顾良和段易总算可以回家了。

段易的嫌疑已经基本被解除,顾良那边也查不到什么。

但让顾良不悦的事,他们的行踪和通讯情况还会被监控一段时间。

顾良找的律师来接了顾良和段易。这回他多少帮了忙,顾良也就请他吃了个饭。

吃完饭,律师表示想和顾良单独谈谈,于是段易回家了,顾良则跟律师又去了咖啡厅。

这律师是顾良的大学师兄。

前阵子顾良联系过他,为的是淮余在美国分公司的事。

美国各个洲的法律都不同,各种繁杂的法律条款、税务政策,顾良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搞清楚。杨夜找了专业顾问,由顾问推荐了几家美国那边靠谱的律师事务所和财务咨询公司。

但签约前,为了以防万一,顾良还是在仅有的一个校友群里问了一下,有没有熟悉这几家公司的同学。

就是这么,顾良跟失联许久的师兄联系上了。

师兄帮他分析了一下这些公司的利与弊,还给了他不少建议。

师兄叫薛寒,之前一直在美国工作,今年刚回国发展。

夜幕已至。顾良和薛寒靠窗而坐。

这是位于商场顶层的咖啡厅,可以将商业街的繁华夜景尽收眼底。

“师兄找我想谈什么?”顾良问薛寒。

薛寒笑了笑:“你请我吃饭,我不该请你喝咖啡吗?”

顾良道:“我请你是应该的。咖啡也该我请。之前你给我帮我,我就只是在微信上口头感谢过。早该请你吃饭。”

薛寒深深看顾良一眼,道:“我找你,其实是一直想给你解释一件事。当年你出事的时候,我看到网络上那些消息,去询问你是否有受贿什么的,不是信了那些话,也不是怀疑你。”

“我只是单纯想了解事实,我是想帮你的,只是措词上……总之,我当时让你伤心了,抱歉——”

“不。应该是我想向你道歉。”顾良道,“那会儿是我情绪极端,容易敏感。我还……还把你删除好友了。道歉的是我。”

“不会的。不过都过去了。现在看你状态很好,我也就放心了。”薛寒笑道。

“师兄事业如日中天。恭喜。”顾良道。

“对了,说到这里——”薛寒拿出一本书给顾良,“这个送你。”

顾良一看署名,是薛寒写的法律科普相关的读物。“出书了?恭喜。”

薛寒自我调侃道:“我可不是白送给你书的。你先看看,然后朋友圈帮我宣传一下。最近我冲销量。”

“行。我知道了。”顾良拿过书大概翻了一下,薛寒的科普写得深入浅出,挺有趣味性、也很有实用性。

两人又聊了几句学生时代的事情,顾良提出时间不早了,薛寒就顺势送了顾良回家。

车在小区附近停下,薛寒下车,绕到副驾驶座,帮顾良打开车门,让他等一下,又去了后车座。

薛寒再回来的时候,顾良也没想到,他手里居然拿着一捧玫瑰。

顾良十分诧异。

薛寒直接将玫瑰塞到他手里。“顾良,我们都不是多年轻的年纪了。我认为……我不该浪费时间,应该直接点。你考虑一下。”

“我——”

“先别着拒绝。我无意瞥见你手机屏幕是……虽然知道你心里有人,我有些失落。但知道你可以接受男人,我又是十分高兴的。现在看来你们还没在一起。我认为我还有机会。”

-

另一边。

一个小时前。杨夜一手捧着玫瑰,一手拎着一盒精包装的甜品,来到了顾良家门口。

不怪他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查出顾良的去向。

实在是这案子非常机密,因为它可能涉及最危险的犯罪组织,甚至是境外势力,所以杨夜到处拖人,算是费尽力气,才仅仅查清楚顾良身在何处。

今天杨夜确认了顾良的所在,正找了律师要去帮他,被告知他已经可以回家了。

杨夜想过去公安局接他,不过听说他跟自己找的律师一起去吃饭了。

于是杨夜想了想,决定回他的家等他。

琢磨着这会儿顾良应该回家了,杨夜掐着时间点赶过来。

他也不料,他敲门之后,开门的是一陌生的、年轻的、隐隐又有几分面熟的年轻男人。

瞥到杨夜手里的玫瑰,段易眉头立刻皱起来,锋利的眉眼审视般看向杨夜,嘴里叼着一根烟,他问:“你谁?”

——该不是骚扰自己表哥的gay吧,表哥应该最讨厌gay的。

段易审视的目光,让杨夜十分不悦。

更让杨夜不悦的是,他居然在顾良家里抽烟。

那天杨夜来这里的时候,只为找顾良在不在,并没仔细注意这里的摆设。

现在回想起来,他才想起茶几上常用的杯子有两个,卫生间里刷牙、洗漱等工具都有两套。眼下,这个人穿着睡衣短裤在顾良暖气十足的房里,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不说,居然还在抽烟。

瞥见顾良被年轻男人接走的画面,顾良当着自己的面给电话那头的人撒谎的画面……这会儿纷纷出现在杨夜的脑海。

杨夜心跳得厉害,十分不安。

杨夜反问他:“你又是谁?怎么能在他家抽烟?他最讨厌烟味。”

“我是谁不关你的事。走开,不要来骚扰他。他最讨厌你们这种人。”段易伸手要关门。

杨夜暂时把手中的东西放到门口,伸出手臂抵住门框。

段易一瞧,伸手就按住他的手腕。

杨夜抬手一推,将段易手臂反推回去。

“哟。练过。来,比比拳脚。”

段易目光一沉,抬腿率先袭向杨夜下盘,那架势俨然也是真正训练过的。

杨夜勾住他的脚,和他一起摔倒在地。

两个人都是在军营里混过的,也都很久没有在真正和人较量过拳脚了。混乱之中,两人各揍了对方几拳,还越打越来劲。

从前在部队跟队友酣畅淋漓较量拳脚、争个高下的劲头都起了,打着打着,他们都有点忘记是因为什么而打的了。

直到不知道是谁推动了茶几,导致上面有什么东西落地,发出噼里啪啦摔碎的声音,两个人才停下来。

段易顶着微肿的脸颊爬起来,看向狼藉的客厅。“完了。那是我哥最喜欢的水晶象棋盘。他攒了好几个月的工资才买到的。”

“顾良的棋盘碎了?还有——”黑了一只眼圈的杨夜望向他,“他是你哥?”

段易想到什么,窜向阳台那边。“我开窗户开空气净化器散烟味,你把那个棋盘的尸体处理一下。我哥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杨夜反应过来什么。“笤帚在哪儿?”

“在杂物间,卫生间旁边——”

而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都听到了脚步声。

杨夜和段易齐齐回头,双双看见顾良踏着散落在门口的玫瑰花和甜品一步步走进来。

顾良的视线在杨夜脸上停留片刻,再看向段易,最后停留在客厅的水晶碎片上。

手里还捧着玫瑰花的顾良,眉头立刻皱起来。“你们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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