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单？”
当沈岳山说出可能找出订单的时候，跟在身旁的几位华晶电子高管都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等着他发话。
“有是有……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做。”沈岳山说道。
王建英得到了确认，也管不了那跟在身旁的外国顾问，随便拉来个人和他对接，自己拉着沈岳山就往外走。
“沈总，我们出去说！”
车间负责人知道事情重大，忙腾出进出口的位置，将沈岳山和王建英送了出门。
刚脱下作业服，王建英就忙追问着沈岳山，“沈总，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啊！”
“我也没说百分百能行，”沈岳山说道：“而且我也事先说明，数量不多，价钱也不高，对这两个亿的成本来说完全无济于事。”
“有就成！总不能两个亿花了出去，等我给上面做报告的时候，一块芯片都没产出来！”
沈岳山点点头，思索了好一阵，才缓缓说道：“我有一个朋友，最近在做霓虹国的盗版游戏机。”
“游戏机？”
“对，掌上游戏机。你就理解成缩小版的街机，可以拿在手上随时随地玩的那种，就例如……”沈岳山思索了好一阵，说出一个名字，“街头霸王！对就像这种类似的。”
王建英听明白了，但皱着眉，“这种芯片……我们做不出来。要能够完成街机的游戏，同时还要大幅压缩体积……”
“没这么复杂。”沈岳山说道：“摩托罗拉6800听过没？”
王建英看着沈岳山，一脸疑惑，“什么东西？”
“……”王建英毕竟是空降的领导，重点在管人，问起技术上的问题，他则是一脸懵。
“侯东梁！”王建英朝着办公室外大声一喊。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侯东梁推开门，喘着气问：“什么事王总？”
“那个，摩托车六百八你听过没？”
侯东梁瞪着大眼珠子，里面透着两个字：懵逼。
“……”沈岳山忙打住两人的无效对话，把掌上游戏机的事告诉他后，又问道：“摩托罗拉6800，这款芯片听过没？”
“听过，十几二十年前投产的一块芯片，主要用在街机上。”
“对，有这款芯片的功能就行了。”沈岳山解释着，“我们不一定要做出像街机那样的效果，那么精细的画质。游戏也可以更简单化，例如只抄那些简单的游戏，人物少、动作少、场景少都可以，重点放在故事性上。”
“所以，只要能达到摩托罗拉6800芯片的功能就行了。华晶电子哪怕再不堪，也不至于十五年前的芯片都做不出来吧？”
王建英低头沉思，半晌，问道：“这个6800用的什么工艺？”
“3.5微米。”沈岳山答道。
侯东梁沉吟良久，思索了好一阵，说道：“那现在用1微米的工艺，做出一块缩小到能放在掌上游戏机的芯片，只要求达到6800的大部分功能，凭我的认知，这个……应该可行。”
听罢，王建英眉头一挑，“沈总，你的那个朋友在哪！赶紧给我介绍一下，我认识认识！”
“这个，我要先回去联系一下，你也知道，我的关系主要在华南，说不定他已经在华南谈好供货商了。”
“那沈总，劳烦你要抓紧啊！”
“明天吧，明天给答复。”沈岳山起身，急匆匆地走了出门，一幅马上就要回去帮忙联系的模样。
侯东梁看着沈岳山的背影，忍不住赞叹，“王总，他不是搞洗发水的么？怎么对半导体这块懂得也不少？”
“那是你没去过他住的地方。”王建英说道：“我们不是给他在厂里安排了一间领导房么？他在里面满满当当，买了一桌子集成电路的专业书！”
……
沈岳山出门，找了台电话，拨到了飞扬收音机厂。
接电话的是何哲，“喂，你好，哪位？”
“我，”沈岳山说道：“老何，掌上游戏机的芯片供应商找到没？”
“老沈啊，”何哲笑着说道：“你这回都出去几个月了，还不回来呢？随身听都要卖不动了，再不回来厂子都要倒闭了。”何哲说的虽然夸大，但当市面上出现大量的随身听后，明显出现了滞销。
“这不是给厂子拉生意去了么，还没回答我呢，芯片供应商找到没？”
“昨天刚谈了一家，华南的企业，我拿样板过去，他们说可以试试。”何哲如实说道。
“价钱多少？”
“每片250元。”
“……乖乖，这也太贵了吧？”沈岳山忍不住吐槽。
“没办法，芯片这东西讲的是规模效应，做得越多，成本越低，可我们这也没多少订单，这250块还是好说歹说才谈下来的！”
“退了，”沈岳山语气坚定，“这个价哪怕我们做出来了，也必定是亏本，算上其它电路板、磨具、电阻、屏幕，光成本都要三百多，再算上工人工资、运输、渠道费，一台要卖五百以上才有得赚，这根本卖不出去！”
“可是……”何哲犹豫道：“退了的话就没哪家企业能做了。”
“我有渠道，价格虽然还没谈，但起码远低于250。”
踌躇良久，何哲又确认了一遍，“真的啊沈哥，我要是退了，还想再谈回来，可就没什么可能了。”
“退！”
“成。”何哲准备挂断电话，却被沈岳山打住了。
“老何，明天帮个忙。”
“？”
“明天有家叫华晶电子厂的企业会来找你谈卖芯片的事，记住了，你是老板，我是中间人，价格你只管压。”
“……”想了半天，何哲似懂非懂，脑子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还想问些什么，沈岳山却挂断了电话。
开着车出厂房的王建英见到沈岳山正在打电话，满脸期待地凑了过来，“沈总，你的那个朋友怎么说？”
“他今天正巧在和华南的一家半导体企业洽谈着，让您明天再和他联系。”
“……”王建英的心“哇”的一下凉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