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君,我,走不动了。”
前面的哪吒听到了,却根本不理她。
“我想喝水。”
阮阮嗓子冒烟儿,声音都哑了。
然而哪吒仍是不为所动,埋头往前。
这越往上风越大,他走得更快,脚不沾地,像是在飘。
“仙长,我真的走不动了。”
可惜不管说什么都没用,哪怕她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死了。
这心肺烧得厉害,依旧还得不停地往上走。
阮阮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咬着唇,没让自己哭出声,眼里满是水雾,要溢出的时候又憋了回去,悬而未落。
她身体疲惫不堪,脑子却很清醒,又有了奇奇怪怪的想法,总觉得真哭出来,对方会用更加凶残的手段来折磨她这个娇弱女子。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阮阮感觉自己腿都快断了,她正要开口说话,就见前面的仙长身子一下子垮掉,从一个大活人变成了一个小纸片,小纸片被风一吹就飘下了台阶,眨眼消失不见了。
原来这个仙君早就跑了,她这是被个纸片遛了半天,难怪后面都飘起来了,要不是红绫套在她身上,这小纸片早就上了天。
来仙界拜师学艺、学习交流有什么意思呢,是个人都能欺负她,还是回家好。
正想着,等在上面的千里眼却突然朝她招了招手,“新来的,过来,在这里按个掌印。”
阮阮刚迈了一步腿就软成了两根面条,膝盖重重跪地,撞得哐的一声响。
顺风耳看得好笑,无奈地摇摇头:“不就爬个登云梯,能把你累成这样?”
“快来按了,这一批的新人就差你一个,领了号码牌在房间里歇一晚,明儿一早就能出结果。”
“哈?结果?什么结果?”
顺风耳看着这一问三不知的小娃娃,瞬间也来了兴趣,便有意逗她:“哟,没人告诉你吗?这仙界招手小仙童可比你们神界严格多了,不禁要查你三生三世里是否作孽,还要查你在神界的所为是否败坏道德。对了,要是你不聪明,没有慧根……仙界照样也不收!”
哈!这来之前,细辛姐姐也没讲这些呀!
阮阮心里头瞬间打起了退堂鼓,便犹豫地问了一句:“那就是明天能回去?”
千里眼刚想戳破顺风耳的谎言,却被顺风耳抢先了说:“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过了今晚才可以回去。”
“好吧好吧。”阮阮艰难地站起来,走到案前,“啪”的一下把手掌按了上去,好似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在了那掌印上。再抬头时,她脸上也有了笑容,
“号码牌呢?哦,对了,谢谢二位仙长告诉我不知道的事情。”阮阮朝着千里眼和顺风耳尊敬一拜。
千里眼看见这娃娃懂礼貌,小嘴又像抹了蜜糖一样甜,不由满意点头,朝她身后指了指:“那边的小仙童会给你木牌的,到时候也会有仙鹤带着你去住处的。”
“多谢仙长。”
小团子领了牌子,有仙鹤从木牌上飞出,她原本以为可以骑鹤,哪晓得它就是个引路的,遥遥飞在前头不说,时不时还转头过来啄她,催她快些。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阮阮推门进去,随后微微一愣——呃……这屋子是认真的吗?
怎么说也是仙界呀,怎么还比峨眉山的道观要破旧许多。
这屋子里黑洞洞的,一丝光都没有。四面都是墙,里头也没有窗。
明明门开着,屋外的光却一丝都照不进去,显得屋内阴森得很。仙鹤又啄她,催她进屋。
“好啦好啦,我这不就进去了嘛……别催了,别催了。”
她不情不愿地跨过门槛,手里的木牌倏地发出了点儿幽绿暗光,像是“刺啦”一声撕开了黑暗一角,将屋子里的摆设一点点呈现出来。
阮阮手举着木牌照亮才发现这屋子里居然只有一张木床,摆在房间正中央。
四周的墙壁上涂满了暗金色线条,有点儿像凡间那些道士平时给那些人算命后随手舞的“鬼画符。”
瞧着倒是蛮亲切的,都没之前那么害怕了。
阮阮走到床边,弯腰一摸,立刻瘪嘴,又委屈起来。
这木板床又冷又硬,哪里是人睡的,还不如盼儿睡的窝呢……好在她带着锦囊。
这还是帝君爷爷在自己临走时送给自己的,说是百宝袋,里头什么都有!
阮阮把锦囊打开,从里头掏出一盏灯和打火石,打火石一下没点着,她索性拿到墙上磨了几下,点亮油灯后放在了床尾的位置。
“嗯……那就准备睡觉吧!”
接着,小团子又取出被褥枕头铺好,忙完了坐地上,背靠着床弦拿出张小方桌,摆出几叠子糕点水果。
“唉……得要好好想个说辞,回去怎么和帝君爷爷说呢……他老人家会不会生气呀?”
小团子一边叹气,一边用水果填肚子,等吃完后又把东西收拾好,这才打算脱掉鞋袜上床。
脱袜的时候她都小心又小心,奈何脚底的破皮跟袜子都黏在了一起,撕下来的时候疼得她也跟着“嘶嘶”地发出气声。
借着油灯,阮阮看到自己一双脚都被磨破,脚底的泡被火光照得亮晶晶的。
瞬间,她疼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躺下后……又安慰自己:“唉……睡一觉,养好精神明天就能回家了。”
……
请读者大大多多支持!金票银票收藏,各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