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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坏孩子05(1 / 1)

2164年9月17日,下午三点,仙境大楼

忌妒派对第一阶段时,柠檬曾想起一段久远的记忆。六岁的她在mio的房间,在mio的引导之下,成功模仿了mio的「天

赋」。

mio是第一个知道柠檬有办法模仿「天赋」的人。她用气音告诉柠檬,这件事绝对不能被宇维少爷发现。依她对高宇维的了

解,柠檬的实力太过突出,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没有人知道mio在想什么。她一方面对高宇维效忠,一方面又私下教导柠檬模仿更多人,其中让柠檬印象深刻的,是模仿李博

洋的那一次。

李博洋,神与畜第三干部,九神排行第三,出生自十大家族排行第三的李门。和里奥、mio相同,都是怪物等级的人物。他六

岁就出家,秉持着出家人五戒的精神,不杀、不盗、不淫、不妄语、也不饮酒。这样的人竟然能待在神与畜,大家都觉得很不

可思议。

李博洋是个怪人。他不太在意外表,浏海长到遮住了一只眼睛。他的骨架很小,这使他看起来很瘦,虽然穿着黑色衬衫,却给

人撑不起衣服的感觉。

mio和李博洋的感情很好,因此,柠檬可以模仿大家的「天赋」,mio只有告诉李博洋,还问李博洋能不能让柠檬模仿,李博

洋也爽快答应了。

2164年9月17日,柠檬被mio带到李博洋的书房。李博洋的书房很大,应该说,他没有所谓的「房间」,只有一个整层楼都被

打通的书房,他人平时就睡在这里。

二十二岁的李博洋正坐在他的书桌前,mio坐在他的大腿上,柠檬则坐在他们对面。然而,那其实不是书桌,而是一块放在四

叠书上的木板;椅子也是一叠一叠的书,要是动作太大,都可能从上面滑下来。

「博洋,你在喝什么呀?」

坐在李博洋的腿上,mio看到书桌上的手摇饮料,好奇地说:「看起来很好喝呢!」

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李博洋的个性非常好。他对mio露出平静的微笑,以着平和的声音回答:「是金鱼的胃酸哟。」

「……?」

对面的柠檬立刻露出满头问号的表情,但mio竟一点都不困惑,反而爽快回覆:「我可以喝一口吗?」

「请便。」

「谢谢博洋!」

柠檬还没反应过来,mio便喝了一口,然后说:「呜啊,好甜!感觉是柠檬会喜欢的甜度。柠檬要喝吗?」

「不用了。」

柠檬看了看手摇饮料的杯身,上面写着「特调奶绿、大杯、冰、全糖」。尽管她也喜欢奶绿,但想起李博洋刚才的形容词,她

就不想喝了。

李博洋将手上的书阖起来,低头问mio:「怎么想让柠檬模仿我?」

「嗯?博洋不觉得很有趣吗?」mio回答:「这样一来,柠檬就会变得很厉害,宇维少爷也会很开心喔!」

「……。」

看着mio开心的模样,李博洋虽然有不一样的想法,但那个想法很快就被他丢到一边。

「嗯,真的很有趣。」

李博洋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他轻轻推了推眼镜,突然问柠檬:「柠檬,知道我的『天赋』是什么吗?」

柠檬眨了眨眼,回答:「『白色空间』。」

「答对了,来,送妳一个好宝宝章。」

说完,李博洋从衬衫口袋拿出一张贴纸。贴纸的形状并不讨喜,是一幅小孩子的涂鸦,上面画着一只狼,狼叼着一个破烂的巫

毒娃娃。咧嘴大笑的巫毒娃娃七孔流血,胸口被开了一个洞,洞里还钻出一只虫,虫也开心地咧嘴大笑,光看就让人很不舒

服。

「……。」

柠檬接过那张贴纸,李博洋也在这时开口:

「想创造『白色空间』,妳的心必须心无罣礙。」

「心无罣礙?」柠檬重复。

「心经有云:『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也就是『万物皆空』的道理。」

李博洋喝了一口甜死人的奶绿,犹如法师在布道般,他用非常平稳的语调告诉柠檬:「妳应该有发现吧?里奥在命令人之前的

眼神,是非常平静的。」

柠檬点了点头,李博洋继续说:「我也一样。在创造『白色空间』时,我的心会非常平静,平静到mio在我面前死亡、都不会

动摇的程度。换句话说,如果妳要模仿我,不只模仿我的言行举止,还要达到心无罣礙的境界。」

「……。」

要大人理解什么叫心无罣礙,都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更别说六岁的小孩。对面的mio看见柠檬困惑的表情,便拉了拉李博洋的

衣服,说:「博洋,你讲得太难了,柠檬听不懂!」

「欸?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简单了。」李博洋想了一下,「还是,我要请google小姐出来帮我?」

「博洋笨蛋!重点不是说话的人,是说话的方式啦!」mio鼓起脸颊,在李博洋的胸口捶了一拳。

没有心思去理会对面的对话,柠檬反覆咀嚼着李博洋刚才说的东西,她问李博洋:「你能示范一次『白色空间』吗?」

「可啊。」

李博洋的嘴角浮现出微笑,应该说,他的嘴角一直都在笑,只是神不神秘的差别而已。

李博洋从凌乱的桌子找出一枝铅笔,再从地上拿了一本书。他翻开第一页的空白,开始在上面画画,画的正是那张贴纸上的恐

怖涂鸦。

「……!?」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李博洋画完的瞬间,柠檬赫然发现,三人周遭的东西竟全部消失。仿佛被装入白色的布袋中,或周遭一切

都被电脑绘图的消除键delete掉。李博洋的书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创造的「白色空间」。

「……。」

好像置身在白色的海洋中。整个空间什么都没有,宽与广的概念也被一并剥夺,方向感也在这个空间起不了作用,不管怎么

看,都只有无边无际、虚无到令人抓狂的白色。

没有声音、没有震动、没有任何预兆,她什么都不用做,只是一眨眼,人就被送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空间里,除了柠檬、

mio、李博洋三人,还有那张书桌,及他们所坐的书堆,其它就什么都没有了。

看不到尽头的白色、侵占人们视线的白色,唤醒人们对虚无的恐惧,久了还真给人窒息的感觉。柠檬试着用脚去踩底下的白

色,虽然有碰触到东西,但完全没有踩在实体上的感觉。

「如何?很疗愈吧。」

李博洋把mio抱了下来,自己再站起身,「谁惹妳不高兴,都可以把他们关进来喔。」

柠檬吃惊地看向他,「可以决定让谁进来?」

「嗯,不只人,东西也可以。」他说:「也可以决定让谁出去。」

李博洋摸了摸书桌,下一秒,书桌便从柠檬的眼前消失不见。

这太可怕了。柠檬心想。李博洋出任务时,敌人的子弹会自动在他面前消失,然后又从另一个角度飞出来,直接打中敌人的脑

门。她以前搞不懂,此刻终于明白,原来子弹全被收到了白色空间中。李博洋可以自由决定要放什么进去,或放什么出来。

时间、语言、万物、空间,是人类世界的四大要素。李博洋完全主宰了空间这一块,他是仅次于里奥与mio的绝对强者。要模

仿这个人的「天赋」,对柠檬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

「心无罣礙的……境界。」

柠檬不自觉再次咀嚼起李博洋的话。身处于宁静的白色空间,脑中的一字一句都是如此清晰,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在耳边说着悄

悄话。

李博洋喜欢认真的孩子。看到柠檬想得如此认真,他感到欣慰,便再给了女孩一些提示。

「所谓心无罣礙,就是完全的放下。」

李博洋的双手垂在两侧。他的肩膀真的很窄,衬衫的袖子都长过了手心。

「『尽人事,听天命。』凡事皆有定数。如果妳努力过,结果还是不如预期,便可淡然一笑,轻轻放下;要是成功了,妳也不

能一直挂念着,否则只会成为妳未来的阻碍。」他告诉柠檬:「从现在开始,妳要试着去培养这样的人生观。虽然妳年纪小,

不过,妳的心智年龄已经成熟到可以被这样要求,所以我才会告诉妳。」

「……。」

当时,柠檬的脑袋实在跟不上李博洋的话,但李博洋并没有说什么。反正来日方长,柠檬现在学不会,谁知道她会不会明天就

学会了?

「啊,白色空间还有一个功能,我差点忘了。」

李博洋突然想起什么,柠檬眼睁睁看见他没被头发遮住的那张半脸,露出了超级开心的表情。

「离开白色空间,可以自由决定要从哪里出来喔,只要是我曾去过的地方都行。」李博洋笑着说。

「就跟哆啦a梦的任意门一样!」mio在旁边补充。看到李博洋开心,她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

柠檬虽然惊讶,但她依旧不改那张冷静的脸。不等柠檬反应,mio便问李博洋:「博洋,我们现在要去哪里玩呀?」

「去弟弟的房间好了。」

刚才平静的模样突然消失,李博洋整个人变得很兴奋,笑眯眯地说

「作战计画内容:『突击弟弟有没有一个人在房间做色色的事!』准备好了吗?作战开始!」

mio不知道在跟着兴奋什么,跟着高声欢呼:「哇!色色的事!」

「……。」

旁边的柠檬都不知道怎么吐槽,如今她稍微能理解,为什么李博洋和mio的感情这么好了。

李博洋和mio才刚说完,柠檬一眨眼,赫然发现白色空间已经消失,她人已经被带离那个奇怪的地方,但他们没有回到李博洋

的书房,而是身在不同楼层的、另一个大房间。

柠檬当然认得这个房间,这里是李晴炀的个人卧室。取消白色空间的刹那,李博洋还真把他们三人传送到这里来。

「x你xx!!你们想吓死谁啊!!」

房里凭空冒出三个人,躺在床上看性感女星写真集、十七岁的李晴炀吓得从床上弹起来。

「弟──弟──!」

一看到李晴炀,李博洋变得更兴奋了。他直接扑到李晴炀的床上,说:「哥哥来看你有没有在做色色的事!」

「色你老母!本大爷不是说过你不准进我房间吗!?」

骂完,李晴炀直接把李博洋踢下床。尽管差了五岁,李晴炀当时的身材就比李博洋壮硕许多,论蛮力,李博洋绝对打不过他。

旁边的柠檬无言到了极点。李博洋是李晴炀的哥哥,她很早以前就知道。每次看这两兄弟的互动,她都很庆幸自己是独生女。

喜欢玩弄他人的李晴炀,最大的报应就是有这样的哥哥。据李晴炀的说法,他死都不愿意在李博洋面前摘下耳机,因为他不想

知道哥哥在想什么,也不想和这个人扯上关系。然而,李博洋恨不得每天黏在弟弟身边,全世界只有他会说李晴炀可爱,但李

晴炀一点都不高兴。

「唔……好痛,弟弟果然长大了,力气变好大。」

李博洋从地上爬起来,把眼镜戴回脸上的同时,看到李晴炀床上的写真集,整个人又兴奋了起来,捧着脸颊尖叫。

「喔喔!这是弟弟最喜欢的巨乳名模!哥哥好高兴,弟弟果然在做色色的事!」

「你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事高兴!还有,本大爷啥都没做,看到你也全软了!」李晴炀大骂。

「怎么会?看到哥哥应该要很高兴啊,哥哥光看到你就受不了了!」

「闭嘴!你再胡扯,本大爷就把你扔出去!」

「我才没有胡扯,出家人不打妄语……啊,不然请google小姐帮我说好了!」

李博洋连忙从口袋拿出手机,点了几下萤幕后,便把手机拿到李晴炀的耳边,给他听google小姐缓慢、平板、带有奇怪抑扬

顿挫的声音:

「我、每、天、都、想、着、弟、弟、做、喔、呵、呵、呵、呵。」

下一秒,李博洋整个人被李晴炀打趴在地。

「你这恶心的出家人!去死啦!!」

「啊啊!弟弟,好痛,好棒……啊啊!」

不理会房间另一边传来的阵阵呻吟,目睹全程的mio看向柠檬,嘟嘴问:

「奇怪,我怎么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柠檬听得懂吗?」

六岁的柠檬其实是听得懂的,但她一秒回答:「不,我也听不懂。」然后问mio:「妳不救博洋吗?」

「博洋现在很开心,不需要救呀。」mio摇了摇头。

柠檬无话可说,看李博洋现在的表情,还有他那诡异的呻吟声……嗯,他真的很开心。

「对了,小柠檬。」

李晴炀一手揪着李博洋的领子,不理会哥哥奇怪的呻吟声,转头跟柠檬说:「赫菲斯找妳。」

「我?」

「他想和妳聊聊。」李晴炀说:「思乡病又犯了。」

「……。」

柠檬轻轻叹口气,反正今天找李博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继续在这里看两兄弟打架也没什么意思。

「知道了,先走一步。」

柠檬和三人简单道别,离开李晴炀的房间,朝赫菲斯所在的楼层走去。

「她为什么和你们待在一起?」

确定柠檬离开,李晴炀把被打得很爽的李博洋拎起来,摇了摇那瘦小的身子。

「好端端的,没事开白色空间干什么?还全部一起跑来我这儿?」

「……。」

李博洋没有回话,mio则是笑了笑,装傻装到底地说:「柠檬说她想看。」

「哦?」

李晴炀挑眉,说:「想看的话,把她一个人关进白色空间就好,你们干嘛跟着进去?」

「……。」

幸好现在的李晴炀戴着耳机,而且李博洋在,他也不会拿下来,所以他听不到mio的目的是什么。

柠檬是唯一没有被高宇维救过的人,她因为里奥才愿意留在这里。尽管高宇维信得过里奥,且当时的柠檬真的很乖,但谨慎的

高宇维还是不想把一颗不定时炸弹留在旁边,所以他不希望柠檬变得太强大。

李晴炀是高宇维的头号心腹,他绝对不允许柠檬去模仿其他人的「天赋」。照这样来看,神与畜以高宇维的利益为出发点,每

个人都不会希望柠檬变得太强,mio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

李博洋知道mio在想什么,眼看mio已经被李晴炀问得不知所措,他只好开大绝。把被打歪的眼镜扶正后,两手搭在李晴炀的

肩膀上,露出了超级愉快的微笑。

「弟──弟,你是不是很羡慕柠檬能和哥哥去白色空间玩呀?」

李博洋即时出声,上前抱住李晴炀,说:「既然这样,哥哥就来实现你的愿望!」

「你干什么……喂!放开我!」

不给李晴炀挣扎的余地,下一秒,mio眼睁睁看李家兄弟凭空消失在房中,不明白的人还会以为发生灵异事件,但mio很清

楚,是李博洋把李晴炀带到白色空间去了。

「哇,博洋好棒,博洋好棒喔!」

知道这是李博洋故意的,mio开心极了。她在李晴炀的房间跳呀跳、跳呀跳,然后跳到墙上的连身镜前,对着镜子比了个噤声

的动作。

「一起,当骗子吧。嘻嘻,嘻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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