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岳山摇身一变，在华晶电子厂里变成了沈老师。
厂里的员工知道这年轻人是老板请来搞培训的，有懂不少的芯片知识，还会英文，因而见到时都尤为尊敬。
只要见到，都会尊称一声“沈老师”。
沈岳山咂咂嘴，“我不想当沈老师，我想当沈老板啊……”
一旁的王建英听见，说道：“这老板我可不想当，恨不得马上转给你。”
“可惜啊，体制内外差的只是一个字，但我想当进不去，王总你想走却出不来，哈哈哈。”两人打着趣，走到了华晶食堂的包间。
托李金亿的关系，沈岳山找来沪市交通大学的教授给厂里的人讲课。
已经临近七月，正是大学准备放暑假的时候，这教授叫阮晋，正好是无锡人士，家就住市区里，请他过来讲课正合适，老人家也愿意。
一进包间，王建英便道歉，“不好意思阮教授，来晚了，让您久等。”
“工作嘛，都忙。”阮晋也客气几分。
“第一堂课开得急急忙忙的，拖到第二天才有机会请您吃顿饭，向您赔个不是。”王建英说完，以茶代酒，一杯下肚。
几人寒暄几句，话题慢慢从闲聊转入正轨，阮教授才说起昨晚第一堂课的培训情况。
“这些学生啊……”才刚开头，阮教授又顿住了。
王建英皱着眉问：“怎么了？这些人才第一堂课就敢不听话么？有谁，我马上安排处理！”
“不是，”阮教授摆摆手，“他们很努力，也很配合，但是……这底子，实在太薄了。”
“怎么可能呢？他们都是好多年前毕业的大学生啊！”
“他们虽然毕业的时候是大学生，可天天守在厂子里，既要生产，又要设计，也没时间学习，用的都还是十年前的那些芯片设计套路，这都脱节了。”阮教授叹口气，可见这些学生并不令他满意。
“这……”王建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国内每家芯片厂都是这样啊，本科毕业也都是一起进厂子里边学边干嘛，他们既设计又生产，国内都一样！”
“也确实是这样……”阮教授点点头，“优秀的人才少，没办法。”
“要不，”在一旁的沈岳山突然说出自己的看法，“设计归设计，生产归生产，分开两家。”
“不行，”侯东梁也说起话，“光靠那些高中毕业的生产员工，要完完全全把芯片制造弄通，太困难了，哪怕我们现在全部的本科生都放到车间里帮忙，生产线上还是会不时出现各种问题。”
“嗐，大家要对这些生产员工有信心嘛！”沈岳山说道。
现在的高中生，学习能力可不比以后的重点大学生差一丁点，只是因为高考还没扩招、家庭经济条件不允许，才导致他们学历不能更进一步。
“未来的发展趋势就是如此，设计和制造各自分家。好处在哪里？一是对于设计团队，他们可以专攻最新的设计方案，有时间去研读最新的芯片研究，而不是把空闲时间困在车间里；
二是对于制造团队，他们接单的范围会很广，不只是接本厂所设计的订单，只要生产能力够，英特尔的订单他都可以接，对于盈利也是好事。”
剩下的三人听着这话，对视一眼，脑海里都提出同样的疑问：
“设计和制造分家？这行不行，没人这么搞过啊！”
“有。”沈岳山说道：“台积电你们听过没？宝岛的一家芯片企业，就是完全不干设计的活儿，一心一意搞生产代工，到现在才成立几年，利润每年都是猛涨。”
听罢，侯东梁看着王建英，王建英又看着阮教授，阮教授又看回沈岳山。这种可能影响华晶电子厂生死的事，都不太敢就这么拍板。
“王总，就这么定了。”沈岳山说道：“车间生产那边我去跟，保证不会因为少了这几个本科生就受到影响！”
“可是这样也解决不了他们底子薄的问题。”阮教授说道。
“有啥解决不了的，放心吧阮教授，你再待一个月，就会发现他们突飞猛进了。”
只要把读书和钱挂上钩，而且能在这种环境下考上大学的自律性铁定很高，这些员工绝对下班了都还在家里挑灯夜读！
培训第三天，经由王总宣布，华晶电子厂成立芯片设计团队，起名“凌霄”。
名字是沈岳山起的，取的是凌云直上九霄之意。
凌霄团队有两周的时间，和生产车间交接完手头的工作，两周之后，这个小团队的全部重心都要放在研发之上。
晚上，华晶电子厂的大礼堂里，沈岳山特地把那老外的翻译摁在了座位上，自己拿着麦克风上台翻译。他昨晚发现，将这老外的东西复述一遍，对于自己的知识就是一种提升。
“whydoweneedwafers……”
“为什么我们需要晶圆？我们可以把造芯片理解成建房子，而晶圆理解成建造房子的地基，所有在其上一条一条纵横交错的线路就是建在地基上的房子。所以房子要建得好，地基就得打得牢。怎样的地基是好的地基呢？光滑、平整。所以我们需要单晶硅，目前主流的单晶硅制造方案有三种……”
……
这天，沈岳山在王建英的办公室里喝着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
“王总，有您的包裹。”
保安将一个包装严实的纸箱递到王建英手里。
看大小像一块板砖，拆开，里面是一个镶着灰色小屏幕的东西，下方附着几个塑胶按钮。
“这是……？”
沈岳山接过来，“掌上游戏机就是这东西，也有个潮流点的名字，叫gameboy。”
说完，放进电池，打开开关，再把附送的卡带插上。
屏幕上显出四个大字：“星之卡比！”
这款92年风靡全球的掌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