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一下,陆安,盼晴和小红三人当即被从大理寺提出,带往皇宫。一路上,军民百姓看着囚车上的三人被折磨的样子,无不愤怒呼喊。“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人群中,突然有人振臂高呼。紧接着,更多的人同声附和起来。“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蛮奴血。”
“请长缨,弯弓北寒关,天狼射!”
直到囚车进入宫门,外面的呼声仍然一波接一波。囚车中的陆安,嘴角隐隐泛起一丝笑意。只是,在他看到盼晴和小红的状态时,不禁再次黯然。虽然在他们被迫按下手印之后,三人再没有受到过任何刑罚,可此时她们二人的状态,仍然让人心痛不已。至于跟在他们的囚车后面的毛三儿和王成二人,第一次进入皇宫,前途未卜,未免有些发虚,始终低着头,心中胆颤不已。很快,五人同时被带到勤政殿上。陆安还好,盼晴和小红二人相互搀扶着,几次差点倒在地上,好不容易挪到大殿中央,同时跪地。“草民叩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雷豹回过头来看了看陆安等人,转身说道,“陛下请看,不说陆安,单看那两位姑娘,已经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即便是再硬的汉子,在这种酷刑之下,又有几人能坚持下来?就说那位盼晴姑娘,两只手几近残废,臣只想问一句,她那个样子,又如何按的手印!”
说到这里,雷豹直接怒视着李晨。朝堂上其他大臣见了陆安三人的样子,也不敢再多看一眼。三人身上衣物虽然完整,但都低垂着头,根本看不到脸上的伤势,看样子,似乎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因此,很多人都和雷豹一样,看向了李晨。早在陆安等人被带到朝堂上之前,李晨就已经预感到不妙,并且苦思着对策。雷豹说完,李晨当即站出来辩解,“谋逆罪名不同与其他,大理寺官员深知案情严重,不得已才动刑,这也是大理寺审案惯例,臣并没有觉得不妥。大理寺也是按照正常程序办事,在接获轻烟阁两名字狎司举报之后方才办理的。如今毛三儿和王成二人也已带到,陛下可以直接问问二人,陆安是否有谋逆之举?”
说完,李晨朝后面招了招手,毛三儿和王成再次向前膝行叩头,将他们之前的举报内容,战战兢兢的复述了一遍。“陛下,这是陆安,盼晴,小红三人的证言证词,上面都有他们的手印,请陛下过目。”
李晨把早已准备好的证据通过太监呈到了御案之上。龙椅上,夏帝并没有查看李晨呈上来的证词,只是默默品评着毛三儿和王成描述的那个故事,继而开口道,“陆安,你有何话可说?”
机会终于来了!陆安依旧保持着垂头的虚弱样子,有气无力的说道,“陛下明鉴,小人在进入大理寺之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两人所说的故事。”
“况且,大理寺后来又抓了轻烟阁两位姑娘作证,如果小人真的讲过什么故事,这两位姑娘又怎么会拼死也不承认呢?”
“如果说,小人与这两位姑娘都是轻烟阁的人,私下有私情,那么,大理寺大可以到军营中去找任何一位将士询问,小人是否讲过什么故事!”
“要不是毛三儿和王成二人所说,小人也不知道,天下间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呢。”
“只不过,小人有些疑惑,小人自小家里就薄有资产,也曾读书识字,可从来没有听过,历史上有哪个国家,是毛三儿他们提过的。”
“小人愚顿,不过,朝堂上各位大人都是饱学之士,不知哪位大人听说过毛三儿所说的国家呢?”
陆安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周围众臣面面相覻,纷纷摇头。笑话!这些人怎么可能听过陆安所说的后世那种国家现象呢?陆安再次说道,“小人虽然才学浅薄,但也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忠君爱国。而毛三儿他们讲的那个故事,分明就是在宣扬个人私利,完全没有顾及君王国家,小人即便再笨,也不会当着数万人讲那样的故事啊!”
“你,你胡说!”
毛三儿听到这里,顿感心中发毛,当即厉声指责。“闭嘴!”
雷豹暴喝一声,“陛下面前,岂容你们聒噪!”
这一嗓子,顿时把毛三儿吓得差点魂不附体,当即闭上了嘴巴。一旁的雷劲也及时开口,“没错,陆安所说完全属实,随臣出征将士,幸存者四万,全部在城外卫戍营,陛下随时可以任意当场对质。当日因为军粮被贪墨一事,军心不稳。正是陆安想办法,帮助臣稳固了军心的!”
“哦?”
夏帝看了看御案上雷豹呈上来的那张布告问道,“陆安是用什么办法提振军心的?”
“就是外面那些军民百姓正在齐声呼喊的一首词。”
雷劲指了指殿下宫门方向。此刻,宫门外声音渐渐清晰,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和亲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铁马嘶,驰骋朔风大漠。”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蛮奴血。”
“请长缨,弯弓北寒关,天狼射!”
雷劲跟随着外面的声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陛下,正是陆安带着轻烟阁那些随军团营妓演唱了这首歌,臣带领的众将士才暂时忘却了军粮短缺带来的困难,满腔热血,矢志报国!”
“说的好!”
雷豹当即赞道,“陛下,臣觉得陆安这首歌的确有提振军心之效,甚至可以考虑在我大夏军中盛传!”
周围众臣听了这首满江红,也无不暗暗点头赞叹。李晨见状,偷偷瞥了二皇子一眼,见对方正瞪着他呢,连忙站了出来。“陛下,臣之前提起过,此案与雷劲本就有所牵扯,甚至很有可能雷劲才是谋逆主谋,否则,他又为何处处替陆安这个刚刚恢复了自由身的青楼狎司而辩解呢?”
“呵呵!”
雷劲闻言冷笑一声,悲愤不已的看向李晨。“李大人,你费尽苦心想定陆安的罪,最终就是要置雷某与死地是吧?你问本将军为何时处处替陆安说话?好啊!你去问问宫门外那些随军北征的将士们!他们每个人都会回答你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