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7 章 第 637 章(1 / 1)

青羚从狗市里买了一只小黑狗,因为方倾特意交待,要不咬人的、老实的小狗,所以他挑来选去,买了狗市里最呆的一只狗。

“土狗吧?”方倾离得挺远,还是有些害怕,“看起来好憨。”

“你不说要买一只像黑崽的吗?这只最像!”

父子俩带着小狗去到方盼盼那里,孩子正低头玩着花花绿绿的纸,那是于浩海给他买的识字用卡片,他正咿咿呀呀地念着字。

“盼盼,”青羚的胳膊底下勒着眼睛像黑豆一样的小黑狗,跟方倾一起走近了他,“这个……黑崽,给你玩。”

方盼盼低着头,看着那被青羚放在地上,老实巴交趴着的小黑狗,不禁走到方倾的身边,依偎在他的怀里,胆怯地看着它。

“这个才是黑崽,”青羚试图洗脑,“以后谁再问你黑崽的事,你就说是它,黑狗崽。”

“不是呀,不对呀……”方盼盼懵了一会儿,使劲摇头,“它不是黑崽,它是小狗……”

“你之前看错了,黑崽就是它!是狗!”青羚义正严词地说。

“爸,”方倾皱了皱眉,三岁的小孩也不是傻子啊,“呃,盼盼,这个,就是,名叫黑崽不止一个……”

“……黑崽是弟弟啊!”方盼盼突然不干了,扯着嗓门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眉头紧皱,握着小拳头喊道,“它不是黑崽!它是小狗!”

小黑狗适时地汪了一声。

“小狗,是小狗,盼盼说得对,它是小狗,”方倾见不得孩子哭,连忙把他抱进怀里哄着,对青羚嚷道,“爸,你快把黑崽抱过来!”

“这小屁孩,还糊弄不了了!”

青羚转身出去,回来的时候把黑崽抱进来了,方盼盼哭着跑过去,跟肉嘟嘟壮壮的黑崽弟弟互相抱着,哭得很伤心,黑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到哥哥很害怕,也跟哥哥抱紧紧。

“我错了错了,盼盼不哭,刚刚是逗你玩的,”方倾连连哄道,“盼盼好聪明!一眼就分得清小狗和弟弟!”

方盼盼抱着黑崽,幽怨而委屈地瞅着他和青羚,只觉得大人好奇怪,无端端地惹他。

“这小破狗扔了!”

青羚捞起地上的黑狗就要走,盼盼又伸出小手:“别、别,小狗也要……”

“你还一个都不能少是吧?”青羚又把小狗放他面前了,方盼盼和黑崽,都试探地伸出小手,去摸了摸小黑狗的脑袋。

“他们俩不害怕哎。”方倾掏出了手机,笑着给孩子们和狗子拍照。

“方倾,”青羚担心地把方倾拽到一边,“怎么办,于浩海要是知道黑崽是他儿子肯定不撒手,你爸说了,于总知道了,也不会放着他的孙子给咱们,肯定会来要的。”

“不会吧?”方倾有些踌躇,之前都让皓南姓于了,想着就是再大一点儿,最好于浩海那边已经又结婚了,再把孩子的事摊开来说,可是……养着养着,哪舍得把黑崽交出去。

“怎么不会,于凯峰是个传统的人,方盼盼和于皓南对他的意义不一样,”青羚说,“他以前带孩子的时候就对你爸说,孩子们长得太快了,还没稀罕够就长大了,何况咱们黑崽跟他那混小子于浩海长得一模一样,他肯定要抢!”

方倾只觉得心惊肉跳的,问道:“那怎么办?盼盼已经知道黑崽了,他也知道是弟弟不是小狗。”

青羚的脑筋转了转,忽然想了个办法。

医院收养院里的孩子们不少,他找了七八个跟黑崽差不多大的小婴孩,将黑崽置身里面去。

“盼盼,今天给你介绍一些小朋友!”青羚搓了搓手,给他一一介绍,“这个是白崽,妹崽,呆崽,闹崽,哭崽,笑崽,圆崽……”

方盼盼听得是目瞪口呆,被青羚忽然赐名的孩崽子们也是叽哇乱叫,根本听不明白。

“黑崽是他们之中的一个,是你弟弟,这些孩子们,也都是你弟弟,明白了吗盼盼?”

方盼盼抱着娃娃,站在那里,瞅着这些小孩,又瞅瞅青羚。

方倾已经明白了,青羚要把黑崽泯然于众崽,让方盼盼再跟于浩海说起这事时,于浩海会理解为黑崽不过是医院收养的一个普通孩子。

方倾走过去搂着方盼盼,安慰他道:“弟弟这么多,等长大了跟你一起玩游戏,就像黑崽一样,好不好?”

方盼盼懵懂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于浩海开车载着他从康府回医院的路上,已经问过他黑崽的事了。

“黑崽干净吗?掉毛吗?”于浩海的大手,按着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注意着副驾驶位上儿童座椅里面,方盼盼的情况。

“干净,”方盼盼回想着黑崽穿着连体衣开裆裤的模样,“不掉毛。”

于浩海心道方咪咪自己怕狗怕得要死,却让方盼盼养狗。

不过,都能提着小白鼠故意吓唬孩子了,可能是想让方盼盼胆子大一些。

“你别总跟它玩,”于浩海提醒道,“别让它咬着你。”

方盼盼摇了摇头:“黑崽不咬人的。”

“挠着你也不行,”于浩海说,“不然你要打针了。”

方盼盼皱了皱小眉头:“黑崽也不挠人。”

父子俩各说各的,这一茬儿就岔开了,等到把方盼盼送到医院时,他看到那四名保育员,还是之前的那几个人没有变,想来都是青羚的亲信。

“狗呢?拿来给我看看,”于浩海一进去就说,“叫什么黑崽?”

这四个保育员都是个顶个抚育娃、带娃的高手,跟青羚那是铁磁的关系,从当年于浩海抢孩子的时候通风报信,到现在方倾秘密产下一子,是一路跟随,当然知道青羚和方倾在偷偷地藏孩子。

“它去流浪了,”保育员中的头儿说,“本来就是一小流浪狗,已经走了。”

于浩海皱了皱眉,整半天还是条流浪狗。

他隐隐地觉得青羚和方倾带娃并不靠谱,青羚把方倾娇纵坏了,方倾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量抽出时间,多跟方盼盼视频联系。

等青羚和方倾后来从保育员那里听到于浩海问过黑崽时,都觉得好险、好险,假设这个孩子现在被于氏父子知道了,想来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咱们盼盼识字数量有200多个了,”保育员说,“还会背诗、唱歌,都是于中将教的,他们没少视频,盼盼比同龄小孩聪明。”

“那是背诗啊?”青羚感叹道,“我还以为他叽叽咕咕说话,是在那念咒语呢。”

“……”方倾听来有些汗颜,他和青羚给方盼盼买的玩具都是拳击小手套、沙包、皮鞭、小枪、小汽车之类的,青羚希望方盼盼将来照着艾兰的路子长,方倾则希望盼盼能像索明月一样。

可想来于浩海知道教育孩子要因材施教,所以给方盼盼带的东西大多都是文学艺术类的,甚至还有一个儿童钢琴,方盼盼显然对拳击还是枪都不感兴趣,一直在翻着文字卡片,或者是小手在那弹琴。

“我们给盼盼请一位语文老师、一位音乐老师,”方倾说,“要能力拔尖的。”

青羚道:“没问题。”

之前青羚把黑崽的照片和视频发给方匀的时候,方匀生气地说:“长得跟浩海小时候一模一样,有什么可看的!”

无奈青羚实在是没有多少人能让他炫娃的,又三天两头给方匀说黑崽的事情,发黑崽各种呆萌照片,分享他的趣事,到底是血缘关系,方匀现在时不时给青羚说“来点黑崽动态,视频拍长一点儿”,甚至日夜担心他的老搭档于凯峰会跟他们抢孩子。

方倾看到黑崽抱着小奶瓶喝奶,喝了一半剩下的递给方盼盼的时候,觉得很好笑,方盼盼拿起来象征性地浅喝一口,又还给黑崽,兄弟俩从不争执,特别友爱。

保育员们夸黑崽,说从没见过一个小孩儿这么小的时候还会让奶,这种几乎违背婴儿本能的谦让和懂事,让他们觉得很意外,也让方倾深感欣慰。

青羚在一旁叹了口气,这种小孩儿,他是见过的。

20几年前,浩海就会让着瀚洋。

方盼盼会好几首儿歌,有些是于浩海一句一句教的,盼盼过生日的时候,逃不过要表演节目,方倾拿着手机笑着给他拍摄,让他唱一首。

方盼盼站直了身子,双腿并拢,小手合了起来,就像上了演讲台一般,稚嫩的童音,清脆悦耳,黑崽在一旁呱唧呱唧拍手掌。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我问燕子为啥来?

燕子说,咪咪和盼盼在这里。”

“……”

方倾脸上的笑容僵在了唇边。

于皓南跟着和了一声:“……里!”

==

秋去冬来,冬去春来,于浩海没有再回驻地,关于他闹出的笑话,却转变成了各种版本,在驻地疯狂流传。

有人说他冲冠一怒为红颜,甘愿舍弃皓南岛,为了从殿下手里夺得方倾美人归,结果被美人当场打脸,冷酷拒绝;又有人说他持重兵威逼王室,讨要方倾,结果被金刀驸马刘赢劝说,最后放下了屠刀,远走他乡;还有人说他已然是叛军首领,想要武力镇压夺取驻地,枪炮就在一念之间,“城主”方倾只好挺身而出,陪他睡了一晚,才把他打发走,驻地多得了一年的平安……

总之,各路消息伴随着香艳的传说中,于浩海都不是什么好人,而方倾是个妖艳的、能够迷惑大将军的美人,这一点倒是很容易就坐实了,每次方倾在驻地大本营行走,或是去往国会议会大厦开会,每个军界中的alpha看到他,都会在心里偷偷叹道。

这样的美人,难怪于中将看到他就魂不守舍,烂招频出,英雄又怎么样?英雄难过美人关。

第二年春天,刘赢带着三十万大军,正式入驻了水星首都。康斯坦丁也如之前约定,和儿婿袁真以及长孙袁艾青(孩子信息素是青稞,因此改名‘袁艾袁’,为‘袁艾青’)一起,去到了皓南岛。

“从这里到南风海岸,30多万平方公里,原来都是沙漠地区,春天的时候沙尘暴特别厉害,”于浩海推着轮椅上坐着的康斯坦丁上将,给他一一介绍,“我们种植了适宜沙漠干旱地区生长的植物,这六万株是沙棘,从这里到对面绿洲,五十万株的红枫树一起,几乎完全控制住北方的沙尘暴,形成的地被植物层,也改善了我们皓南岛的环境,土壤被植株固定住了,风速也降低了不少,现在的空气湿度,您和孙儿还都能来这里散步,我们angel刚来的时候,这附近根本无法靠近,风沙会迷人眼。”

“这是惠泽万民、福泽后代子孙的工程,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多海岛国家,”康斯坦丁望着那绿色成荫的树林,“浩海,你做得很好。”

于浩海却上前,伏在他的轮椅边上,郑重地说:“康总,我这几年治理皓南岛,可谓是花钱如流水,买树苗更是有钱都不知道去哪里买,您却都帮着一一解决了,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康斯坦丁的目光越过他,看向后面站着的艾兰。

艾兰摊了摊手。

“……不用在意。”康斯坦丁说。

“怎么能不在意,艾兰说您到处变卖家产,为我填各种窟窿。”于浩海愧疚地说。

康斯坦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找了亭玉,什么时候去打赢申廷?”

“就这个月中旬。”于浩海道。

“是一场恶战啊,”康斯坦丁叹道,“阿齐诺那里你就别管了,让你爸去。”

“他的部队还不擅长使用倾炮,”于浩海说,“我转过头就去料理阿齐诺,父亲看得住昶州就行了。”

康斯坦丁不禁笑了,望着于浩海,只感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康总,我在您来之前,派出30万兵分批次去接应瀚洋了,”于浩海道,“这几年他收了十六州,手里没多少兵可用,一直是索明月的海盗军支援,再打下去,只怕索大豹又要找他麻烦了,海盗兵伤亡不少。”

“我明白,阚云吉和付思聪那里,还有从瓜洲带出来的六万新兵,不知道怎么安排,年纪也都不大,我找个机会,让瀚洋去带一带。”康斯坦丁道。

于浩海表示了感谢,二人回到了驻军大营中,和艾兰、袁真还有孙儿,以及angel战士们一起吃完了饭,于浩海让康斯坦丁上将与他同住。

“随便把我塞到哪里就行了,还巴巴地送你这屋,”康斯坦丁道,“难道你打地铺?”

“我这屋里有地方。”于浩海推着他的轮椅,进了驻军大营里面一间房,从正门里进去,看出是由以前普通军营房改建而成的,只是内里打通了另外两间,和这屋子是连通的,所以看着要宽敞一些。

于浩海的行事作风与习惯,与其父于凯峰别无二致,房间里干净、整洁、简朴,被子叠得四四方方,目之所及,一尘不染。

这就是于家的家风,或者说是将风,老于家的人,除了拥有超强的天赋之外,还有与生俱来的超强大自律精神,和无可撼动的毅力,能够抵御所有外在的诱惑,绝无任何恶习。

“这是我夫人的房间,”于浩海依次把里面两间房的门都打开了,“这是盼盼的房间。”

一间是拥有着电路水路、上下接管皆齐备的生物化学实验室,一间是贴着淡粉色墙纸,装潢富有童趣的儿童房。

康斯坦丁:“……”

“您睡我的房间,”于浩海道,“我睡方倾的实验室。”

“……哦。”康斯坦丁紧紧地抓了抓轮椅的扶手。

即便是见过了朝廷更迭、岁月与战争洗礼的老牌兵王,都要被这小子惊得毛骨悚然。

上一次他这么惊愕的时候,还是在上一次于浩海到他家里堂而皇之要把方倾接走的时候。

他好像真正做到了完全屏蔽“离婚”了这件事,连带着那天的会议上,方倾是怎么坚决拒绝来皓南岛的事,都被他“释然”了。

他是气得够呛,气得五内俱焚,所以在那个幽暗的房间里,他粗暴地使用了方倾令他伤心欲绝的嘴巴,让他长长久久地说不出话来,狠狠地扇了他的脸,用他的柔软泄了愤。

他于浩海是谁?已经决定不管怎么样都要把方倾和孩子带回皓南岛了,却被方倾如此践踏他的自尊。

如果方倾讨厌他,那他就十倍百倍地讨厌回去;如果方倾抛弃他,他就十倍百倍、十年八年不理方倾,一定要狠狠地厌弃回去,才能消掉他的心头之恨。

可是,这种情绪不会持续太久,他从驻地回来,很快得到了艾兰拿回来的树苗,几个月的植树造林把他累得精疲力尽后,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张开一个大字,看着天花板,他的内心依旧充满了对方倾的思念和愤怒交杂的情绪。

好想方咪咪啊。

今天多少号了?

21号,还有两天,咪咪就要发情了。他一个人用抑制剂,真的能抵御发作吗?

时间一久,他就忘了。方倾是他的,他也是方倾的,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永远都不会改变。他给方倾的伤害,他从来不记得,同样的,方倾给他的伤害,顶多两个月,他也能全部忘怀,一键归位,又回到他既定的、永不偏移的轨道上去。

等到和平以后,他要把凯文逊抓进牢里,判他无期徒刑;要把驻地一群牛马全部干翻,贬成庶民,永世不得抬头;要把方倾拎起来按到墙上,让他睁大他的猫眼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强者,谁是真正的王。

这背叛主人的猫咪,胡须必须要给他全部拔掉;猫咪的指甲要剪得短短的,永远不准他再伤人;猫咪的尾巴要勒令他给夹好了,一点儿都不准露出来;猫咪的耳朵要被狂乱地吹气,肉垫要被捏起来,晚上要被关进猫笼子里,只准依偎着自己、讨好着自己才能吃猫粮和睡觉;要像乖巧的小母猫一样,给自己带崽、喂奶,要把方盼盼好好养大,要对自己言听计从,永远听话……

脑子里过滤了由他编撰的《猫咪家训》数十种变态惩罚办法后,晚上十点,于浩海会准时熄灯,双手合十在胸前,闭上眼睛睡觉。

康斯坦丁却彻夜难安,根本睡不着觉。

水星的和平,扒拉扒拉手指头算一算,几乎全权仰仗这个混小子了。可他表面看着沉着、冷静、心态平稳、步步为营,内里……怎么就成这样了?

他心中不安,忍不住问道:“浩海,我听你爸说,你两年多不跟方匀说话了。这应该吗?他不但是你的上级,是你爸的副手,还是你……你老婆的父亲。”

康斯坦丁竟然愣是没敢说成是“前夫”。

于浩海好像是“切”了一声,很不屑回答的样子。

“康总,早点睡吧,明天再聊。”

他不想跟方匀说话,是因为他用盼盼威胁方倾未果后,当年的过年期间,他去到昶洲,找过方匀,低声下气地请求方匀,让他看在方倾生病的份儿上,去好好劝劝方倾,跟他复婚。

方匀的回答,是警告他如若再纠缠方倾,就直接告诉方倾他的病情,给他做腺体清除手术。

于浩海立刻翻脸,割掉方倾的腺体?!

那不跟阉掉alpha的那个玩意儿一样吗?!!!!

他怎么会允许方倾做这种要命的手术,又怎么会想到,方匀态度如此强硬,为了逼走他,竟然拿方倾的腺体要挟他?!

他拔枪的冲动,就在一瞬间,如果不是他爹于凯峰进来一拳把他打倒在地的话。

从此,他就只能住在皓南岛上了,爹不疼,娘不爱的,谁也不理解他。

他像个孤儿。

==

第二天问道艾兰,树苗的事。艾兰对康斯坦丁道:“何止这五十多万株的树苗啊,我们angel真是有天使罩着,上次从驻地回来,方倾还给我打了300多个亿呢,说知道我们要去打赢申廷了。”

“他是从哪儿弄的这么多钱?”康斯坦丁道,“医院做了很多公益,想来也是勉强收支平衡啊。”

“他说是从凯文逊那里挪用的,还有之前卜正的财产不是给了宁朗吗?宁朗又认了方夫人做继父,财产又过继给他,反正来回来去地倒腾,就钱生钱了呗,方倾父子本来就是弄钱的高手。”

“他这样多久了?”康斯坦丁指于浩海如此反常的行为。

“离婚后就这样了,装作挺好,装作根本没离,就是分隔两地。我们也都不敢说破,”艾兰说,“除了这其他事情都很正常。我本来想告诉他,方倾为了我们军队究竟付出了多少,可我爸不让。”

那是方倾在海曼和康总家里借宿了一晚上之后,海曼告诉的艾兰。

“千万不要去撮合浩海和方倾,”海曼道,“你以为是在帮忙,可能反而是害了他们。”

艾兰听了不大乐意:“我都想去揍方倾一顿了,为什么就非要离?跟躲避瘟疫一样躲着,我们主将到底咋了?!天天为了战事到处奔波打胜仗,殚精竭虑,冲锋在前,将生死置之度外,有勇有谋,义薄云天!优点数不完,他上哪找这么优质的男人?!”

“那我问你,你凭啥不让梁队标记你啊?”海曼问道。

“我、我是不想耽误我的事业!”艾兰有些恼了,“一旦我怀孩子咋办?angel现在正是要用我的时候,往后推三年,也许就和平了,我又不是不让他那啥!他也同意了!”

“你说什么梁队能不同意?他很深沉地爱着你,什么都遵循你的意见,一般定情三天后alpha就忍不住动嘴要标记了,他能等你三年,”海曼说,“可见两口子的事,关起门来,谁都不知道。你看到的浩海,是你的主将,方倾看到的却是一个真实的丈夫。即便方倾为了angel付出,那也是为了大义,而不单单是为了浩海,你要是弄巧成拙,浩海心里抱有重归于好的希望,紧追着不放,那方倾什么时候才能自由?”

艾兰虽然不大明白,但到底还是听了海曼的话,守口如瓶,康斯坦丁听了,也说夫人说得对。

殊不知海曼之所以这样嘱咐艾兰,是因为那个晚上,于浩海进到了大厅里,跟康斯坦丁在外面说话,说要带走方倾时,方倾忍不住将头缩进了海曼的怀里。

他在害怕。这害怕的样子,让海曼很不忍心,可问他究竟为什么时,方倾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康斯坦丁督军半个月,打道回府了,临行前告诉于浩海,接下来他要忙了。

“新一届孔雀旗招募就要开始了,我是主考官和出题人,”康斯坦丁笑道,“浩海,怕不怕新的兵王出现,抢了你的风头啊?”

于浩海不羁地勾起唇角,很是不屑:“您好好挑吧,挑出来让我削他,好久没有真正的对手了。”

“哈哈,别说大话!”康斯坦丁笑道,“你就等着看吧!”

==

驻地周边如火如荼的孔雀旗招募和考核,正式开始了,为期六个月,具体位置在哪儿,谁也不知道,只等秋天来了,军界正式对外张榜公示。

“方少将!重要战报!”白玉林冲进研究室里,对方倾喊道,“于中将要来驻地了!”

“什么?!”方倾撂下手中的烧瓶和药剂,从桌子下面拿起了逃难包,斜跨在身上就往外面跑。

是的,他有个长期战备装置——逃难包,里面装着足够一星期在外奔逃所使用的东西,现金,银联卡,换洗衣服,书,通讯手机等等。

于浩海回驻地这样的“重要战报”发生过三次,方倾外逃了三次,每次都是于浩海刚一落地跟刘赢会合,方倾早已坐车/船/飞机,火速离开驻地。

好在于浩海停留在驻地的时间并不多,常常来了不到三天就走了,刘赢是angel副将,他有必须要到驻地的理由,可是,他再也抓不到方倾了。

“喂,方倾!”

“莱斯利长官!”方倾单手开车,将手机扣进了车载仪器里。

“这次新兵营还在兰特斯岛,你们的老地方!有空过来看看吗?想让你做我们的生化武器使用指导。”

“好哇,”方倾好奇道,“新的兵王选出来了吗?”

“选出来了,”莱斯利叹了口气,“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哈哈,怎么会,”方倾导航去往兰特斯岛新兵营,心里还挺雀跃的,“听说是康总亲自选的,高兴的不得了,怎么样,强壮吗?”

“你来看看就知道了,根本是一条傻狗!”莱斯利吐槽道。

方倾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到了新兵营,他曾经奋斗和努力过的地方,连空气的味道都跟当年一样。

莱斯利和左阳旭长官在门口笑着迎接他,带他去到了将军楼会议室里。

“今年的点兵仪式,你能当上中将了吧?”莱斯利扒拉手指算到,“这都立了多少大功了,怎么都该到了,单凭战犯俞格就够了!”

“算是三个人一起截获的,不能算我一个人。”方倾笑道。

左阳旭长官摩拳擦掌道:“浩海怎么也该够到上将了,赢申廷被他从战舰上直接斩落,血染风亭海域,这可是又立新功啊!”

方倾笑了笑,没有多言。莱斯利心中感叹,左阳旭一如既往不会看场合说话,方倾和浩海结婚、离婚、孩子的各种传闻,莱斯利用一个文件夹都装不下了。

“这张榜单明天就正式对外公示了,”莱斯利将孔雀旗百名榜递给了方倾,“你还是第一个看到的人。”

“哇,独家新闻啊,”方倾笑着接过,往第一名那张笑得灿烂、一头卷毛的少年照片看去,念到他的名字,“范恒满。”

他的记忆深处,忽然有一道闸门缓缓开启,露出的是一片雪白的天地。

“范恒满?”

“范恒满!这是我弟啊!”

“……方倾,就算你们都喜欢把兵王招进自己的部队里,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些,”莱斯利服气道,“这兵王直接就是你弟了?”

“我真的认识他!”

训练营后山,绿荫草地上,一群年轻的alpha穿着白色的球衣,如狼似虎般地在抢夺着橄榄球,纷纷以头触地,玩得异常凶残。

“范恒满!”左阳旭叫了一声。

一个大男孩正抱着橄榄球满地打滚,紧紧不放,浑然未觉。

“阿满!”方倾朝他喊道。

那个男孩一愣,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棕色的橄榄球咚的一声掉到地上,任凭别的alpha来冲撞他,把球抢走,他都屹立不倒,傻站在那儿,怔怔地往这边看去,耳朵支棱着。

半晌。

“雪雪!”他一连翻了好几个跟头,飞奔疾冲而来。

“你们看你们看,我没吹牛吧?”方倾得意道,“我真的认识他,他是我弟!”

范恒满已经顿在方倾面前了,低着头看着他,激动地浑身颤抖。

“你怎么一直没来找我?!”方倾抬手拍到他的肩膀上。

“因为我没被欺负!”范恒满大声道。

方倾这才想起他临走时对阿满说的话,“谁欺负你了来找我”。

“……真是个傻孩子。好样的,阿满,你真的成为了兵王!”方倾又兴奋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范恒满被他越拍越矮,眼瞅着一米九的人弯着腿,就快成一米六了。

“这孩子是雪乡来的,认识他之前,我都不知道水星有个地方叫雪乡,”左阳旭好奇道,“你从哪认识的?”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算是一段奇遇,”方倾笑道,“那是一个冬天的晚上,我和我师父一时兴起,准备旅行……”

范恒满澄澈透亮的黑眼睛,炙热地盯着方倾,硕大的身躯因为重逢,而幸福地微微颤抖,甚至喉咙里发出了类似野兽低吼一般,难耐沙哑的声音。

莱斯利在一边抱着手臂,狐疑地看着范恒满:“你激动地要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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