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鲁局长头都没抬，低头看着文件，说了一个“坐”便算是给亚军打了招呼。
“看你今天这架势，像个债主一样，今天是非要等到我不可了？”
一坐下，鲁局长便话里带刺地反问起了亚军。
“鲁局，你为什么要躲我呢？”
亚军丝毫不怵，开门见山的说了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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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话？我白天一整天的会，晚上忙到现在连家都顾上回，还专门抽出时间接待你，怎么能叫我躲着你呢？”
鲁局长愤怒地嗔怪起了亚军，看他那架势，都想要拍桌子了。
“鲁局，话我虽然说错了，理倒是这个理。你今天明明知道我来了，知道现在才见我，到底为了个什么嘛？”
“不是给你说了嘛，我忙。这不，一有时间就让陈秘书找你了嘛。”
“鲁局长，你也知道，我是个直来直往，有话直说的性格。你也别见怪，你是不是因为我举报我岳父的事儿？”
亚军见鲁局长还在拐弯抹角，他便开门见山的把话题的口子给撕开了。
“亚军，纵然他有千错万错，毕竟那是你的岳父嘛。”
亚军这么一说，鲁局长这才有了一点儿聊天的口气。
“可，他想害死我的妻子！”
“胡说八道，虎毒还不食子呢。那是你的妻子，还是人家的亲闺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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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她亲闺女。但要是你的女儿被你的生意伙伴给强奸了，还怀上了他的孩子，你会怎么选呢？”
亚军说得歇斯底里，毫不隐瞒地将一切说给了鲁局长听，希望他能理解自己。
“这个……”
鲁局长听完这个，一时也没了话语，只是略带尴尬地看了看亚军。
“这个你也觉得他做的不对，是吗？”
“亚军，这个事情，明明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的嘛。”
“什么办法？”
“可以告强奸你妻子的人嘛。何必把你老丈人搞进去呢？”
“是呀，明明可以告那个强奸犯的，可那个强奸犯却逼着她要把女儿弄成植物人，仅仅是因为那个他们贪污的罪证在她手里。”
“现在既然你的妻子醒来了，那就应该把那个权利还给她。而不是由你做主，把她的父亲，你的岳父，送进了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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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亚军觉得自己太窘迫了，太丢人了，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美好，把人心也想得太过单纯。
他觉得村里人说他的话是对的，确实，他看着岳父的关系吃了太久的软饭。
而今，自己亲手把那个靠山推倒了。真遇到了此刻这样尴尬的情况，不再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帮他。
“鲁局长，如此说来，我也该识趣的走出这间办公室，让你早点儿回家。”
“这倒是像句人话。”
“可我还是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你尽管说，一晚上都过来了，我不差这点儿时间。”
“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不会放弃的，我也相信，你会考虑把这个项目给我的。”
“好，但愿你能让我在签那份文件时，看见你的名字。”
说完，鲁局长便下了逐客令，亚军倒也识趣，没再纠缠，大大方方的走出了鲁局长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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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林业局的院子，亚军觉得胸中憋了一口气，死死地顶在他的心口。他想大喊一声，可眼看着十二点了，真要在大马路上喊一声，说不定都能把警察给招来了。
“渭河！”
突然，亚军脑子里飘过了这个名字。索性现在回去也睡不着，他便一路开车到了渭河边，在堤坝上喊了好久，直到感觉胸中的气全都喊完了，才准备回家。
“明天，还去找他！”
在渭河边待了好久，亚军在心底又打定了这个主意，才开车慢慢悠悠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