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非亲非故的姑娘把他从暗无天日的大牢里救了出来。
是救命恩人。
“这笔钱,我会还你的。”
身为一个死囚,还能活着从大牢出来,少说也要上千两银子。
他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温宁本来没打算让他还,心中突然生起一计。
坐在了男人对面。
给两人都倒了一盏茶,才说:“你拿什么还?”
什么都没有,又刚从死牢出来,还钱?
他拿什么还?
正好能借着这个契机,让他跟着自己走。
河道运输,以后也能是个发家致富的法子。
“温姑娘放心,来找姑娘之前,我已经托人写好身契,未达偿还银两,曲某的命都是温姑娘的。”
一张卖身契放在了桌上。
温宁震惊。
他……他要卖给自己?
搞毛线啊?
她又不是贩卖人口的。
曲焕礼,还挺好听的名字。
萧宴卿的脸越发阴沉,在温宁旁边坐了下来。
“欠债还钱,不止这一种方法。”
温宁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好像……事情要搞砸了。
怎么说她现在也是萧宴卿的官配,当着官配的面买卖男人?
搁谁都受不了吧?
温宁软了下来,莞尔一笑。
“萧宴卿,这件事我回头和你解释,我觉得可以把曲公子留在身边,我们去江南的路上难免会用船,刚好这位曲公子就是搞河道运输的,对我们会有帮助。”
话外音:做人不能太小心眼,都说多条朋友多条路,希望你懂。
提到船只,曲焕礼的眼里略显踟蹰。
“船只被人夺去了,目前在知府的手里。”
又是知府那个死胖子!
抢了人家的女朋友,又抢了人家活命的家伙什。
温宁当即拍桌表明:“船只我们替你拿回来,但交换条件是你的航道和船只需要为我们所用,没意见吧?”
“好,我答应你。”
曲焕礼答应。
温宁将桌上的身契折好交给曲焕礼,摆手:“我这个人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没必要搞这所谓的身契束缚,欢迎你加入我们团队。”
该死。
她怎么这么像一名hr?
面试呢!
还加入团队。
温宁在心里暗骂一句:都怪之前的老板太傻10。
在场的两位男同志面面相觑,不懂温宁的意思。
但,曲焕礼还是很有礼貌地应承下来:“多谢温姑娘信任,在银子还清之前,我都任由温姑娘吩咐。”
“好好好,一会我叫……”
“欸欸欸,萧宴卿,你做什么?”
萧宴卿拉走温宁,到了楼上的一处角落。
“宁儿,他是何人。”
emmm——
说实话温宁有点心虚。
有一种出轨被抓包的感觉。
“那个,萧宴卿,你听我解释哈,他就是被关在大牢的一个死刑犯,咱们被关的时候,我和他闲聊了几句,看出他是个有能力的,既然你做好决定,我会帮你挑选可用之人,河道运输,以后会需要的。”
老天,这是多么善解人意的一个良配!
不管贫穷或者富贵,都愿意跟在你身边,替你铺路。
连她自己都被感动到了。
啊呸。
萧宴卿的神色变得复杂。
是他错怪了宁儿!
宁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他却误会了宁儿!
该死!
“宁儿,抱歉。”
萧宴卿满是愧疚地抱了一下温宁,温宁这才敢长喘一口气。
呼——
骗人好累。
萧宴卿啊萧宴卿,我可不是故意要骗你的,请你多原谅吧。
两人拥抱这一幕被采买回来的叶问舟看在眼底,在原地站了两秒,进了门。
听到开门声,温宁才忙从萧宴卿的怀里钻了出来,整理了下衣服。
现在是古代,要被旁人看到他们俩这样亲密的举动,会在背地里戳他们的脊梁骨吧。
虽说明面说是兄妹,但这个年纪,兄妹之间也该避嫌。
“我们既要得到曲焕礼的帮助,就要先帮他把船只和航道夺回来,我可不想看着自己的东西被老贼人占为己有。”
“好,都依宁儿。”
温宁叫人将曲焕礼叫了上来,又通知了叶问舟等人,打算好好商量一下怎么从知府手里抢船的事情。
先是互相介绍了一下,便切入正题。
曲焕礼:“我的船只和航道一般只在离得相近的两个城间进行,运输的货物包括蚕丝、布匹、盐,若是官队征用,就付我们来回运输的钱,被知府扣押的船只十八艘,所有河运的航道都被知府方面夺去。”
柳山是个急脾气的,当即骂道:“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兄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夺回来的。”
流风寨被灭,柳山在心里恨透了这些凭借官职作威作福的人。
“控制十几艘船,里面应该有你的人吧?”
叶问舟提出关键问题。
从官府手里抢东西,务必要有自己的人在,否则他们就是以卵击石。
曲焕礼点头:“除却我以外,还有十几个兄弟,我的船都加了特殊材质,必须要有熟悉的人才能掌控,当今掌握船只的是船队的二把手,萧何。”
说到萧何,曲焕礼的眼神微变,眼底是无边的恨。
温宁大概能猜到原因。
应该是宛娘和萧何串通一气,将莫须有的罪名全都扣在了曲焕礼的头上,他也硬接下了这场阴谋。
被亲近的人设计入狱,怪不得他会没了生的希望。
没想到却碰到了自己。
曲焕礼继续:“每月十五,知府会派船只去芜州、东宁采购,如今从事铁器运输。”
去芜州?
正和温宁的意。
去沧州必须经过芜州。
看样子船只他们是必须要夺回来的。
温宁询问:“你有没有什么好的计策?对知府我们了解的不多。”
打交道的话应该曲焕礼更熟悉这些当官的。
从豺狼的手里夺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知府权力甚大,正面明抢,我们不会是他的对手,但可在船队运载的时候,一把火烧了,趁乱夺回船的控制。”
这些早在曲焕礼被关押的时候就想过。
他原以为会带着遗憾离世,没想到老天待他不薄。
温宁掰算着手指头。
“每月十五……那不就是明天?”
“今日云层渐厚,子时应该会下雨。”
叶问舟幽幽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