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振兴是看过vcd影碟的，他预判得到这产品将会很有市场，早晚会火，只是什么时候而已。
因此在贷款一事上，他也是不遗余力。
凭着苗振兴在南城的关系，以及抵押的股份，沈岳山的贷款办得还算顺利。
所有流程一路绿灯加急，沈岳山终于在二月一号拿到了久违的款项。
何哲看着账上凭空多出来的一笔钱，怔怔愣在原地：“你把股份抵押了？”
“嗯。”
何哲皱着眉，“至于做到这一步吗？”
“至于。”
“唉。”何哲叹了口气，“这钱打算怎么用？”
“留一半给飞扬应急，先撑几个月，剩下的当作解码芯片的货款，全部打到飞扬的账户。”
“嗯……”何哲拿着存款单，没说什么，径直走向财务部。
远在苏省的王建英人还在厂子里琢磨着这沈岳山是不是想要侵吞华晶资产了，都准备打电话给律师团队做法律咨询。
财务突然小跑着冲了过来，手上拿着汇款单。
“王总！王总！沈总把货款要回来了。”
王建英接过单子，拿在手上横竖瞅了瞅，问道：“这是真的？”
“嗐！这还能有假吗！”
财务捂着嘴忍不住在一旁咯咯笑。
这是华晶这些年来最大的一张单，沈岳山一分没少，把华晶所有的货款都结了，甚至没到货那部分也已经预付款项。
“这不应该啊。”王建英很是纳闷。
他是知道vcd在粤省可不好卖的，也知道飞扬其实就是沈岳山的厂，之前沈岳山一拖再拖，显然是资金陷入困难，现在又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大笔钱来？
“王总？”财务部那人叫住王建英，很是兴奋，“那我们抓紧把这几个月来的工资算一算？”
“嗯。”王建英点头。
这笔钱来得太及时，如果过年都发不出钱，这厂子必定会有一大堆人离职。
看样子是能撑住好一阵了。
王建英想给沈岳山打个电话问清楚，但对方没接。
“发工资吧，以前欠的绩效也一起补了。”王建英往下面交代着，“还有交代后勤，年夜饭继续搞，多整点好吃的。”
这可是华晶改制的第一顿年夜饭，如果开年开得太差，太影响士气。
与华晶厂子里一片喜气洋洋大不相同，飞扬已经提前一周放了假。
沈岳山看着此时空荡荡的厂房，脑海里想的是是货款能不能还得上。
期限就贷了一年，而且利息还是每月还。
如果vcd不能在这个期间里火起来，那以后市场再火爆也是白搭，因为这厂子都将不属于沈岳山了。
“真让人发愁啊。”
“再愁也得过日子。”何哲一边说一边往包里塞着衣服，他要回家过年了。
“辛辛苦苦一整年，不就是为了回家过个好年吗。”
何哲在这厂子里也是费尽心血，忙起来一待就是好几个月。
邱柠也已经早早回去了，家里就她一个闺女，老人家都惦记着。
“走啦。”何哲拉住还在发愣的沈岳山，“回家去，在这发什么呆呢？”
“我在想一个事。”沈岳山说道。
“啥事？”
“这vcd究竟是什么时候火的呢？究竟是什么契机，这契机又在哪里？”
“？”何哲听不懂这话，“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在预判未来如何，而是在回忆啊？”
“算了，”沈岳山站起身，“再等等吧，哪怕飞扬倒闭了我还有超柔在呢。”
何哲听着这话就不得劲，“合着你就没考虑过我这种只有一家厂子的？”
“哈哈哈。”
沈岳山开着车，兜了好一阵，把何哲送了回家。
自己也开车回到花城。
离过年还有一个礼拜，但姐弟俩都早已经放了假，就天天盼着沈岳山回来。
小曼接过行李，脱下沈岳山的外套，端上热菜，说道：“小乐今年就要上小学了，去东风第一小学好还是关培小学好，听说这两家学校都在花城数一数二呢！”
“要不还是关培吧，有点历史底蕴，百年小学了。”
“小乐，你喜欢去哪个？”
小乐哭丧着脸，“我都不喜欢！”
两姐弟来来回回了好几句，小曼才留意沈岳山一声不吭，皱着眉头，盯着桌面上的菜在发愣。
“怎么了？”她忙凑上前问道：“哪不舒服了？”
“哦……没事。”沈岳山应道：“在想事呢。”
说完随手夹了口菜就塞进嘴里。
一举一动小曼都看在眼里，他虽然不说，但小曼还是感觉得到不对劲。
“难道……”
倒是小曼变得心不在焉了，看了眼沈岳山，又看了眼小乐，也不提读哪间小学的事了。
“你们刚说啥了？”沈岳山问道。
“没事，抓紧吃饭吧。”
……
直到晚上，小乐回房里睡觉，夫妻俩仰躺在床上，沈岳山还是一副凝神思考的模样。
“沈岳山……”
“嗯？”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弟弟？”小曼轻声问道。
“？”沈岳山扭过头看着她：“这哪里的事。”
“那为什么我一提到小乐的事你就不高兴呢？”小曼如是说道。
“我没因为小乐不高兴，我只是在烦公司的事。”
“骗人，你以前回来都不这样的。”小曼吐槽着。
沈岳山也不接话，房里又是一片安静。
半晌，小曼才幽幽地又问了起来：
“沈岳山，你看着小乐长大，是不是也想要一个自己的宝宝啊？你是因为我不愿意怀孕才不高兴的？”
“嗯？”沈岳山眼睛里两个大大的问号：她脑子里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一个脑回路才得出这样的思考？
“怀啥孕啊，”沈岳山忙摇头，“你都还在读书呢，风言风语的，多不好听啊。”
“那你怎么都不碰我呢？”小曼皱着眉，翻身就压了上去。
“诶诶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