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许念生发现自己无法控制的在各种情绪里,勉强找到了一个形容,他有点兴奋了。
这不是一句带有黄色废料的话,而是对未知的好奇感受到了一点变态的刺激。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想跑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管,不想跑了,什么都想要知道。
经常想一出是一出,做事跳脱到他师父看了都要头疼的程度。
哪怕现在前面摆着的是个虎头铡,他高低也得伸头出去看看。
他已经迫切想要知道这房子的下面,到底关了一只什么样的“妖精”。
在他回到满是植被的房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之际,面前突然递过来一杯水。
“喝点水。”
顺着那只手往上看,谷怀信平静着一张脸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他。
许念生那满腔热血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整得僵住。
半晌,他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挤出一句话来:“你是变态吗?”
这里的味道不说多难闻,多呼吸一口都感觉自己体内充满了“罪恶”,他居然在这种地方还喝得下去?
不是变态是什么!
“你看起来太兴奋,需要喝点水冷静。”八壹中文網
大变态谷怀信如实说。
黑眼镜毫不客气的笑两声,抬头看他:“年轻人嘛,有点兴奋很正常。”
“……”
正常你奶奶个腿,老不正经。
许念生腹诽,并且送他一个白眼:“你在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解剖啊。”
黑眼镜抬起双手向他展示自己手里的作案——不是,解剖工具。
“没想到吧,我在d国学解剖学,还拿过学位的,你下次有需要可以找我,我给你打八折。”
“……”许念生呵呵两声假笑,“不需要,我信不过瞎子。”
“嘿,年轻人可不要以貌取人,你看看,我这割得多漂亮,保证不亏你的。”
黑眼镜嘴里还在推销自己,手上的活是一点都没耽误。
三下两下就把假的那个韦尔斯给开膛破肚,想象里的肠子内脏漏一地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塞在韦尔斯肚子里的全是泥土,内脏不翼而飞。
谷怀信将杯子里的水慢慢倒进去,泥土凹进去一个小坑。
黑眼镜拔出匕首,刀尖伸进去戳了戳,尸体体内除了那一层皮,全是泥土。
性质和插在菜地里套了一套衣服的稻草人差不多。
只不过这是个泥土人。
“听说过地羊鬼吗?”黑眼镜幽幽道。
相传那是一个会妖术的部落,有一种本事,可以把人的内脏换成泥土砂石。
中术者一开始并不知道,一直等到体内填满泥沙,腹痛难忍,疼死之后,别人剖开他的肚子,发现他的内脏已经全部被替换成了泥沙。
解语花问:“你是说现在我们的体内可能也有这种东西?”
许念生低头按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瞥到谷怀信看过来那看傻子的目光,扭头蹲下去戳另一具尸体的肚子。
腹诽:看个毛线啊,难道他能忍受自己肚子里都是土吗?多恶心。
黑眼镜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者你们几位谁信得过我,愿意把自己的身体交出来给我——”
解语花凉凉瞟他一眼,黑眼镜嘿嘿一笑,继续说:“做个实验。”
说话就说话,没事别瞎大喘气。
许念生没理他,抓起铁锹来到客厅,仔细对照十字架的位置后,在一块地方做了标记,然后对黑眼镜招招手:“就这,挖吧。”
“年轻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
黑眼镜举旗抗议。
“好吧,”许念生妥协的换了语气,“尊敬的黑眼镜先生,这个地方挖下去,应该会通到地下两个房间的过道,所以,请你挖开吧。”
“……”黑眼镜被他一本正经的逗笑了,“这也行?”
“你说的,我年纪小,有点兴奋很正常,所以我已经尊老,你不该爱幼吗?”
黑眼镜摸摸鼻子,转头问谷怀信:“平时打过吗?是怎么忍住的,良好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一看你师父在育儿方面就挺失败。”
谷怀信靠着餐桌喝水,对他们的交谈不发表意见,抬手一指挂钟上的时间,避开了这个话题:
“还有一个小时天就黑了,夜里的灯光会吸引很多虫子,最好在天还亮之前挖通。”
黑眼镜自讨了个没趣,这俩关键时候倒是从来不胳膊肘往外拐啊,尽欺负老年人。
解语花从杂物间找来工具,话是那么说,最后四人接替着撬开地砖,手边没个炸药,完全是纯苦力的挖下了一个大坑。
艰难程度超过了一个小时,天一暗下来,房子里也不敢开灯,只拿布包着手电筒,露出一点光勉强能视物。
许念生已经铲土铲到麻木,感觉自己只是一个大自然的搬运工。
没感情的一铲子下去,传回来的感觉却像是突然碰到了什么硬物。
停下机械的动作,蹲身刮开上面那一层土,一块正正方方的青石板出现在脚下。
谷怀信让他先上去,自己则跳下坑,警惕小心地撬开石板,露出底下一个黑漆漆的竖井。
没有什么台阶,手电打进去也照不到底,手掌放进去,里面感受不到一点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