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家三口拎着大包小包下了公交车,让人好生羡慕,路过的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尤其是刘小曼,沈岳山干脆把她旧衣服扔了,借了个试衣间让她换上新装。修身牛仔裤勾勒出修长的大腿,配上一对长筒靴,1米65的身高穿出了1米7的气质。上身搭一件泡泡袖的紧身厚毛衣,披个米色风衣外套,身前扎个蝴蝶结,整个人宛如电视上的港风美女。
就连小乐都不忘走几步回头看向姐姐,砸吧砸吧说道:“姐姐好漂亮!”
刘小曼自己则是一路低着头红着脸,她也觉得自己好看,但是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可以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八壹中文網
沈岳山盯着身旁的少女打量了好一阵,对于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艺术品”很是满意,“多好看。”
刘小曼脸更红了,道了句:“我先回去做饭。”便拉着小乐快步回家。
沈岳山没陪两姐弟,现在还有时间,要去厂里看看。
令他意外的是,今天竟然有两个人辞工了。
陈峰汇报的时候也是想不通:“按道理不应该啊!没有哪个厂能开出这么好的工资,为啥会走呢?”
“继续开工,待会儿你私底下找人聊聊,了解下什么情况。”
屋外,王鑫开着拖拉机过来了。
沈岳山安排人搬货时,撇见了拖拉机上装着另一批货,竟然也是洗发水,飞叶品牌的!
王鑫递上根烟,“沈老板,我就是帮忙拉货的,什么货好卖我就拉什么,这飞叶的这款卖得也还可以,和你的一样的价钱,昨天刚出的。”
沈岳山点点头,没说什么。王鑫说到底也是做生意的,不可能见到有钱不赚。
“卖得多么?”
“和超柔比起来还是差了点,和沈老板你一样,都是在抢白沙村周边的市场,一天六七百瓶。”王鑫自己也点着根烟,“沈老板,洗发水这笔钱是你带着我赚的,我也不怕告诉你,按照我对这几个村的了解,人口就这么多,用不了多久洗发水就会销不出去。”
沈岳山想了想,问道:“有没有路子帮我以最快的速度卖到县下其他村镇?”
“可以是可以,但送得远了,我的销售网也没这么广,两块一这个价做不来。”
“要多少?”
“一块八。”
“好!我要最快速度,这几天内全部铺下去。”
“只要沈老板你这边产量跟得上,我这边没问题!”
搬完货,陈峰在后面算着,“一块八,山哥,我觉得其实我们能再谈高点的。”
“这一两毛多让出去,王鑫也干得心甘情愿点,现在最重要的是速度,周边村镇的市场很快就会饱和,我们要在饱和前赚上第一桶金!”
市场反应得很快,像以前作坊门口每天有十几个店主来排队,但今天下午就剩五六个了。
沈岳山叫来陈峰,“延长上班时间,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二点我都要两条线满负荷运转。”
“可工人们不会愿意干的呀!”
“招人,立马安排!”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天还黑着,作坊里就已经有人干活了。自从增加了人手,产量从三千瓶骤增至五千瓶,状态好的时候甚至能突破六千。
王鑫原本一天拉两趟,现在也变成了一天拉六趟,而且全部拉到县下的其他村去卖。杂七杂八地算下来,一天能有一万多。
沈岳山盘算着,两边按这个速度生产,白沙村周边的市场最多只能撑到过年,那时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瓶超柔或者飞叶的洗发水了。
自己提前在县下其他村落布局的消息雷飞叶那边很快也会知道,那整个南港县,最多到二月底,洗发水的市场空白将会被完全填上。
晚上,陈峰问向沈岳山:“山哥,我们能不能卖到更远的地方,卖到其他县,甚至其他市,不就可以继续不停地赚钱了?”
但是沈岳山一口拒绝:“两块八一瓶,利润并不高,如果卖得远,算上交通、人工,根本没得赚,甚至还会亏。”
“那我们怎么办?是不是快要倒闭了。”陈峰问出这句话时忧心忡忡,每天这么多钱进账,如果突然哪天没了,哪能接受啊。
“等我们赚够五十万,就什么都好说了。”
“山哥,还有个事,鲁宁连着两天都没来上班了。”
沈岳山皱着眉,有股不好的预感,“我知道了。不是说有两个人离职的么,问到去哪了?”
“听说去飞叶了……”
晚上收工的时候,第一次出现了货物的堆积,虽然也就百来瓶,但是已经表明竞争正式开始,市场在慢慢走向饱和。沈岳山也不知道,究竟能否来得及赚够自己的启动资金。
“回家吧阿峰,不用想那么多,好好休息,后面有得忙了。”
各自回家,等沈岳山进门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冷了。
“这两天都回来得好晚。”刘小曼一边说一边把菜拿去炒热。
“作坊的事有些不太顺利。”
“嗯。”
“厂里没人为难你吧?”
“没了。”沈岳山和苗总的关系厂里的人都有目共睹,对刘小曼自是收敛了许多。
“李耀发呢?他怎样了?”
“听说有点中风,调去厂里的休养院了,领导也正在给他办提前退休。”
“那就好。”
沈岳山大口扒着饭,刘小曼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沈岳山突然放下碗筷,双眼真诚地盯着刘小曼,“有个事我要和你说。”
“怎么了?”
沈岳山两手摩挲着,顿了好一阵,才缓缓说道:“关于以前的事,对不起啊。”
刘小曼先是一愣,接着紧张的身躯一垮,扁着嘴,眼眶渐红,眉毛弯弯,脸上又是哭又是笑的,轻声应道:“嗯,我知道了。”说完,背过身去,手掌轻轻擦着眼角的泪水。
沈岳山要让自己和过去的前身划清界限,“小曼,”这是第一次正式叫她,“我们重新开始吧。”
刘小曼含着泪点着头,用沙哑的声音轻轻说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