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军和奕然也没想到,去渭河的约定还没兑现,亚军却被调到了陇西出差。至于去多久,公司也没给亚军确定的答复。
到陇西出差,亚军肯定是愿意的。一想到那天起来都能吃一碗热凉面再加个蛋儿,心中就有说不出来的舒畅。
相比于亚军的乐意接受,奕然可就不干了。理由很简单:刚结婚不久,接受不了两地分居,更不愿意让亚军好好的省城不待,去个什么小县城。浪费了时间不说,也耽误了亚军的前程。
亚军本想好好劝劝奕然,想要抓住这次机会有个好的成长,又能腾出更多时间照顾一下父亲,也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但见她态度十分明确,为了和谐的夫妻关系,只好作罢,想着从别的方向突破一下。
亚军能想到的方向,无非就是老徐和奕然父母。结果,老徐一听是要自己去劝奕然,根本就不搭茬儿。
老徐不帮自己,亚军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了岳父岳母身上。当然,更多是在岳父身上。毕竟,他也是一局之长,见识多,格局大,眼光远,肯定会同意这件事儿。
亚军为了搞定岳父,特意还提了两瓶五粮液,买了两条软中华。给岳母提了两盒泰国燕窝,说是可以美容养颜,补充胶原蛋白。怕讨不了岳母的欢心,他又以奕然的名义,给岳母买了两张理查德•布莱德曼的票,好让老两口在钢琴声中度过愉快的周末。
很显然,投其所好是有效的。岳父岳母虽然嘴上说着别浪费钱,但从他们喜笑颜开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对于礼物,他们非常满意。
中国人素来讲究礼尚往来,不知是礼物的缘故,还是老两口对于女婿的情分,岳母准备了满桌的饭菜,鱼、虾、蟹一应俱全,鸡、鸭肉全都在席,更有一个西湖莲子羹,喝得亚军直呼“满福”。
看着亚军学着兰州人,把“舒服”说成了“满福”,岳父觉得亚军变得要比以前更开阔了,准确来说,是更放得开了。
“今天心情不错?看你这一会儿一杯,一会儿一杯的”。
赵局长对着亚军说道。
“爸,有个事儿,说好不好,说不好吧,也算是个好事,我说出来你给我出出招?”
见岳父率先提了这样的话头儿,亚军正好可以就坡下驴,说着老丈人的话把自己想要沟通的事儿说出去,这样目的也就算达成了。
“你说说。”
赵局长抿了一小口酒,放下酒杯,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
“爸,你别听他说的,我不同意。”
亚军还没开口,奕然却表明了态度。
“亚军都还没说呢,你着什么急?结了婚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了?要学会倾听,不懂吗?”
见女儿突然插话,赵局长批评了女儿一顿,接着示意让亚军讲下去。
“爸,这个你别怪奕然。这个事儿吧,之前我也和她聊过,所以她才比较激动。”
“你用不着替她开脱,你继续讲你的事儿。”
“好,那我就说了。爸,妈,公司派我去陇西驻场,去那边当办事处的经理,主管那边的一切事务。我想,这对我来说是个不错的成长和锻炼的机会,所以我就想答应公司。所以,说出来征求下你们二位的意见。”
亚军说完了要去陇西的事儿,怯生生地看着岳父和岳母,生怕他们有人不愿意。
“这是好事儿,年轻人嘛,多锻炼才能成长,百炼才能成钢,我支持,去!”
赵局长一句话说出来,亚军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不同意!在兰州就不能锻炼了吗?难道非要到陇西去才叫锻炼吗?你们两个才结婚多久啊,就开始两地分居,孩子不要了?感情不要了?”
见赵局长大手一挥,先说了个同意,亚军岳母马上不高兴了。又是搬出了孩子问题,又是摆出了感情问题,让亚军有点儿不知所措。
“我妈说的对。什么破公司,欺负老实人,什么人不能去,非要亚军去不成?”
奕然见母亲和自己想法一致,赶紧为母亲帮起了腔。
“妇人之见。人家公司好不好,还轮不着我们来评价,那得市场说了算,得消费者说了算。再者说了,每个人都要和你们想法一样,那公司还开不开了?你到外面去看看,谁不是有家庭,谁不是有父母,谁不是有孩子?”
赵局长喝了一杯酒,亚军赶紧陪了一杯,又起身给岳父把酒满上了。
“就你懂牺牲,就你懂道理?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反正我自个儿的姑娘,别人不疼,我自己疼。亚军要是非去也行,那明天就去民政局把离婚证给扯了。”
亚军知道,岳母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她根本没把岳父说的话听进去。又见她把离婚证都扯了出来,亚军赶紧给奕然使起了颜色,让她劝劝岳母。
但对面的奕然看到他的眼神后,不仅没有反应,还火上浇油了起来。
“亚军,我妈说的对。我也是这个态度,如果你非要去,那我们就离婚。”
“你们两个呀,真的是无药可救。”
赵局长气得直摇头,朝着亚军无奈地摊了摊手,意味着这场谈判他和亚军处于了必输的境地。
“爸,妈,奕然,我不去了。这个成长和锻炼的机会就留给别人吧。”
亚军见老丈人都败下阵来,他就只好明智一点,选择果断放弃了。
但,最后,亚军还是去了陇西。
原因是父亲病了。亚军不得不回。
当公司还在为去陇西的人选纠结的时候,父亲生病住院的消息就来了。亚军知道,这是父亲每几年都会犯得老毛病——犯晕。
陇西、兰州、西安的医院都去了,什么b超,ct,核磁共振都做了,就是检查不出来什么原因,只能在病犯的时候吊吊点滴,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个几天,就会管用个一两年。
所以,当亚军再次提起去陇西的事儿时,奕然再没说啥,不仅一上来就答应调亚军去陇西的事儿,还准备请假作陪亚军一起去照顾有德。
“那不行,你好好工作,等咱爹身体好一些了,我就向公司申请回兰州。”
亚军拒绝了奕然陪他去陇西的想法,并且向奕然留下了一个很快回兰州的念想。
“你这一走,就又剩我一个人了?我该怎么熬过这段你不在的日子?”
奕然到底是女人,情感更为细腻,含情脉脉间又显得流连忘返。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趁这个机会,我们还能再谈一次恋爱。你要知道,可不是谁都有机会在结婚后再谈一场恋爱的哟。”
“你呀,就知道哄我开心。其实,相比于谈恋爱,我更愿意享受你在我身边做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