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哲给沈岳山汇报着有势力在超柔身上挖料的事，却被沈岳山逮住问自己在招商时有什么不法交易。
“老何，你干招商那会儿有没有做过些联合企业骗取政策优惠的事儿？”
“老沈，你在说啥？怎么才去沪市没几天就想着举报队友了？”
“不是，我这出事了，”沈岳山解释着：“有企业把招商引资的名额占了，而且很可能联合到银行，一起利用这个名额骗贷！”
何哲在电话那头斟酌一番，回应道：“确实有操作的空间，但风险也不低，这事没有招商办出面根本行不通。企业、银行、地方，这三地的关键点一定要通气才行。”
“按你说招商办一定是有参与的？”
“一定！”何哲说得很肯定，“一次招商，中间涉及到各种流程的审批，还有给予政策优惠，也要签发好多份文件，招商的不可能不知情。但这水太深了，你都不知道究竟涉及到哪一个层级。”
“行了，我知道了，我这边搞定。”
“你搞得定吗？”何哲急忙问道：“你要是运气差点，碰到些路子野一点的，你连能不能回得来都不知道！”
“搞不定也得搞！宝洁已经确定进入下一批的招商引资名额了。”
“外资嘛，招商那边不敢乱来。”何哲解释。
“你看看你之前干的那单位，是不是欺软怕硬的主！”
“嘿，老沈，这也扯不到我身上啊！不过我劝你还是注意一下，这里面弯弯绕绕太多了，实在不行，把沪市这个点让了就让了，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
“行了行了，”沈岳山打断，“这个我自己会权衡，还有没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就是李局长打电话来的时候，知道你在沪市，他好像挺高兴。”
“高兴啥？高兴我终于跑走了，没人烦他？”
“呃，这个就不知道了。”
沈岳山挂断电话，表情凝重了几分。
看向李金亿说道：“有个朋友之前在招商这个系统干的，说当地的招商办不可能不知情。”
李金亿摊摊手，“反正出面找茬的那个是你，你要是怕了，我可以现在就开着车带你到浙省，明天就能给你把当地的政策优惠拿下来。”
“不去。我有信心，刘晟财他们干的是国家重点打击的事，一定会被收拾的。”
李金亿也没再劝，沈岳山倒是写起了举报信。
“你写这东西有用吗？”
“就拿来吓吓他。”沈岳山话锋一转，问起来另外一个事，“有认识私家侦探吗？”
“私家侦探？我还真听说过这事。去年沪市就成立了号称全国第一家的‘沪市社会安全咨询调查事务所’，自我标榜干的是私家侦探的活儿，但是今年刚开年，就在你来沪市的第二天，就被封禁了。”
“封禁了？”
“这玩意儿，没明说是否违法，但是也没有文件说可以搞，就是个灰色地带。”
“这个我不管，”沈岳山说道：“我要找人跟着刘晟财，钱可以给高点。他们那个什么事务所倒了也没关系，反正干活的人能找得到就行。”
李金亿盯着沈岳山，“你这是越陷越深啊。”
“李总不用担心，人我来对接，钱我来出，我只需要利用你在沪市的关系，帮我联系到人就行。”
“待会儿答复你。”
当天下午，几封装着做假章照片的信封被寄到了招商办和中行凤凰街支行。
沈岳山也不知道这事拍板的是哪个人，所以把单位组织架构表上排在前两行的人全部寄了一封。
看得懂的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威胁，看不懂的人也只会当做是一叠莫名其妙的照片。
第一个发现这事的是马行长，因为他发现副行长在办公室里正拆着这封信。
“这些照片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别人寄过来的。”副行长刚看了两张，还没看懂，就被马行长全部收走了。
“应该是寄错了，寄给我的。”
说完，匆匆回到自己办公室，刚坐下，收发室就拿着同样的一封信封走了进来。
“行长，有封信是寄给您的。”
马行长一拆开，额头上顿时冒出细密的汗珠，背脊感觉凉飕飕的。
与此同时，同样的一叠信也放在招商办的收发室。
保安拿着一沓信封走进了侯主任的办公室，递到他手上。
侯主任一拆，里面的相片掉出来，即时整个人站起了身，喝住那个保安道：“停下，这封信谁寄过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这寄信地写的不知道是啥，我也没听过这地儿。而且今天类似的信一下子收到好几封，有给您的，也有给关科长的，还有给潘主任的，周主任也有……”
侯主任马上绕过办公桌，一把将他手上的信封全部抢过来，“发了多少？”
“给潘主任的发了，给关科长的也发了，剩下的还没。”
“你去忙吧，这些信待会儿我去开会的时候帮你发了。”
“侯主任您真是好人啊，那谢谢您！”
等保安一走出门，侯主任一把将这些信封摔到桌面上，“他妈的，要搞到这个份上吗？”
旋即一个电话打给了马行长，“你有没有收到信？”
马行长一听这事，急忙回应，“我也收到了，全是恒康做假章的照片！”
“你他妈小点儿声！”侯主任朝着话筒吼道。
电话那边瞬间安静下来。
“让刘晟财给他电话，约那人出来聊聊。”
“可是我们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不用再查查？”
“我知道，沈岳山嘛，华南一家开洗发水厂的，想来沪市这边参加招商引资，发现名额早没了，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前阵子还差点在招商引资的办事大厅吵起来了。小喽喽一个，你只管约他出来，几句话就能吓得他尿都不敢撒！”
“好，我马上去落实！”
马行长这边，又通过刘晟财，将通知给到沈岳山。
“今晚八点，天玺酒店501号房，我们老大说想见见你！”
沈岳山和李金亿对视一眼：对面终于忍不住了。
“正好，我也让那几个私家侦探去认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