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在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呢！”
林一舟一脸震惊的看看时窈,又看看陆臻，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度。
刚才被吓到的何源回过神，跟着质问,“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呢！注意点影响好不好！旁边还有仨人站着呢！”
陆臻睇了他俩一眼,催促道，“赶快吃,举的手酸。”
被林一舟他俩一闹,时窈脸颊爆红,有些难为情,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和陆臻拉开距离。
陆臻手臂向前送,“听话。”
晚风拂面,耳鬓的碎发有些凌乱。
时窈别在耳后，手掌落下来的时候捏了捏耳垂,耳尖发烫,连带着耳垂都有些烫手。
“哦。”
“我自己拿着。”
时窈很不自在的接过签子。
原本陆臻就是拉她共犯，逗时窈玩。
这会儿被何源他们起哄,没了继续的意思,等她拿稳后,松开手。
然后，在林一舟和何源后脑勺拍了一下。
“有啥激动的,不就是吃个东西！大惊小怪！没看过时窈吃东西啊！”
陆臻看向时窈,“来，给他们吃一个看看，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时窈：“……”
向意知在旁边看着好玩，对何源狐假虎威，“没见过女生吃东西是不是！”她往嘴里扔了个爆米花,“看到了吧。大惊小怪！”
何源：“……”
今晚老师都忙着分发考试的卷子，登记分数，整理排名，后续还有一些琐碎的工作，所以晚自习都没进班，让学生自行纠错。
上课铃已经响了很久，围在公告栏前面的人越来越多。
闹过之后，林一舟想起刚才的事情，看向时窈的目光都复杂起来。
“你们知道年级第一是！谁！吗！”
时窈对自己的成绩有数，这次题不难，自己错的也不多，而且林一舟还这个样子，十有八九就是她自己了。
向意知好奇：“谁啊？是不是窈窈？”
林一舟沉痛的点头。
那表情，那眼神，仿佛错过了几个亿。
“……”
陆臻侧头，盯着时窈看了几秒，责怪道，“还骗我成绩不好，是怕我看了你的卷子抢你的第一名还是咋？现在学霸都这么虚伪！”
林一舟狂点头，“对对对！不光学霸虚伪，连学渣都非常虚伪。就何源这破成绩，为了考进二十一考场，背着我们偷偷学习，还告诉我们通宵打游戏。”
陆臻感慨：“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被点名的何源：“？？？”
“不是。我真的通宵打游戏！”
已经不知道澄清多少次的时窈，无声的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没骗你们。我说过我成绩可以，你们自己不信的。”
林一舟：“成绩可以算什么！我和臻哥我们成绩也可以好不？你应该信心满满的说，‘我时窈，稳拿年级第一，能甩第二名一条银河系！’。”
“……”
时窈抿了下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说过这种中二又傻逼的话。
沉默了几秒。
时窈清了清嗓子，“可能……，我比较谦虚。”
“我恨！”林一舟怨念满满，“舟舟差一点就能去第一考场了！就可以见识到不同的风景了。”
“……”
-
放学的时候，公告栏前面只剩寥寥几人。
时窈和向意知过去看成绩。
连着校园板报的黑板，机打宋体的成绩单贴了一排。
第一张比较特别，上面只有年级前十的成绩，每个人的名字都非常大，一眼就能看到；最后一张也比较特别，上面是倒数第十名的成绩，名字也很大，唯一不同的是，纸上最上面多了一行标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时窈：“……”
一中的成绩单，还挺有情趣的……？
向意知扒着宣传栏找自己的名字。
时窈随便瞥了一眼，一下就发现最后一张纸上有三个熟悉的名字。
总共才十个名字。
三个名额已经预定了。
成绩可以？
确实挺可以的。
至少三个人全都不是倒数第一:)
向意知在中后方的成绩单上找到自己名字，783名。
她沾沾自喜，“全校一千二百多个人，我能考七百多名，还是很厉害嘛。”
时窈没忍住怼了一句，“783，四舍五入，进一位，差不多是八百名了。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向意知：“我每一门都及格了！我妈不会给我报补习班了！当然高兴啦！”
时窈：“……”
说到这，向意知突然想到时窈周末要上培优班的事情。
问道，“你现在还有培优班的课和钢琴课吗？”
“有，不过——”
时窈突然停下来，将向意知胃口吊了起来。
“我妈不知道听谁说高中三年很重要，而且她不准备让我走艺术生，觉得学钢琴有点耽误学习，就把课停了，现在只有培优班的课。”
“不过她给我报的那个培优班据说是全市最好的补习班，所以全都是大班教学，老师只负责讲课，就算逃一节也没事。”
向意知对时窈还算了解，平时看着挺乖的，背地里干的坏事也不少，只是没有被发现而已，她第一次翻墙逃课就是被时窈带着。
她语气激动，“所以你直接翘课了是不是！”
时窈瞪她一眼，“什么翘课，会不会说话啊。”
“是我上了几节课，考察以后发现讲得内容和学校讲的差不多，我都会，为了不浪费时间，我把那一块时间用来做别的事情了。”
向意知：“行行行，为了不浪费时间，我们周末出去玩？”
时窈：“不去。”
“？”向意知，“你不是有空吗！”
时窈：“我去学滑板了，没空。”
向意知：“……”
时窈感慨：“其实来一中上学挺好的。自己住，真的好自由。而且玩个滑板什么的，也不怕被发现，就是不知道学校有没有规定不准滑滑板进校门。”
“……”向意知：“我发现你越来越嚣张了，你的乖宝宝包袱呢？”
时窈睇她一眼：“都没人管我了，装个鬼啊。”
向意知：“……”
-
第二天上课，徐华把班级的名次表贴在后黑板。
“这次考试，年级第一、第二和第七都是我们班的，十八个班级，光咱班就占了三个年级前十，年级前五百也比其他班级多一点。但是，年级后三百也比其他班多一点，两级分化有点严重，希望中下游的同学加把劲儿，往前面进以进。”
“行了，开始讲卷子吧。”
“这次数学考试题型比较简单，我挑几道比较难的、容易出错的讲一讲，没有讲到的可以私底下向同学请教一下，正好咱班有四个满分的，课下可以互帮互助一下。”
徐华简单总结后，从粉笔盒里捏了根粉笔，在黑板上开始板书。
……
下课后。
“我去接水，你要吗？”
时窈站起来，把自己水杯和向意知的水杯一块拿了过来。
向意知困得只打哈欠，揉了揉眼睛，跟着站起来，“我跟你一块去吧，困死了，数学好无聊啊，我听着就困。”
时窈：“你都不会，肯定觉得人家无聊啊。”
向意知不服：“就是无聊，才让我不想学的。”
时窈：“……行。”
接过水回来，徐华还在教室没离开，旁边围了几个学生，应该是在问题的。
见到时窈，她突然想起件事，拍手示意班里安静一下。
“有件事差点忘说，月底有个数学竞赛，现在就可以报名了，感兴趣的可以来找我要报名表。”
“时窈，你等下。”徐华将时窈喊住，“大课间的时候，你喊上胡博学、张允、崔静韵，你们四个来办公室找我一趟。可以吧？”
“啊？”没想到会点名自己，时窈愣了下，“可以。”
第二节大课间，学校组织每班学生在绿茵场上做操。
因为有值班的学生检查统计人数，所以必须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也不能翘掉。
下课后，时窈和胡博学他们去办公室找徐华，让向意知自己去操场。
见他们过来，徐华在桌子上翻了翻，拿出一沓报名表出来。
“我之前说的那个数学竞赛你们有查过吗？”
目光落在时窈脸上，而后又看向其他人。
“十月预赛，十二月复赛，来年三月决赛，决赛中成绩优异的会有名校联系你们直接签约，或者高考时给你们降三十分，五十分。总的来说，这个数学竞赛挺值得参加的。”
“你们几个数学成绩都可以，我希望都参加试试，就算进入不了决赛，拿个省一省二，给学校争光也行。”
说完以后，徐华抽了四张报名表出来，递给他们，让他们自己考虑。
出了办公室，课间操还没结束。
校园里格外安静，走廊上回荡着他们四个人的脚步声。
四个人里两个男生两个女生，崔静韵和时窈并排，她问道，“时窈，你准备报名吗？”
“嗯。”时窈点头，“老师不都单独谈话了。”
崔静韵有些犹豫，“我不太想报名，我心态不好，一遇上大型考试就会很紧张。”
胡博学听到后，建议道，“那你更应该报名了，多参加考试锻炼一下。高考是全国高三学生一起参加的考试，到时候你不是更紧张了。”
没想到他主动和自己说话，崔静韵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嗯”了一声。
十点的阳光正好，透过窗子，被分割成一个个四边形的光块，投映在讲台地板上。
教室里安安静静，隐约还能听到不远处操场广播传来的广播体操的声音。
“你现在有事吗？”走到教室门口，胡博学突然问道。
时窈愣了一下，意识到他在问自己，“没有啊。”
然后，胡博学从位置上找出数学资料，和时窈一起讨论题目。
过了没多久，课间操结束。
安静的氛围被打破，走廊里教室里脚步声和说话声多了起来。
“学校门口那家鸡汤小馄饨挺好吃的。”
“那个我吃过，一般般，旁边买烧麦的好吃，安利你。”
……
解散之后，向意知孤零零的往教室走，恰巧碰上同样回教室的何源，便跟着一起回来，俩人聊了一路。
从学校食堂聊到学校外面，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到了教室还没聊完。
陆臻搓了搓后颈，把他俩丢在身后。
进教室后，一眼便看到坐在后门口的时窈，碎发被别在耳后，侧脸弧度美好，逆着光，头发裹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只是。
坐在旁边的那个人好像有点碍眼。
两人低着头，脑袋都他妈快凑一块了。
这是学习，还是谈恋爱呢！
陆臻皱了下眉，走到旁边。
一片阴影落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