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江煜枢不打算放过他,顺着他的话道:“两家结亲合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必子昀也不想外人看令妹的笑话吧?”
话音坠地,萧霁神色微凛,眸色微微一沉,声音清冷问道:“这是卫二的意思?”
他刚夸卫二有担当,若真的是卫二的意思,那卫二可真的让他失望至极。
江煜枢微微摇头,修长的手指轻敲案面,徐徐开口道:“卫二不知道,这是我的意思。”
“子昀,你也想看到令妹将来过得好不是?”
“咱们几家都是自己人,若为了一门亲事闹得太僵,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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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卫家、江家、璟王殿下都是同一条船的人,他们窝里斗,只会让外人看笑话。
卫父、卫津宇连夜搬离卫府,翌日卫津霖便请陈阁老前去萧府提亲,这不是白给了太子门下的御史借题发挥弹劾他们的好机会吗?
既然卫津霖为了萧秋灵闹到这个地步,江煜枢也想给他与萧家做个顺水人情,这才暗示萧霁出马摆平卫家。
江煜枢将公私都摊在明面上讲,即便不为公,为了萧秋灵的幸福,萧霁也只能顺了他的意,“此事下官会处理好的。”
“卫家要的东西,下官将来必能兑现承诺。”
卫家强行替卫津霖与陆家女订婚,讲究所谓的“门当户对”,无非是看中这联姻背后带来的利益。
真正的贵胄世族除了利益外,可能还执着于女子的才貌、德行、中馈、可若他萧霁也能给卫家带来同等甚至更多利益,卫家还会执着这些东西吗?
他笃定卫家绝对不会!
除非,他们真的想将卫津霖的名字移出族谱。
离开武安侯府后,萧霁寻上卫津霖带上礼品前往卫家的庄子拜访卫父、卫津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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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家父子是知道萧霁的,他们不仅知道萧霁,还知道他的妻子沈媛。
卫津霖与沈媛合作卖《诸神志》赚了好几万贯钱,卫家人早就想见见他们夫妻两。
眼下看到萧霁上门拜访,虽然猜到他是为了卫津霖的婚事而来,但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
几人寒暄一番,听闻萧霁有要事相商,卫父思忖片刻后,便将人请到书房密谈。
时光不知不觉淌过,从斜阳漫天至夜色暮垂,银星缀点。
一帘月色如水,水榭外的池塘泛出了银色的清辉,秋风拂过,庭院的灌木丛沙沙作响。
卫津霖在庭院中来回踱步,清俊的面容之上布满焦急,时不时将目光投向紧闭的房门,守在门口的力叔一脸戒备地盯着他,怕他又按住不住跑过来偷听。
实在看不下去的卫津宇起身将人拉回来,一把将他按在石凳上坐着,“你莫急,他们谈好便会出来,你再急也没用。”
卫津霖原本已经打算找陈阁老上门提亲,萧霁却告诉他有办法让他爹同意这门婚事,眼下两人进去谈了一个时辰还未出来,他怎能不急?
“大哥,你说爹能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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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吧,不然他们也不会谈这么久。”对上弟弟的焦急愁容的神色,卫津宇安慰道。
他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萧霁,可此人与他们谈话间进退有度,滴水不漏,让人难以捉摸。
也是,一个尚未考取功名已拜入璟王门下的平民,岂能是泛泛之辈?
或许,萧霁真的能让父亲改变主意吧?
小半个时辰又过去了,书房的门终于打开,萧霁与卫父神情愉悦地走了出来。
卫津霖连忙迎上去,讨好的喊了声‘爹‘,他刚想开口询问结果,卫父缺连个眼尾都没给他。
朝萧霁热情道:“贤侄真的不留下来用顿便饭?庄子上的房间多的是,贤侄可以留宿在这里,明日再与犬儿一同上值。”
“内子在家等待小侄,小侄先告辞,过两日小侄设宴招待丈人与卫兄。”萧霁拱手拒绝道。
卫父见状也不勉强,连声道好,“到时我们必定赴约。”
“至于婚事待令尊令堂抵达盛京后,我再遣媒人上门求亲,届时三书六礼一样也不会少,卫家断不会委屈了令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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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一旁的卫津霖俊美的脸上一瞬堆叠出无数浓烈的表情,又惊又喜又愕然……
惊喜愕然过后是强烈的好奇……
他着实好奇萧霁是如何劝服,宁愿将他逐出家门也不愿同意这门婚事的顽固父亲。
还未等他来得及询问萧霁,萧霁与卫父、卫津宇打完招呼后便转身离去。
卫津霖看了眼匆忙离去的萧霁,回头一脸讨好的看着卫父,“爹,我要是没听错的话,您方才是说请媒人三书六礼去萧府提亲是不是呀?”
“您同意我娶灵娘为妻啦?”
“爹,子昀兄怎么跟你说的?”
“不对呀,爹,您先上门替我退了陆家的婚事先,不让我没法与灵娘定亲,爹,我的好亲爹…….”一想到他身上还绑着陆家的婚事,他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嗬”卫父轻飘飘瞥了眼神色焦急中夹着讨好笑容的儿子,满脸嫌弃道:“谁是你爹?别搁这乱认爹。”
“我们卫家与陆家的婚事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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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家确实在与陆家议亲,但并未确定下来,卫父之前说已定下婚约,不过是期望卫津霖能妥协罢了。
“爹,别呀,您是我亲爹,您方才还喊我犬儿呢!”卫津霖连忙扒拉着卫父的宽袖,哀嚎道:“爹,您不能不认我这个儿子呀!”
“我是你儿子,陆家的婚事——”
看到急出满头大汗的弟弟,卫津宇摇头笑着解释道:“你与陆家的婚事还在商议中,爹娘还未给你定下来。”
卫父也是嘴上说说罢了。
卫津霖性子一向执拗,硬生生挨了几十鞭仍不肯松口娶陆家女,卫家人怕强行订下婚事他会惹出甚么幺蛾子,因此还未最终确定下来。
闻言,卫津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语气欢雀道:“我就知道爹不会对我这么狠心的。”
“爹,您何时替您犬儿上门提亲呀?”他笑弯的眼眸中盛满春风得意,掩都掩不住。
昨日的卫津霖在卫父面前有多霸气,今日的卫津霖在卫父面前便有多低声下气,此时的他如同小犬般围在卫父身边百般讪笑讨好。
卫父看到他这副模样,再想到昨日他桀骜不驯的忤逆模样,更加来气,伸手打掉他的大手,用力将宽袖抽了回来,大步流星往膳厅走去,满脸鄙夷道:“谁要给你提亲,谁爱去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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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那位阁老就不错,你让他替你去。”
“别呀,爹,我知道错了……”卫津霖抬步追了上去,“爹,您要不就先不回衢州了吧,您替我订好婚约再回去吧!”
“兄长也不回去了,兄长还要做函使替我上门提亲……”
看到弟弟谄媚至极的跟在父亲身边讨好的模样,卫津宇失笑摇了摇头,抬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