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洲?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内心一紧,记忆如同山洪般袭来,带着压迫感,生生给了她一击。
她记得京城有个公子哥叫薄路洲,薄情的薄,大路的路,绿洲的洲,他一出现便引起了众多世家小姐的注意。
那是一场假面舞会上,他是盛江的对手,小花园里,他勾着她的下巴,轻佻地问她。
“你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女人?”语气轻浮,浪荡子的样子。
那时候她只记得他深沉的眼神以及得体的西装,还有脸上那个黑色的面具遮挡他的脸,露出一张极其薄的唇。
可是传说中的薄路洲很早就因为一些事情被他老子扔在了国外自生自灭。
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小小的沐城?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了一些,问他:
“哪几个字?”
“陆地的陆,绿洲的洲。嘉誉私高,今年十八岁,身高183厘米,还在长。”
唉?盛况胳膊肘撞了一下陆洲,“你怎么跟相亲一样呢?搞这么正式。”
姜羡也被这一幕逗笑了,还好,应该不是那个人。
据说薄路洲这个人脾气不好阴晴不定,一肚子坏水,玩世不恭谁都不放在眼里。
虽然少年和他像,但还是有点儿憨的,应该不是一个人。
“那我可以走了吗?”姜羡指了指后面的路,那意思很明显我要回家。
陆洲腾开位置让人过去,又看着她背着书包离开。
盛况啧啧感慨。
“不愧是洲哥,眼光独特,别人看不上的你就品得特香。”
“想死是吧?”陆洲抬起脚来踹在盛况的屁股上,又回到酒吧。
贺遇那一桌已经忘记了刚才的插曲正在那里喝酒,叫喊,估计因为明天是周末玩儿疯了。
吧台上调酒师将山崎倒入杯中,冰块儿和酒的碰撞像是烟花一样炸开。
“怎么认识?”调酒师高明好奇地问他。
盛况喝了一口道:“9月30日放假那天下午,他来我们学校,给校花表白,被拒绝了。校花说喜欢陆洲,给他气得不行要找陆洲麻烦,陆洲举起拳头他就怂了,说是让陆洲等着。”
高明笑着说:“敢和小疯子打架,有点儿东西哈。”
他们说着陆洲的话题,偏偏本人充耳不闻,脑子里都是刚才姜羡的表情。
有点儿,可爱?
——
周日一早姜羡收拾好东西便出门了,她尽量不惹姜怀烦,否则就是一顿打。
先去图书馆学习了一会儿,她背着书包去了那天的舞蹈室,门口放着一个舞蹈比赛的宣传广告。
门口的风铃响起来,入眼的是干净的大厅,她走到前台。
“您好,请问是在这里报名吗?”少女的声音独一份的温柔。
前台打盹的人揉了揉眼睛,肉眼可见的困倦,递给她一张报名表,打开电脑,“填写好了就可以了。”
姜羡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填写。
前世她学的是柔美的古典舞,只不过后来因为姜怀,因为很多人她再也没有跳过。
资料填好后她递给前台并交了报名费,还好那天留了五十块钱没被姜怀全部拿走。
她推开舞蹈室的门,迎接新的阳光,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多了一份优雅。
回来一周了她都觉得不可思议,仿佛做梦一样。
然而她一睁眼看到的便是姜怀阴郁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怨恨,他揪着姜羡的头发,嘴里都是污言秽语。
“舞蹈室?想和你那个妈一样勾引男人是不是?”
“你们母女都是贱女人,我今天就把你打死,我看你还来跳舞。”
姜羡手拽着自己的头发,尽量让自己不那么腾。
她的力气和姜乖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她被拖拽着,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人上来帮忙,姜怀一副流氓的样子,“看什么看?老子教训自己的女儿,轮得到你们管?”
趁着他空闲的时候姜羡挣脱开他的手,撒腿就跑。
姜怀后面吼着,“死丫头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很快姜羡就被逮住,她任命般耷拉着头,如同待宰的羔羊,其实她明白姜怀不会打死她,因为他还要等着她照顾他。
“欺负女人?”也许是周围太过于安静,陆洲的声音像是救世主一样出现,带着光芒的。
一看到陆洲的长相姜怀更生气了,他已经想到姜羡勾引这个人的场景了。
他捏着姜羡的脖子,问他,“你们认识?”
陆洲今日依旧是黑色的卫衣,只不过上面的字体变成了绿色。
处于危险状态的姜羡艰难地使眼色,好在陆洲读懂了。
“不认识,只是看不惯你。”他说话的时候充满鄙夷似乎不屑与这个人多说一句。
姜怀吐了一口,拽着姜羡就要走,“老子他妈管教自己的女儿,你多管闲事儿?”
他的话令陆洲很不爽。
作为父母就可以随意打骂?就可以为所欲为?
也不知道怎么触动了他的神经,他一脚上去将人踢在了墙上。
得到了空气的姜羡大口呼吸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肺都要咳出来了。
而被踹走的姜怀还没来得及反应,陆洲的拳头就呼了上来。
少年打起架来充满着狠劲,仿佛要把人打死一样,拳头呼在脸上。
姜羡赶紧上去拦着,大好年华何必浪费在这里。
她扯着陆洲的衣袖,示意他住手,少年转身双眼通红,拳头上出了血也不觉得疼。
他有些烦躁地起身当作没事儿人一样,站起来靠着墙摸打火机。
姜怀被揍晕,姜羡掏出他的手机打了120,很快人便被拉走了。
巷口就剩下两个人,一个满手是血,一个毛躁的头发像是垃圾堆里出来的。
“你倒是心地善良。”陆洲似乎是在嘲笑她的善心。
可是能怎么办?她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呢。
反正已经挨揍了,爽到了。
“谢谢你。”姜羡小声道。
如果没记错,前世救她的人是贺遇,为了让姜羡继续崇拜他,他报了警,动用家里的关系把姜怀拘留了很久。
那时候贺遇真的是救世主。
也就是那个时候贺遇看到了姜羡的长相,都是孽缘。
“谢什么?看不惯他,又不是救你。”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不耐烦,矛盾得很。
明明不耐烦却还要和她说话。
姜羡叫他在这里等着,她去去就回。
陆洲摸出口袋的烟,打火机在手中晃荡还没有点着又丢进卫衣口袋,掏出一根棒棒糖。
戒烟真烦。
她回来便看到坐在巷口处的陆洲,午间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头发柔软,看起来暖烘烘的,像一只温顺的金毛。
没错是修狗。
她蹲在他面前叫陆洲伸出手,血迹已经干了,再迟一点儿伤口都痊愈了。
包扎好之后,姜羡还系了和蝴蝶结。
她刚起身周围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人指着陆洲,见义勇为。
“就是他打人。”他身后还跟着派出所的人。
陆洲起身吊儿郎当地咬着棒棒糖,嘎嘣脆,“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