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德几人纵马扬鞭不多时已经沿着小路到了官道,昨天看好的那片区域恰好在正东方向。几人越过官道,往树林里扎去。
前行不到里许,又看见几座高大陵寝,依稀有条荒芜的小路勉强可以通行。几人行至陵前,在灌木丛中扒出一个墓碑上书:汉大将军大司马长平侯卫公青墓,几个大字。
几人清理一下杂草灌木,稍作祭拜,继续东行。
不多时又来到一座大墓前寻出一块墓碑,上书:汉骠骑将军大司马冠军侯霍公去病墓。又是一番清扫祭拜,继续赶路。
接下来,丞相墓,皇后木,皇子墓,公主墓……
几人一番清理祭拜,已经快到午时,大牛拿出烧饼狼吞虎咽,打趣道:“拜了舅舅拜外甥,拜了丞相拜皇后,拜完皇子拜公主。三哥,老刘家亲戚多坟头多,七大姑八大姨,他大舅他二舅的,咱这样拜下去估计赶天黑走不出几里路呀”。
墩子也附和:“穷在闹事无人问,富埋深山咱来拜!皇后娘娘吉祥,哈哈哈!”
几人边说边笑,秦叔宝吃完干粮喝口水思量一下,说道:“大礼不拘小节,就在这地方画个大圈,烧点黄纸,心意到了想来先辈们也不会责怪”。
“三哥说的在理,我每年给我太爷爷烧纸都是在十字路口画个圈圈,写上我太爷爷的大名,磕三个头完事。太爷爷从来也没托梦说没钱花,想来肯定是管用的”。大牛满脸认真的说到。
“大牛,你这是偷懒,对你太爷爷不敬!”墩子打趣道。
“当年闹饥荒,我太爷爷领着我爷爷逃荒,在路上就走了。我爷爷用草席收敛了,就在大路边挖了个坑埋了。我爷爷不识字,劈了块木头插在坟头。等饥荒过去了,已经寻不着地方了。逢年过节,只能在十字路口烧点纸。”大牛说着,有些难过。
这都是他爷爷给他讲的,当年豫中大旱,连年闹饥荒。他那未曾谋面的太爷爷带着他爷爷逃荒,树皮草根都啃光了,没得吃只能吃观音土。大号都拉不出来,每次蹲坑都得带根木棍抠。眼看饿的不行了,路上挖了个田鼠洞掏出一斗豌豆。这下可高兴坏了,饿极了吃起来没收住噎住了,急忙灌了一壶凉水,活生生憋死了,撒手人寰一了百了。
所以每年给他太爷爷烧纸的时候,都要说一声“爷,慢点吃!”
大牛他太爷爷这事,秦叔宝也是听过的。当年大牛他爷爷一个人逃荒到潼关,正好碰上他爷爷到始平郡筹措赈灾粮,看大牛他爷爷孤苦无依便收到府中当了个长工。等他爷爷长大还给操办了婚事,后来另立门户,才有了大牛他爹和大牛。像这次跟着秦叔德来开荒的,大都是跟秦家有着各种渊源的后代。
这些人自幼和秦叔德一起玩到大,知根知底也都信得过。
秦叔德拍了拍大牛的肩膀,在地上画个大圈烧了些黄纸,熄灭火种,几人拍马离去,沿路留下路标。
林中无路可行,一路披荆斩棘。大概两个时辰,终于从树林中走出,来到一片灌木杂草丛生的地界。
几人分头去探,黄昏十分回到原地集合,交换信息。
“三哥,我向北大概跑出去十里路,大都是荒草,然后又是树林。”大牛最先说道。
“我向东跑出去大概五里路,又是一座帝王陵墓,然后折向南边是一道向下的土崖,大概两三丈深,站在崖边能看见始平郡大概在五十里开外”。
其余几人也纷纷发言,汇总下来就是这片荒草区域大概南北长十里,东西宽三里,足足万亩荒地呀!开发出来就是万亩良田呀!
几人纷纷喜上眉梢,上万亩地收成好的话差不多能养活上万人呀!他们开荒队总共百十号人,这分下来个个都是地主老财呀,众人无不欢喜。
秦叔德看着兴奋地几人,说道:“一人一百亩,你们能种的过来?”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给他一百亩地,自然种不过来,这地方也没有长工,雇不到人。
秦叔德说道:“眼下马上开春了,扎好营寨一人先开上两三亩地出来,种上一季春小麦。然后继续开荒到清明节种上瓜果蔬菜,只要今年能正常收获,来年我们再继续扩大”。
大牛掐指一算,高兴的说到:“还是三哥考虑的周全,这样下来一年就能在这里站稳脚跟,不出三五年就能旱涝保收了”。
众人纷纷附和,墩子不好意思的问到:“三哥,那咱今晚怎么办,是赶夜路回去还是?”
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秦叔德起身朝着一片灌木区走去。
“跟我来”。
众人拴好马匹,紧随其后。没走多远,秦叔德停下,拿柴刀砍断几根灌木,露出一截坍塌的墙根。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这地方以前有人居住,而且按着墙砖来看也就荒了三五十年光景。
秦叔德看着众人说道:“我探路的时候发现了这里,数了数残留的墙根,大概三百来户的样子,锅碗瓢盆都有残留,估计未知原因是都搬走了。那万亩荒地,以前估计就是这三百来户的田地。”
“三哥,这地方这么好,怎么就全搬走了,这地方怕不是有什么邪祟吧”?来娃紧张的说着。
“看把你小子吓的,邪祟谁见过,这周围埋的可都是人物,什么邪祟不长眼敢往这里来”,墩子没好气的说到。
“墩子哥说的对,这地方可是风水宝地,不可能有什么邪祟。说破天就是些豺狼虎豹罢了,咱们兄弟一身本事还害怕这么?”大牛拍拍胸脯,亮了亮手中的大刀。
“咱们今晚先找一间比较适合的房子扎营,按先前计划的时间三天返回”。秦叔德拍板。
众人找了一间围墙还算完好的破屋子,围墙只剩半截,房顶早都塌了。收拾一番,支起帐篷,埋锅造饭。
“三哥,我探路的时候在东南边看见有一群麋鹿,不如咱弟兄过去射一头来今晚吃肉”。来娃一边烧水,一边向秦叔德说到。
不等秦叔德说话,大牛立马跳将起来,抓着来娃胳膊,嘴里喊道:“哪里有鹿也不早说,快带我去。这一个月赶路尽吃的干粮和肉干,嘴里早淡出个鸟了”。说完拿起弓箭,跨上腰刀就要去射鹿。
秦叔德看看手里的干粮,咂咂嘴,说道:“真有的话,你们三个去打几只也好。天黑之前不管收货如何必须回来,我和墩子看守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