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梗着脖子,硬着头皮被陈群和那两个小厮打量着。
四周的群众也在议论她的身份。
身后一道无法忽略的视线更加灼热。
男主能不能收收你的眼神!感觉我的后背要被戳出一个洞来了。
陈群骂完,忽然轻“咦”一声,凑到温宁的面前细看。
温宁心里其实也没底,条件简陋,她只是大致给自己乔装了一下。
但是这个人看起来一副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应该认不出来吧。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见陈群扇子一收,抵着温宁的鼻尖。
不大聪明的脸上,忽然射出精芒。
“这不是丞相府的温大小姐么?看来传言萧宴卿傍上温大小姐大腿这件事,是真的啊。”
“?”这就暴露了?
温宁道:“侯爷和本小姐有婚约。”
“呀!差点忘了。”陈群收回扇子,低笑一声,“温大小姐如今被逐出丞相府,萧宴卿贬为庶人,二位着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哦。”温宁随他怎么说,见他沉迷语言上羞辱自己,反而松了一口气。
反正挨骂又不会少块皮。
她转身蹲下身子将萧宴卿扶起来,现在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较重要。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千夫所指,想来男主心里不会好受。
“你!给我让开,我陈群不打女人!”陈群指着温宁大声叫道。
温宁对上萧宴卿的目光,轻声道:“能起来吗?”
萧宴卿苦笑一声。
他的腿早就没有知觉,此刻只能是累赘。
温宁犯难了。
萧宴卿再怎么残废,也是个成年男子,难道她要把人背回去?且不说能不能背得动,光是那个场景,想想都觉得凄凄惨惨戚戚了。
好在下一刻,温宁眼角余光就捕捉到了推着轮椅过来的洪伯。
人间还有真情在!温宁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朝着洪伯招了招手:“洪伯!这儿!”
依旧被无视的陈群:“……”
“臭丫头!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陈一陈二!把这丫头给我丢开!”陈群暴怒地挣脱开两个小厮,颤抖的手指指着温宁。
小厮对视一眼,面露狠色,摩拳擦掌地朝着温宁走去。
温宁恍若未闻,只是蹲下身子将萧宴卿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搂住萧宴卿的腰,将人背起来。
适时洪伯推着轮椅走了过来。
“快扶一把!”温宁咬着牙,完全没注意萧宴卿靠在她怀中,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小心。”萧宴卿擦着温宁的耳朵,低声说道。
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小厮已经朝着温宁推搡而来。
洪伯也愣住,一时之间忘了接过萧宴卿:“温小姐!”
“别怕。”温宁轻声说道,带着安抚人心的意味。
邦邦两道沉闷声响。
那两个小厮被两颗石子击中,不知打中了哪个穴位,像是遭受了极大的痛处,栽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滚惨叫。
“洪伯,愣着干啥,快把侯爷扶上椅子!”温宁咬牙切齿地看着洪伯道。
洪伯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接过萧宴卿,将人安置在轮椅上。
温宁擦了下额头上的虚汗松了口气,那两个小厮加上陈群她都是不怕的,廉丰毅虽然不现身,但会保护自己的安全。
陈群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两个手下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倒,见了鬼似的指着温宁:“你你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温宁勾唇一笑:“没怎么,陈公子,本小姐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为难我这个弱小女子,这天气也挺热的,您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如何?”
弱小女子?
陈群正要反驳,忽然对上萧宴卿的双眼,凌厉的杀意让他瞬间如坠冰窟,手脚冰凉。
数年前的一次交手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哪怕现在我为刀俎人为鱼肉,也无法改变一些刻在灵魂里的东西。
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手,直中要害……莫非,这人压根没有武功全失,他在扮猪吃虎??
陈群觉得自己发现了真想,回过神来打了个冷颤,后退几步打开扇子勉力维持风度:“罢了,本公子今日心情好,不与你一般计较,快起来!走了!”
他轮流踢了一脚陈一陈二,转身摇摇晃晃的走了。
围观群众见皇商陈公子都碰了一鼻子灰,顿时不敢像先前那般放肆,见温宁领头,洪伯推着萧宴卿跟在后头。
陈一陈二还躺在地上,谁也不敢步他们后尘,自觉的朝着两边退去,让开了一条路。
倒是有种夹道围观的感觉了。
只是那些眼神不是很尊敬。
哪怕温宁自认为眼力见不是那么的好,也能品出几分看逆贼的不屑出来。
呵!愚蠢的人类啊!你们面前的男人,可是主角啊!
温宁亦是不屑,颇有几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受。
等等,温宁忽然停下步子。
身后原本灼热的目光似乎沉寂下来,萧宴卿现在心情肯定不会太好。
只是她突然想到了一点。
美强惨催生的不一定是积极向上的男主,还有黑化病娇的反派!
温宁猛的回过头盯着萧宴卿。
小丑竟是我自己??
萧宴卿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对此仿佛一无所知。
倒是洪伯被温宁的眼神吓了一跳:“温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那种眼神好像要把他们侯爷吃了一样。
“没事。”温宁抿唇微笑着,“我不认识回侯府的路。”
“原来如此。”洪伯松了口气,“小姐随我来,老奴把马车留在附近了。”
“嗯。”温宁垂下眼帘。
暂且就算他是男主吧,找机会试探一番再说。
一路乘坐马车回到侯府外,萧宴卿像是失了神智一般,若非他还有呼吸,温宁都打算让洪伯改道医馆了。
或许他需要时间静一静。
毕竟之前的事情对于一个男频逆袭小说的男主来说,打击应该很大吧。
两个人一言不发的下了马车,这是温宁第二次来,上次来的时候里头还有些三三两两的侍女门房,还有一堆禁卫军。
而今,完全是门可罗雀,一片萧条。
三个人站在院子里,有风吹过,落叶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