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见金兵守军果然出城来战,心下大喜,拍马挺枪迎上来人。
那金军将领看秦玄竟然不跑,还敢杀来,心下更是欢喜,首功就在眼前。抡起大刀,直向秦玄的马腿扫去。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秦玄勒紧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嘶鸣不止,躲过刀锋。一枪刺去,枪头直入那人胸腹,透体而出。
那将军捂着枪头,口吐鲜血,栽下马去。断气之前才想到这人刚才冲过来好像比他自己还要高兴!怎么回事?
闭眼之前看见援军和西秦军不分你我直向着城门冲去!这又是怎么回事?临死也没想明白。
这支援军正是秦玄的诱敌之计,当日他一共带了两万大军从十二连城东边的沟壑绕过潼关。
一万人和他天天攻城演戏,另一万人将十二连城的金军装备换上,又突袭了几处附近的小城池全部换装完毕。
向东边放出探子天天刺探援军的行进速度,为的就是今天与秦玄唱一出双簧,骗开城门,金兵果然中计。
虽然这支援军比情报早到了一天,但是金兵已经固守多日,可谓望眼欲穿。这一万人马虽然早到,但是急行军也不是没有可能。
要说失败,也是败给了自己的心理防线,金兵内心愿意相信援军是真的提前来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出城的金兵还没弄明白状况,就见援军和西秦军齐齐杀来,惊得人仰马翻,直往城里退去。
西秦军衔接尾随,一路斩杀跟着溃逃的金兵冲入城内,将东大门打开。进城之后也不和敌人纠缠,直往西大门而去,血拼一路,终于打开了西大门。
夏侯霸看秦玄已经得手,挥军直入。
不到半个时辰,潼关城内的金兵死的死降的降,想逃都没处逃。
金兵大部分其实也是汉人,不然凭金人全族撑死了不过十来万人,如何能占据如此大量的土地。
当年大宋被灭,百姓也是没办法,为了生活只能向新的统治者卖命。卖命并不等于忠诚,在性命受到威胁时,他又可以换个主子卖命。不可为不凄惨,也是生于乱世无奈之举,国家都亡了,还能责怪他们不成?
所以南方的宋人不待见北方的宋人,金国人又不拿这些人当真正的自己人,只能当炮灰而已。
炮灰也有炮灰的生存之道,主子强大我就冲,死不了就立功。主子不行了我就逃,不捅一刀已经是仁慈了。
几万俘虏汉人全部收编,百夫长以下金人的士兵全部就地遣散放出关去。至于那些将领已经投降也不能杀了,暂时全部打入大牢羁押,等攻下长安在做理会。
潼关城重新布防,修补工事,拿下潼关只是开始,能不能抗住金兵的反扑才是最重要的。
潼关失守,长安城彻底成了一座孤城。完颜娄室并没有从西秦军给他留的生路逃离,而是选择了顽抗到底。
完颜娄室戎马一生,金国从一个部落一步步成为一个帝国,至少也有他三成功劳。就凭其灭掉了辽国,称之为开国元勋亦不为过,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逃跑。
他在等,等金国大军再次拿下潼关,到时候他便可以中心开花,甚至一举灭掉西秦的主力。这也是他这一年多梦寐以求的事情,他非常有信心。
不过他实在是太自信了,当年他们能打败北宋,其实并非北宋实力不济,而是高层的决策失误。他们当时面对的只是汴京的守军和一支最早到达的勤王兵马。
若非道君皇帝不着调,北宋继续抵抗下去胜负真的犹未可知。如今的西秦可不是当年的北宋,而且现在的攻守已经易位。
完颜娄室立于长安城墙之上,眼看着西秦军将唯一的生路也围拢起来。他的身形逐渐落寞,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老了,腰腿都变得僵硬了。
老了又如何,自己还有三万守军,粮草充足。守城战,自己至少可以应付十万以上的西秦军马。大不了最后玉碎而亡,也得崩断西秦几只爪牙,可谓虽死犹荣。
秦叔德纵马来到长安东城门之外,隔着护城河向城楼喊话。
“完颜将军,贵军客居关中已然一年半载,扪心自问,贵国治下百姓可曾安居乐业”?
完颜娄室本不想饶舌,听见秦叔德此言却是心中升起怒气,朗声回到:
“大金建国时日尚短,正亟待秦王这样的英雄入朝效力。你不效忠我主拥兵自立也就罢了,如今正是百废待兴之计,你等却兴兵前来,这又是何意?
你们满口仁义道德,天下苍生,却是倒行逆施。不如就此罢手,让天下百姓免遭鱼池之殃,全你西秦义军之名”!
温先生上前,盯着城楼指着完颜晟大喝:
“何为倒行逆施,完颜将军怕是颠倒黑白吧。
贵族本来只是偏安一隅,辽国一部,与我大宋海上缔盟,共同灭辽。谁知不过数年金太祖驾崩,完颜晟得位不正,刚一继承大统便撕毁盟约,兴兵南下,背信弃义不过如此。
黄河两岸自古便是我汉族之地,本来天下太平,人口稠密。
贵国狼子野心贪心不足,兴兵来犯,治下之地横征暴敛,民怨沸腾。如今百姓食不果腹,十不存一,饿殍遍野。
天下大事自古有德者居之,似尔等这般卖主求荣,屠戮盟友,枉顾天下苍生死活的蛮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宵小根本不配。
我西秦王者之师,秦王为当今大宋天子圣旨亲封统领关中,拿回属地更是应有之意,天下人谁敢不从?
劝将军听我一言早些弃暗投明,开城纳降,省的活着遭人非议,死后遭世人唾骂”!
温先生唾沫纷飞,一番说辞将金国批的体无完肤。
“哈哈哈,你们宋人历来只会大放厥词,想要拿下长安尽管来攻便是,不屑与尔等逞口舌之力”!
完颜娄室耐心听完这么一番噘词,非但不生气反而仰天大笑。在他看来,这西秦军与宋军没有什么不同。
看完颜娄室没有丝毫投降的意思,西秦军加华洲城内的大军尽数调来,加上本部兵马足足十几万大军,将长安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西秦军并不攻城,而是发动士兵,在四个城门外将护城河掘开,放出河水,然后开始往河里填土。
城上的金兵只以为此举是为了攻城,也只能干看着没办法。不出几天,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城墙外护城河被填平了许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