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落水突然，许念生很多东西都在船上，无意中摸到阿宁腰间的匕首，想把那枯手撬开，阿宁却一脸那刀扎在她身上的痛苦模样。
“不行不行，我觉得她快死了!”
吴斜也发现枯手就是一个大吸盘，使用蛮力根本拉不出来。
“选一个，是你死还是她活？”许念生说完，总觉得是在问他保大还是保小。
吴斜惊恐，生怕许念生手里的刀下一秒就了结了他：“艹，你是在开玩笑吗？”
“当然，”许念生空出一只手有频率的敲击地板，一脸认真，“不是。”
希达咬着什么东西从上面的豁口爬进来，缓缓从吴斜头顶爬过，吓得枯手就要松开，又被蛇身紧紧缠住。
它冲许念生手边吐出来一块三个指头大小的方块，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到的。
空出嘴巴后，希达一口咬上枯手后面的那张小人脸。
吴斜一抬眼就见着希达把什么东西从小人脸里面咬了出来，被它给吞了进去，随后枯手和那肉瘤一样的大吸盘啪嗒一下从阿宁后脑勺松开。
被许念生眼疾手快一匕首插在木板上固定住，又道：“别让它跑了。”
没等吴斜出声，他从豁口利落翻身上去，脚步声很快远去。
吴斜捂着胳膊爬起来，以为许念生那句话是跟他交代的，还担心这玩意不会还回光返照没死透再给自己来一下吧？
一扭头看地上，希达还待在那枯手旁边，风灯放在地上，把它整个蛇身照得晶莹剔透，像块质地通透的水玉。
察觉到他的视线，蛇信子一吐，芝麻粒大小的红色眼睛看起来气势汹汹的，他这才后知后觉，合着那话不是跟他说的，几个意思啊？蛇都比他靠谱？
吴斜撇嘴郁闷，突然听到铁门哐当一声，里面似乎有东西在撞击，吓了他一跳。
“什么东西在后面？”吴斜一哆嗦，脱口而出的话居然是在问一条蛇。
意识到之后，他尴尬地清清嗓子，想找点东西来防身。
原本安静躺在地上的阿宁突然抽搐起来，嘴巴都开始发紫，张着嘴像是痛哼，声音又发不出来。
“我去，不会中毒了吧？”
吴斜蹲下身按住她，防止她一头把自己撞死。
正焦急无措时，许念生拎着两瓶洋酒跳下来
吴斜有些担心的指着躺在地上的阿宁，看她眼白都翻出来了，不会出事吧？
“拿着，烧了它。”
许念生塞给他一瓶酒和打火机，吩咐他别傻愣着，干活去。
后蹲下身，仔细查看阿宁是否还有救的必要。
发现枯手和阿宁长在一起，他就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希达的毒性连他自己刚开始被咬都差点挂掉，如果不是他师父守着，他还真活不到这么大。
好在那大吸盘掉下来得快，阿宁不算是直接被咬。
枯手裹在酒精里燃烧，几下就化成一滩浆糊。
许念生嫌弃地拔出木板上的匕首，淋了酒，打火机把刀尖烤烫消毒，对准自己的臂弯内侧划了一刀。
“你干嘛？!”
吴斜刚烧完枯手，见他这一系列操作，怎么跟那小哥一样动不动就放血。
都是些什么怪人？
他还以为许念生要跟小哥一样拿自己的血干点什么，就见许念生挤压着那里的伤口，按出来一小粒药丸一样的东西。
拿剩下的酒把血冲掉，许念生把药丸塞进阿宁嘴里。
知道吴斜想问什么，赶紧打住这个好奇宝宝。
“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先出去。”
他指的是还在哐哐撞铁门的东西，吴斜回过神来，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扶起阿宁，借着许念生的力爬上去。
本想收拾点能用的东西离开这条船，外面突然响起喊声，张秃子带着船老大等人返了回来。
“这张秃还算靠谱。”
吴斜嘀咕，庆幸自己不用下海继续游泳，回到他们那艘船上时，饥饿困意一股脑涌上来，身心俱疲，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小心小心。”
张秃殷勤的给他们搭了把手，海面并不平静，许念生自己划开的手臂还滴着血，搭上张秃伸来的手借力跳上船。
摸到他手的那一刻，许念生一顿，侧目瞥向张秃，眼含深意的打量他。
张秃倒是平常，拧眉指向他的手臂：“哎呦，这怎么流血了，快拿东西包扎去…”
“开船!快开船离开这个鬼地方!”
船老大大叫着，很忌讳自己的船靠上那艘鬼船。
许念生打量张秃两眼，若无其事收回手，船上有懂医的过来问他需不需帮忙，他摆手拒绝，只拿了纱布就走回自己休息的房间。
从带来的背包里翻出伤药，他已经很久没有做出这么“自残”的举动，把药粉糊在臂弯内侧，缠上纱布，躺在木板床上的下一秒他就昏睡过去了。
醒来时外面吵吵嚷嚷，许念生坐起时前额剧痛，手上压到一块硬物，拿起来看，想起自己研究希达咬回来的那块青铜块时直接睡着了，还没来得及仔细看。
青铜块边缘十分平整，上面的花纹雕刻很复杂，看着像一团乱码，但他猜测这东西可能不止是一块，因为图案明显看出是不完整，有断层的。
晕船的人大脑一动就想吐，许念生把东西收好，出到甲板上透风时，才发现船停靠在一处岛屿的码头上，海岸边缘的白色沙滩形成一道风景线。
风暴乌云已经过去，傍晚的夕阳打在沙子上，细闪细闪的，特别漂亮。
有人不停搬着东西上船，来来往往忙碌着，他一觉醒来，人员好像更多了，大多还是生面孔。
刚想找人问问，拐过另一边，就看到船舷边靠着两个人。
一个是阿宁，另一个穿件暗绿色衬衫，手拿酒杯，背靠在船舷上，双手手肘搭在上面，姿态看起来很随意，正侧着头和阿宁说着什么。
许念生只看一眼，扭头就想走。
妈的，他是来度假的吗？
早知道出发前多问一嘴这趟里都有谁去了。
谷怀信余光里早就看到许念生站在那，发现他想走，转头打了个招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