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罗成被他们包围起来,虽然他们伤不了罗成,但罗成一时之间也无法脱身,余下几个人则是朝着温宁围了过来。
温宁额头冷汗直冒,廉丰毅你他喵的玩忽职守!
一群人的手从四面八方伸过来,薅的薅温宁的后脖颈子,抓的抓她的衣服,像一群蛮夷野兽一样。
“滚开啊!”温宁下意识捂住自己蹲了下来,大叫一声。
只听砰砰砰几道沉闷的声响。
想象中被人抓走的感觉并未如期而至,周遭似乎安静了下来。
温宁睁开眼,只见周围躺了一地的人,还有血,地上滚落了几只断手。
血溅在了温宁脸上。
天蒙蒙亮,露了鱼肚白。
阴影笼罩着自己。
温宁抬起头,看见萧宴卿一袭黑衣站在自己身后,手里提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拿来的刀,刀尖往下滴着血。
罗成和围着罗成的官差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显然被萧宴卿这一手出其不意的狠辣手段给吓到了。
萧宴卿目光冰冷,落在马车上的那个赵大人身上。
缓缓举起刀身。
姓赵的被吓得一个激灵,魂都飞了,指着萧宴卿哆哆嗦嗦道:“去!杀了他!”
那些官差闻言对视一眼,虽然有些惧怕,但听了吩咐还是一起朝着萧宴卿冲上去。
见了萧宴卿,温宁终于有了底气,她刚站起身子,就看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朝他们的方向冲过来,顿时吓得大脑当机。
配上脸上几滴鲜艳的血,衬得她整个人就像个失了魂的人偶娃娃。
萧宴卿眼神落在温宁脸上,脸部线条柔和几分,像是觉着她这般样子好笑,发出一声轻笑。
就落在温宁头顶上,因此温宁很清楚地听见了。
这男人,居然还有心思笑,也是绝了。
下一刻,周围的官差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气震飞了出去,全部东倒西歪地摔在了地上,一片哀嚎。
这是什么,气功?
萧宴卿站在自己面前,温宁察觉到他的眼神,抬起头。八壹中文網
只见他缓缓伸出指间落在自己脸上,拂去上面的血迹,将纤白的手指染红。
但没有擦干净,只是越抹范围越大。
温宁在萧宴卿带着笑意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被涂得像个花猫一样的脸,抓住萧宴卿的手阻止他继续干坏事:“很脏,别抹了!”
这究竟是什么恶趣味啊!
不远处只剩下一个光杆司令的赵大人看见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觉得自己被赤裸裸的无视了,简直奇耻大辱,岂有此理。
他颤抖的手指指着两人大喊道:“你们两个,竟敢伤官差,不要命——”
突然他闷哼一声。
胸口插着一把刀,瞪大着眼不敢置信地倒了下去。
温宁看着萧宴卿手里那把刀似乎是随手一扔,丢了出去。
下一刻,姓赵的就死了。
温宁默默看着马车上的尸体,默哀一声。
他不说话没人想起他来,非要忠实自己的反派人设多说这几句话,也是够敬业的。
敢惹男主,才是真的不要命。
正想着些有的没的,眼睛就被萧宴卿遮上了。
温宁听到耳畔传来他清冷好听的声音:“别看,脏。”
感情你刚才玩血的时候不觉得脏啊。
温宁面无表情地把萧宴卿的手摘了下来,转过头去面对他:“潇潇人呢?”
廉丰毅那个王八蛋,下次一定要控诉他!
萧宴卿垂下眼眸:“让廉丰毅先带回去了。”
行吧,先原谅他一次。
闻言一旁的罗成也松了口气,远远又看了那个死不瞑目的赵大人一眼,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拍脑袋说道:“坏事了!”
温宁问道:“怎么了?”
“这好像是京里派来的大官,好像叫什么监察御史,之前听人说的,就是姓赵来着!”罗成惨叫一声,“咱们现在把他杀了,岂不是……”
监察御史?怎么可能在扬州这种地方。
萧宴卿淡定开口:“应是被派到边境地区当巡按的,主要是考核吏治,看来那边的人也急了。”
温宁一听便明白过来,京城那些人终于知道整顿了,结果派了这么个只知道享乐的酒囊饭袋,可见其上梁不正下梁歪,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
“算了,先离开这里从长计议。”
远处有人影朝这边走来,温宁拉了拉萧宴卿的袖子,几人闪进一旁的小巷子里消失不见。
李大娘家。
潇潇和廉丰毅安然无恙地坐在那儿,只有李大娘焦急地走来走去,见温宁三人平安归来才松了口气,忙不迭迎上前来:“回来就好,没事吧?”
没想到李大娘这么关心他们?
温宁有些意外,脸上的笑容真挚了几分:“没事,就是杀了几个人,恐怕得快些逃了。”
她看了眼廉丰毅,见廉丰毅脸上也有几分担忧的神色,便朝他安抚地笑笑,结果廉丰毅冷哼一声,扭过头走进了屋子里。
李大娘这才发现温宁一脸的血,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怎么还杀人了呢,没受伤吧?死了几个人?”
温宁正奇怪着呢,没一会廉丰毅从里头走了出来,手里端了一盆水和一块棉布:“脸上的血洗洗。”
温宁朝他感激地笑笑,接过帕子擦了一把脸,又拉过萧宴卿把他手上的血擦干净。
一旁的罗成被李大娘抓住,只能无奈答道:“也没几个……二十来个吧。”
李大娘吓了一跳:“我的娘嘞,你们这是从怡红院一路杀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没让人发现吧?”
温宁抬头,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李大娘放心,不过天亮应该就会有人发现了,我们过会就离开,到时候你只说什么都不知道便是了。”
李大娘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最近这城里也不太平,听说发生了好几回命案了,都是不了了之,你们避一避风头应该也没什么事。”
温宁笑笑不说话,萧宴卿更别指望能有什么反应。
罗成眨了眨眼:“好像是前些时日来扬州城的那个大官,叫什么御史,公子说是巡按大人。”
李大娘两眼一翻只觉得头昏脑涨。
她这都是接待了什么胆大包天的人,一般的命案上头说不准糊弄过去了,死了个京里来的大人物,铁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