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忽然听见萧宴卿出声,有些诧异地说道:“为何突然这样说,在京城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到别的地方看看也挺好。何况,在这个世界,除了丞相府的人,我只认识你。”
丞相府那些人只会坑她,万万是不靠谱的,还是抱紧萧宴卿大腿好一点。
何况,她有钱,有的是钱。
现在她无比庆幸,至少穿过来的身份是个眼瞎女配,而不是个穷光蛋。
然而这些话落在萧宴卿耳朵里,就成了温宁被家人逐出家门,如今只剩下自己,也是因为他无用,心里更加愧疚。
温宁放下帘子,回过头看见萧宴卿讳莫如深的眼神就知道这个人想歪了,赶紧解释道:“索性待在丞相府,也是受人摆布算计的命运,如今天高任鸟飞,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受苦呢?”
萧宴卿“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
天色暗了下来,马车速度显然慢了不少,洪伯说在附近找一个落脚之地,温宁靠在马车上,感受着若有似无的震动,有一下没一下的,很快就犯起了困。
然而就在下一刻,温宁又听到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从老远的地方传来,以飞快的速度,越来越近。
洪伯在外低声道:“不妙,小姐,侯爷,坐稳了。”
马鞭一抽,那匹马嘶鸣起来,马车瞬间被带动着飞奔出去。
温宁猝不及防之下,身形一个不稳往前栽倒,就在她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脸要和地面发生亲密碰撞接触的时候,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接住了她。
马车不算大,塞两个人绰绰有余。
温宁坐得不远,倒下的时候,萧宴卿只需要伸手,就扶住了温宁。
他将人拉了起来。
马车一个急转弯。
温宁刚起来的身子,又往前栽倒下去。
这回情况太过紧急,就连萧宴卿也没反应过来。
温宁就这么,撞进了萧宴卿的怀里。
萧宴卿整个人都僵住了。
温宁也撞懵了。
我现在一定很像个投怀送抱的绿茶。
她狼狈地从萧宴卿怀里爬起来。
萧宴卿低下头,目光沉沉:“宁儿……”
温宁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没,没事。”
明明撞的是人,为什么她有点晕呢。
真是佩服萧宴卿的定力,这么晃是怎么做到纹丝不动的。
她在一旁坐好,有些紧张地问道:“是京城的人追杀我们么?丞相?还是宫里的人?”
萧宴卿摇了摇头:“可能……都有,或者,不止。”
“……”不愧是男主,拉仇恨值稳稳的!
温宁头一回被追杀,小说里的场面,她反而没什么惧怕的,甚至觉得有些刺激。
一本小说里,虽然不知道剧情,但……什么地方最安全?那必然是主角身边。
不仅能坐享其成,还可以拥有3d观影的最好位置。
于是温宁拉开了帘子想往后看一眼。
沙尘滚滚,光是人影乍一眼看去就是影影绰绰的,以她肉眼凡胎的眼力,根本数不清。
温宁咋舌。
这么多人?!
马车行驶飞快,呼啸的风声中,有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尤其尖锐。
温宁听到的时候,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
“小心!”萧宴卿拉了一把温宁的后领子,把人扯了回来。
一柄亮着诡异光泽的钢针,擦着温宁的眼睫毛飞了过去。
温宁瞪大着眼。
刘海被刮下一层,徐徐落下。
她刚才,与死,只有一线之隔!
温宁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险,好险,总算是有惊无险。
“好好待在马车,不要乱动。”萧宴卿将人按在坐垫上,警告道。
温宁不敢浪了。
她后怕的点点头,眼眸睁得大大的。
“别怕。”萧宴卿指尖拂过温宁有些卸的刘海,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但是下一刻,温宁听到了更多的,密密麻麻的破空声。
如同雨点一般,落在马车上。
温宁挺直腰板,也不敢靠着马车木壁。
方才,那儿传来一阵阵的碰撞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刺入了木头里。
她不知道,这马车结不结实,也不知道会不会一个不好,就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几乎可以想象,他们现在乘坐的这辆马车,被射成刺猬的样子了。
有些滑稽是什么鬼!
温宁听到了一声怪异的笑,怎么说呢,一听就是反派的那种。
坏就坏在,那个声音很近,几乎,就在窗外。
追上来了!
温宁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萧宴卿,见萧宴卿对自己摇了摇头。
随后,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洪伯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侯爷,小姐,你们小心。”
温宁听到了刀出鞘的声音。
她掀开门帘,只看见马车前面,几个黑衣人,手里的刀反射着月光,冷冽。
洪伯也拿着刀,身形有些佝偻,站在马车前。
为首的男人怪笑一声,温宁确信就是自己刚才听到的笑声。
“把人交出来,留你们个全尸。”
一般说这话的人都死的挺早。
洪伯手里的刀往前一摆,没有说话,抵御的姿态不言而喻。
那人冷笑一声,挥了挥手。
身后一个黑衣人窜了出来,朝着洪伯砍去。
温宁憋住一口气,悄悄给洪伯加油鼓劲。
只见黑衣人和洪伯擦身而过。
一片血雾弥漫。
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洪伯甩了甩手里的刀,血珠滚落下来。
“洪伯这么厉害!”温宁倒吸一口冷气。
萧宴卿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洪伯是父亲留给我的人,算是我的长辈。”
“原来如此。”温宁若有所思,有这么一张保命符在身,难怪萧宴卿一直都波澜不惊的。
不对,保命符,她也有啊。
在她们对话的时机,为首对黑衣人已经恼羞成怒,几个黑衣人一起冲了上来,洪伯出手迅捷,一点也不像个老人家,一出手就斩落了好几个人。
但那些杀手也不是吃素的,牺牲了一半,要拖住洪伯也不是问题。
“不对,肯定没那么简单。”温宁眼见着剩下那几个黑衣人不再如同之前那几日一般鲁莽进攻,而是以缠斗为主,顿时心生不妙。
萧宴卿将温宁拉了回来:“还有。”
门帘还没落下,夜风很大,窗帘,门帘都被吹得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