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亚军便起了床,把家里的胡麻油拿了两桶,匆匆开车赶往了城里。
七点钟,亚军便准时站在了鲁局长的家门口。他生怕来得晚,鲁局长去上班了,那今天早起就做了无用功了。
八点半,早过了林业局早上上班的时间,还不见鲁局长出来,亚军觉得自己肯定来晚了,鲁局长或许已经到了办公室了。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鲁局长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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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牛奶喝了再走嘛,这火急火燎的!”
透过门缝,亚军看到鲁局长的夫人还在往他包里塞着牛奶。
“亚军?”
鲁局长把门推开,转身后想要关门,看到亚军在邻居的门口站着,他先是一愣,然后叫了一声。
“鲁局长,原来你在家呀,我还以为你上班去了。”
亚军满脸堆笑,一边和鲁局长说话,一边从他面前经过,将两桶油递到了鲁局长夫人的手里。
“嫂子,我知道你和孩子都喜欢吃胡麻油,这是咱自家种的,保证货真价实,外面是买不到的。”
亚军退到了鲁局长身后,笑着对鲁局长的夫人说道。
“你看看你,你还专门跑一趟,真是太麻烦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鲁局长的夫人一脸地笑容,温温柔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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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的,我就是顺路,所以就拿过来两瓶,你们先吃着尝尝,要是吃得好,往后我多给你们带。”
“可千万别了,之前你给的家里还有呢,现在又有两桶,够我们吃一年了快!”
“嫂子,你不要和我客气,咱自己家里有,又没花钱,我和鲁局长关系这么好,哪用得着说这么多客气话呀!”
亚军一个劲儿地向鲁局长夫人重复着他和鲁局长的关系,希望鲁局长能摒弃对他的偏见。
“嗐,我怎么会和你客气呢?前段时间你也没上家里来,我还专门问老鲁了呢!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
“说够了没?说够了就回家去,碗筷洗了没?”
鲁局长夫人还想多说两句,鲁局长一声呵斥,将她骂进了房子里。
“你这是干什么?逼我?”
鲁局长走出单元门,站下来气势汹汹地对着亚军说道。
“鲁局长,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有诚心的,而且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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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军丝毫不怯,还是第一时间向鲁局长表明了这次来的目的。
“亚军,我都给你说了,这个事儿要走正规程序,你怎么还是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儿?难道非要我把你赶出去,你才会死心吗?”
鲁局长恶狠狠地说完,便不理会亚军,朝着小区外走去,远处的司机正在等着。
“鲁局长,这个项目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希望你能把它给我,我保证能够还你一个奇迹,还县上一个奇迹。”
亚军追上去,信誓旦旦地对鲁局长说道。
“去走正常手续,别在这里和我废话,既然你的时间紧急,就抓紧去,不要在这边浪费时间,做这个无用功,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
上车前,鲁局长对着亚军说了两句,然后便上了车,让司机朝着林业局的方向开去。
见鲁局长走了,亚军赶紧也上了车,跟在鲁局长的车后,几乎同时和鲁局长到了林业局。
鲁局长下车后,回头看见亚军紧跟在自己的身后,瞪了他一眼,便径直走上了楼,去了他的办公室。亚军则跟着他到了一楼,然后一直看着鲁局长坐上了电梯,关上了电梯门之后,他才径直走向了林业局办事大厅。
“你好,申请一下咱林业局示范基地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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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军过去一看,正好没人,便随便找了一个窗口,对着里面的办事员说明了来意。
“你好,请坐。资料呢?”
办事员是个女生,对着亚军柔声说道。
“都在这儿呢,你看一下!”
亚军把手里的资料夹从窗口伸了进去,女办事员笑着接了过去。
“我看一下哈,你稍等,先坐着等吧。”
女办事员接过资料,冲亚军笑了笑,用右手中的红笔在资料上面画了个对勾,然后才像走程序一样看起了资料。
“你好,我有个小疑问,能不能问问呢?”
亚军看着资料上被莫名其妙画上的红色对勾,他突然充满了好奇。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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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在我给到你手里的资料,画了个红色的对勾,是为什么呢?”
“哦,这个呀,我就是随手画一下,证明看过了。”
“那你为什么非用右手里的红笔,不用左手里的黑笔呢?”
“嗐,顺手就画了。再说了,你是鲁局长介绍来了,按理说不会问这么多呀!”
“啊?什么鲁局长介绍的?”
“嘘!我们都明白,这种话要小声说,你这人倒好说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什么意思?”
“不过也正常,鲁局长都和你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了,什么意思我们还能不明白吗?你放心,红色的对号已经画上了,安安心心回去等着公布结果吧!”
“啊……好……谢谢……”
亚军被办事员搞得莫名其妙,看她神秘兮兮地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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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一个小小的红色对勾便能决定一个项目给谁吗?
难道,办事员因为他和鲁局长一起走了进来,所以误会了这个事儿是鲁局长亲自安排的?
“嗐,想那么多干嘛?只要是能把项目拿下来,便是好事!”
亚军心中不免兴奋,真要是像那个女办事员说的那样,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从林业局出来,亚军高兴地几乎要在原地跳起来。为了将自己的兴奋压抑下去,他又一次把车开到了渭河边上,看着潺潺的河水,他大喊几声:我要成功了,我要成功了,我要成功了……
流水潺潺,没有回应亚军,甚至连一点儿浪花都没有泛起。
看着渭河,亚军刚刚被兴奋冲昏的大脑,才冷静下来细细思考这个事情:一切没有确定下来的事情,都没有班上钉钉,自己为什么便觉得已经十拿九稳了?
不行,还得再去找鲁局长,将此事彻底敲定,才能安安心心的去培育树苗和花苗。
晚上六点,亚军再一次站在了林业局的门口,等着林局长下班。
“哟,真准时,等林局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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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军正在门外等着,早晨的那个女办事员出来,冲着亚军笑嘻嘻地打了招呼。
“嗯,对。等下林局长,有点儿事儿要谈。”
亚军不好意思说谎,只好含糊其辞地说了两句,想着将她搪塞过去。
“真是个明白人!”
女办事员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便骑上自行车走了。
“嗐,要是能把事办明白了,你也是个明白人。”
看着女办事员远去的背影,亚军自言自语地冲着她说了一句。
六点半,鲁局长的车才缓缓开出了院子。亚军赶紧站在了大门口,将鲁局长的车给拦停了。
“亚军,你怎么阴魂不散呢?”
鲁局长把后车窗摇下来,无奈地冲着亚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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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局长,我只是想请你吃个饭,坐下来好好听我解释解释。”
亚军下午抽空定了鲁局长经常去的饭店的位子,趁着机会赶紧对鲁局长发出了邀请。
“不必了,我晚上还有事儿呢。”
“鲁局长,位子我都定好了,没别人,就咱们俩,菜我都点好了,你一定得去呀!”
“亚军,我今天真有约了。这样,你今天晚上好好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十点钟,咱们在你的果林和玫瑰园里去看看!”
“真的吗?太好了!”
“怎么着?不想我看?难道你觉得连场地都不用看,就得把项目给你?”
“没有没有,求之不得,欢迎欢迎啊!”
“快去吧,一晚上的时间够不够?”
“够够够!太够了!谢谢鲁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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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来这一套。不过,先别急着高兴,项目的事儿,看过了你的果林和玫瑰园再说。”
“这个是肯定的。不过,我有信心,你看过之后肯定会喜欢的。”
“哼,但愿你小子没有吹牛……”
说完,鲁局长就让司机发动了车子驶离了院子,留下亚军在院子里一个人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