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鹿鸣觉得自己的人生被命运给玩弄了,他日日夜夜惦记着陈奚奇软软嫩嫩的嘴唇,却没想到,陈奚奇的小嘴儿没亲上,却亲了褚卫这么个东西。
“你他妈有病吧!”
俩人难得默契,异口同声。
荀鹿鸣使劲儿推开褚卫,顺势还捶了一下对方的肩膀,他起身的时候觉得情况不妙,好不容易恢复得差不多的腰,又在疼。
他一手扶着桌角,一手扶住腰,这动作在褚卫看来,倒是跟带颜色的小故事里被蹂躏了一晚上的小受如出一辙。
“好好吃着饭,你乱动什么?”褚卫从地上爬起来,抽出纸巾擦嘴,“赔钱啊我告诉你。”
荀鹿鸣腰疼得直冒汗,狠狠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褚卫见他没出声,有些意外:“你没事儿吧?摔一下摔成哑巴了?还是我把你嘴唇咬破了你疼得说不了话?”
“要点脸行吗?”荀鹿鸣快烦死了,如果人生能重来,他决定打从一开始就不要认识褚卫这个人。
刚刚还准备统一战线的两个人,这会儿又成了死对头。
荀鹿鸣心烦,坐回去之后使劲儿用手背擦嘴唇。
“你差不多就行了,我都没嫌弃你。”
荀鹿鸣瞥了对面的人一眼:“刚才你那纸巾擦嘴,别以为我没看见。”
俩人这会儿都心气儿不顺,暗地里琢磨着,如果刚才那嘴唇是陈奚奇的就好了。
荀鹿鸣给汤原打了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褚卫犯难了,他也喝了酒,不能开车,胡渔又陪老板去了来不了。
如果他叫代驾,那估摸着用不了多久他的名字又会出现在热搜上。
褚卫摆弄了一会儿手机,突然心生一计。
“你那个……”褚卫说,“腰没事儿吧?”
荀鹿鸣正喝水,对褚卫突然的关心有些意外。
“不用你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荀鹿鸣眯眼看他,琢磨着这家伙到底有什么阴谋。
褚卫见荀鹿鸣杯子里的水没了,主动站起来给他倒水:“多喝点水,对身体好。”
荀鹿鸣看着杯子,皱眉问他:“你是不是趁着我没注意往我杯子里面下毒了?”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荀鹿鸣点头:“是啊。”
褚卫一脸受伤地说:“可惜了我这一片好心,你太让我伤心了。”
“好好说话,别恶心巴拉的。”荀鹿鸣放下杯子,一口都没再喝。
“好好说话?也行。”褚卫厚着脸皮说,“你刚才亲了我,现在就得对我负责。”
荀鹿鸣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憋死:“你说什么?”
“我说,你得对我负责。”褚卫说,“我喝酒了,不能开车,等会儿你助理来了,送我一段儿。”
“做梦吧。”
“荀鹿鸣,你这个负心汉!”
荀鹿鸣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千年难遇的天使,吃饭喝酒他付钱,自己的助理要送人回去,结果还落了个负心汉的名声。
褚卫坐在车上的时候,看着副驾驶荀鹿鸣的后脑勺突然想起前几天的那场小车祸,他好奇地问:“你经常坐副驾驶?”
“要你管啊?”荀鹿鸣真是心累了,他记得自己明明拉着汤原往外走,结果褚卫还是死皮赖脸地上了车。
“我那天看了你车祸的照片,你跟哥学学,坐后面,比你那儿安全。”
荀鹿鸣回头冷着脸看他:“我本来是坐后面的,但是因为你在,我不想跟你坐一起,有问题吗?”
“没有。”褚卫耸耸肩,“那你那天怎么回事儿?车上还有别人啊?”
“没有!”荀鹿鸣觉得自己大概真的要被他烦死了,“有也跟你无关啊!”
看着荀鹿鸣气急败坏的样子,汤原大气儿不敢喘,褚卫却笑出了声。
“哎,你粉丝要是知道你高岭之花的假象后面其实是个狂躁症患者,会不会吓得一键脱粉?”
“……你能不能闭嘴了?”荀鹿鸣不想理他了,重新坐好,系上安全带,闭目养神。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不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可是每次跟褚卫在一起,都分分钟就能被对方挑起怒火来。
所以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说好的合作看起来是不可能的了。
他偷偷叹口气,觉得他可可爱爱的陈奚奇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哎,有个事儿,你知道吧?”褚卫伸长胳膊戳了戳前面的荀鹿鸣,“后天奚奇生日,正好他进组,你有啥计划,透露一下呗!”
关于陈奚奇的生日,荀鹿鸣是直到去年才知道那家伙官方公布的日期跟真正的生日不是同一天,几个月前他就已经在计划着给陈奚奇过生日,甚至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把人捞进被窝里。
然而,人生总是有些让人头大的意外,这段时间他忙,再加上褚卫疯狂在他的世界里刷存在感,搞得他竟然忘了陈奚奇的生日。
褚卫一说,荀鹿鸣立马慌了。
什么计划?哪有计划!
荀鹿鸣连生日礼物都没给人准备。
“你有什么计划?你先说。”
褚卫呵呵一笑:“你当我傻啊?我说了被你模仿了去怎么办?”
荀鹿鸣瞪他:“那你还问我?”
“对啊,万一你傻,透露了,我就有机会提前防着你了啊!”
荀鹿鸣抓起手边的一包纸巾就丢了过去,结果被褚卫刚好接到。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要以为你刚才投怀送抱,我就会对你另眼相待啊!”
褚卫这么一说,正在开车的汤原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叫“投怀送抱”?
他偷瞄一眼旁边的荀鹿鸣,想象不出他家鹿鸣哥怎么突然换了口味。
“看什么看?”荀鹿鸣吼汤原,“开你的车!”
“你把嘴给我闭上,”荀鹿鸣恶狠狠地看着褚卫,咬牙切齿地说,“刚才,是个意外!”
人这一辈子,最怕“意外”两个字。
白天的时候,荀鹿鸣因为意外,亲上了褚卫的嘴。
大概因为这件事儿对他来说过于有冲击力,导致他一晚上没睡好。
前半宿失眠,后半宿做梦。
“操,”荀鹿鸣惊醒,松了口气,“妈的有毒吧。”
他掀开被子去了洗手间,又刷了一遍牙。
梦里面他跟褚卫吻得那叫一个缠绵,旁边还有陈奚奇在加油叫好敲锣打鼓。
噩梦,这对他来说是绝对的噩梦。
刷了足足十分钟的牙,荀鹿鸣睡不着了,上网查了一下自己临时给陈奚奇买的生日礼物的物流信息,然后沏了杯咖啡。
他穿着睡衣端着咖啡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遛弯儿的狗子,无聊地数着人家摇摆尾巴的次数。
“人生艰难,还不如当条狗。”说着,他又想起了褚卫,如果褚卫是狗,那估计是条愚蠢的哈士奇,而他呢,那必须是高贵的贵宾犬。
褚卫跟荀鹿鸣被经纪人抓着进组了,还能潇洒一天陈奚奇陪着谢瞾签了购房合同,羡慕得眼睛放金光。
“啊啊啊,我什么时候也能买得起这么大的房子啊!”三层独栋别墅,前后都有独立的小花园,豪华装修,全款一次性付清,陈奚奇盯着购房合同上的钱数,觉得自己大概做梦都不敢梦得这么夸张。
“走吧。”谢瞾带着陈奚奇在售楼小姐满是爱意的注视下出了门,“对了,以后你的经纪人就是胡渔了?”
“嗯,”一提起这事儿陈奚奇就心花怒放,胡渔虽然岁数不大,还经常被褚卫欺压,但在圈子里算得上相当有人脉的经纪人,陈奚奇觉得自己的人生大概真的要走上正轨了,不仅签了盛景,还跟了胡渔,以后就算不火成一线,至少也不会再没名没姓了,“说到这个还是要好好谢谢你。”
陈奚奇现在完全把谢瞾看成自己的贵人,绞尽脑汁地想应该怎么报答人家。
谢瞾笑笑,心怀不轨地问他说:“那公寓的问题解决了吗?我听胡渔说,你前公司给你的公寓,这两天你必须得搬出来了?”
“进组之前必须搬完呢,不过公司已经给我安排了新的公寓,明天上午搬家,晚上进组拍戏啦。”
听他说公司已经安排了新公寓,谢瞾在心里骂了一句盛歌。
“挺好的,明天我没事,陪你搬家。”他说完,让陈奚奇先上了车,“你去车上等我,想想等会儿咱们去吃什么。”
陈奚奇乖乖上车,刷着微博等谢瞾。
谢瞾打电话给盛歌,那边的人还没睡醒。
“干嘛啊这一大早的……”
“不早了,已经快十一点了。”谢瞾说,“你们给奚奇安排了公寓?”
“奚奇是谁?哦哦哦,你小男友。”盛歌打了个哈欠,跟身边的人说了句话,然后对谢瞾说,“这事儿不归我管啊,不过按道理说,是有的。”
“谁管?”谢瞾说,“算了,不管谁管,现在都是你的任务,把公寓撤回,随便找个理由。”
“啊?你干嘛?不是你让我好好给你照顾人的么!”
“这不用你管。”
谢瞾说是不用盛歌管,但盛总毕竟机灵,几秒钟就想明白了:“懂了懂了懂了,这事儿是老弟想得不周到。”
盛歌笑得欠欠的:“我这就安排,必须为我曌哥的爱情事业铺路嘛!”
谢瞾这边挂断了电话,回头看向车里,陈奚奇拿着手机玩儿得专心。
他无奈地笑笑,也不知道自己做这么多到底会不会有结果,这陈奚奇见天儿地说自己是直男,往后他俩这路到底会朝着哪儿走,还真说不准。
他回到车上,陈奚奇笑盈盈地把手机递到他面前:“你看!”
陈奚奇献宝似的给谢瞾看他前阵子参加一个活动的照片,官方图片,好几个大咖,陈奚奇站在最边上,但即便这样他也挺开心的。
“你看下面的评论,”他说,“这个人不认识我,但是夸我长得好看。”
谢瞾笑着看看他,抬手揉了揉他软趴趴的头发说:“你本来就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