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8 章 第 498 章(1 / 1)

宁朗几乎是狼狈地逃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推开门,他脚步踉跄地走了进去,颓丧地坐到座位上,低着头,眉心痛苦地紧蹙着,两行泪珠扑朔滚落。

他看到了地下一层那人的门虚掩着,听到了含糊不清的呓语,听到桌子左右剧烈晃动的声音,即便心里已经黯了下来,感觉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他还是不死心似的,仍旧推开门,去往里面看。

他从没有看到过艾登这么动物性的一面,像是在残暴地屠宰着身下脆弱不堪的小动物,那么凶狠和决绝,宁朗并没有看清瘫在那里无力反击的袁真,只是一眼,宁朗就心碎得转身跑开。

他原来是真的喜欢袁真,发自身体,来自欲望,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宁朗这回是真的明白了。

从前,他总觉得艾登好像不开窍似的,无论是心机omega必学的斩男妆容,还是滑落到肩头的针织衣,无论是“不小心”遗落在他车里的丝巾,还是若有似无溢出的信息素,能对艾登施展的所有招术,宁朗都用了个遍,可这些对艾登毫无用处,还不如“人面鲨又来线索了”而更让艾登兴奋和专注。

宁朗曾以为一贯冷静理智、自持绅士风度的艾登,永远不会有这样兽性的一面,而如今,他知道了,艾登只是对他没有兴趣。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大滴大滴跌落在地上,一触就碎。宁朗这次哭得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更汹涌,更痛快。他本来想去找艾登,告诉他自己怀疑梁文君被蓄意陷害,结果,艾大检察官无心工作,正忙别的。

宁朗再也不会去地下一层找他了。

十几分钟过后,用完了桌上的所有抽纸,宁朗起身去到洗漱间,用最冷的水洗了把脸,怔怔地看着镜面。

这样的美人你不要,你没感觉,那是你的损失,自有别人喜欢我!

他对着镜子笑了笑,简单地梳理了下头发,从衣架上拿起素雅蓝的西装,一边穿衣服一边回头看了下时间。

凌晨12点,驻地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他抓起包和车钥匙,坐电梯下了楼,开着车在中环高速主路上狂飙,一路开到“puzzle”,车钥匙扔给门童,一个人进到了这家酒吧。

“puzzle”是号称水星第一私密的派对空间,占地有3千多平米,欧式复古与现代工业完美融合,穿破云霄的高层顶无柱空间,令人啧舌的高消费,顶级又私密、奢华的环境,王室级别的安保措施等等,让这间酒吧成为驻地上东区名媛贵族们闲暇娱乐的最佳地点。

宁朗第一次来到这里,就为这水晶玻璃铺就、上下打通的高端楼宇设计而震撼不已,走在里面,往上往下看,都如站在镜花水月、浮在空中的楼阁一般,令他目眩神迷。

只是,伤心人今天是来这里喝酒的,他坐在角落的一方卡座里,一气点了三杯鸡尾酒,当它们一个个被端了上来时,宁朗倚靠在沙发里,右膝抬起搭在左腿上,跷着脚,一杯接一杯地慢慢品味。

“这位先生,你一个人……”

“有人了。”宁朗轻轻点了点放在别处的酒杯,示意他不是一个人来,而是和两个人一起来的。

那位先生犹豫片刻,仍旧直勾勾地看着宁朗,最后,才很不甘心地走开了。

短短五六分钟,经过宁朗这一处的alpha们,没有不来搭讪的,宁朗只好继续点酒,依旧保持他还有两个未现身的朋友的状态,只是,一个接着一个alpha走过来,甚至还有人临走时放下了名片,宁朗低头看去,是齐克尔亲王的亲属,某某小王爷。

宁朗不屑地笑了,万a挑一的世界里,omega有的是选择,可那又怎么样,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追求宁朗的人数不胜数,可他们都不是艾登。

隔壁包房里,两个妆容精致、衣着华丽的世家小少爷们正在低声说话。贝尔特给王烟把酒满上,言辞恳切,希望他能给自己指条明路。

“现在我们这边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但莱恩看起来很害怕,”贝尔特说,“从艾兰他哥把电脑抱走了,他就魂不守舍,我这边什么都问不出来。”

“你想知道什么?”王烟看着他。

“他们财务司到底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贝尔特悄声道,“我和他虽然订了婚,走了定礼,但现在这情况,我们家若是再跟他绑在一起,我爸只怕我们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王烟微微啧舌,瞥着他:“可你当初跟他订婚,不也是叔叔遇到了财政危机,你们集团需要钱,急于周转吗?”

“话虽这么说,但今非昔比啊,当时的情况,需要我跟他联姻,但现在不是不一样了么,”贝尔特叹息道,“王烟,一年前,不,就是半年前,你能想到卜奕死了,谏家倒了,谏中震判死刑这样的结果吗?”

“这还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王烟手里拿着酒杯,目光呆呆地落在柠黄色的酒液里,“当初我在白城受罪,宁死不把那防弹衣交出去,为的就是保住我们王家的基业,平时玩归玩,闹归闹,咱们正经新兵营的人,能把防弹衣交给蜥蜴军?那卜奕更是个混蛋!要不是他,1500人不会命丧萍乡。”

“可这回谏家散了,卜奕死了,你们家王参议长竟然主动内退,你还看出来吗?”贝尔特道,“谁家都不是干净的,只是轮到谁倒霉。”

王烟哼了一声:“反正我爸是退了,横竖没权力在手,你也找不着我的事,不用巴巴来请我喝酒了。”

“王烟,我们朋友一场,又是新兵营同窗,我就想知道一件事,”贝尔特握着王烟的手,用口型道,“艾兰有没有说,他哥查到了什么?”

王烟翻了个白眼:“你这事问我,我怎么知道?!”

“艾登是个油盐不进的人,莱恩说了,他没法攻破……”

“艾兰更是什么都不进,说得他不高兴了他还一鞭子抽你呢!”王烟道,“你们平时看我跟艾大王关系好,以为我知道,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再说了,莱恩没告诉你吗?艾大王的男人进监狱了,他现在才没空管他哥查没查到什么,正着急捞他男人呢!”

“……唉!”贝尔特深深地叹了口气,“这真是无处去问了。”

王烟看他深思忧虑的样子,说道:“要是怕莱恩连累你,赶紧跟他散了不就完了?怎么,舍不得那礼金啊?”

“现在没那么容易了,之前我提了一嘴,莱恩大怒,说我们家现在退婚,就是落井下石,而且我跟他,还有那么一档子事……”

贝尔特说到这里,问王烟:“哎,你知道那个宁朗吗?就是宁园那个贱货的哥。”

“宁检啊,知道啊,”王烟看着他,“你没事叫人贱货干什么。”

“说来话长,反正那个宁园勾引过莱恩,我和莱恩一起整治了他。只是风水轮流转,现在人家高升了,成为卜正邱美来的养子了,这真是……”贝尔特默默地想,这档子事还是悬于头上的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落下。

王烟晃了晃酒杯,已经空了,站起来要走,贝尔特连忙把他拦住。

“再陪我聊会儿吧,好久没见你了,最近忙什么呢?”

“忙着考试呢,”王烟叹了口气,“我爸退了,以后指望不上了,我又从部队里撤了,现在想学一门技术。”

贝尔特听了这话有些唏嘘,名门望族之子,如今竟要学一门手艺养活自己,王烟的父亲王铎一听谏奕辰落马,使出浑身解数才全身而退,王烟一家都从贺澜区搬了出去。

这种秋风萧瑟的苗头,让生于鼎盛财阀之家的贝尔特,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他挽着王烟不让走,挥手让服务生把莱恩寄存在这里的拉菲拿出来,要和王烟喝一喝。

服务生顾左右而言它,一会儿说现在喝口感不好,一会儿说找不到了,贝尔特踹了一脚桌子腿,酒吧经理才连忙走了进来,唯唯诺诺地说:“不好意思,贝尔特少爷,隔壁有位客人,把酒点走了,服务生没搞清楚,这是我们的失误。”

贝尔特勃然大怒:“哟,我们莱恩少爷没少光顾你们家吧,留在这儿的酒没一箱也有十沓了,偏偏给我要喝的那瓶点走了,隔壁是哪位神仙啊,让他给我滚过来道歉!”

“别,别,少爷别生气,那位客人是无心的,也只是在吧台看了一眼酒柜,选中的那瓶,是我们服务生没有看清,误把莱恩少爷的酒捧了出去,都是我们的错……”

贝尔特站了起来,神态倨傲,大步往门外走。

“你还嫌事不够多啊,换一瓶不就得了!”王烟在后面吼他。

可贝尔特还是绕开经理,就要往那儿走。

“少爷,那位客人是、是上东区的新贵名流,咱们可得罪不起……”经理跟贝尔特是老相识了,忍不住劝他。

可他要不这么说还行,这一说,更激起了贝尔特的斗志,为了证明他的家族还鼎盛、以及他的未婚夫莱恩还得势,他一把甩开经理,走到隔壁,一脚踹开了卡座的门。

宁朗和三位怎么都赶不走的alpha坐在里面,桌上的红酒开了封,已经喝掉了大半。

“我还以为是哪家新贵名流,跑来乞丐似的抢人东西,”贝尔特看着宁朗,嗤笑道,“原来是你,呵,真是什么哥哥什么弟弟。”

宁朗喝得醉意上头,双颊粉红,抬起眼皮一看是贝尔特,冷声道:“是哪只丧家犬在这儿狂吠?”

贝尔特听到“丧家”二字,尤其动怒,忍不住骂道:“你还好意思在这儿大放厥词?!你偷别人的酒,你弟偷别人的人,你们这穷酸兄弟俩真是绞尽心思往上爬,你以为你当了那老头们的便宜儿子,就能得到他们的好处?我呸!下/贱的东西,永远都上不了台面,痴心妄想……”

宁朗两步走到他面前,忽然抬手,狠狠地扇了贝尔特一巴掌!

贝尔特的脸偏向了一边,怒火中烧,抬着眼瞪向宁朗,宁朗却一巴掌不解恨,又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贝尔特两巴掌!

“是你们合伙骗了园园……”宁朗提到宁园,忍不住红了眼,“是你们唆使他犯罪!他现在还在牢里,事业前途全都毁了!是你们的错……”

想起那件事之后横亘在他和艾登之间抹不去的隔阂,想起那之后的种种,袁真的出现,以及现在还不知道在办公室里做着什么的他爱了那么久的人……宁朗打红了眼,像疯了一样,拼命地跟贝尔特厮打起来,而贝尔特到底是在新兵营待过的人,还起手来比文弱的宁朗凶狠多了,噼里啪啦地回扇着宁朗的脸,一屋子三个alpha男人包括闻声而至的王烟都来拉架,却怎么都拽不开这两个人。

再后来,宁朗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被打晕了,迷迷糊糊地,只知道自己被抱了出去,幽幽睁开眼睛,冷风吹着他酗酒后几乎痛得要炸裂的头,那辆黑色加长的车,则静静地停在了马路对面。

头上一阵剧痛,宁朗皱了皱眉,闭上了眼睛。

“老爷。”

卜正微一点头,属下将晕倒了的宁朗送进了车后座中,卜正的怀里。

三个alpha其中一个去到了副驾驶位置,另外两个去后面开车,司机将车发动起来,带着老爷和少爷回家。

副驾驶位的那名打手说:“少爷和隔壁的omega打了起来,脸挨了两下,喝了不少酒。”

卜正微微笑着,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宁朗:“这么不乖啊,还跟alpha小子似的,跟人打架。”

这可要好好罚你。

说着,他的手从轻柔地抚摸着宁朗的脸颊,慢慢往下,在他细腻的脖颈肌肤上,流连忘返了好一会儿,接着,顺着他敞开一颗纽扣的衬衫里,颤抖地贴到了他细嫩的皮肉上,狠狠地拧了他。

宁朗疼痛地皱紧了眉心,扭了扭身子。

邱美来对丈夫抱回了沉睡不醒、满身酒味的宁朗,有些震惊,看到卜正把宁朗抱到三楼的卧室、放倒在自己的大床上时,他急急忙忙地跟在后面,跑得浑身的肉乱颤,以为老爷要做了。

“这是奕儿留下的东西,”邱美来把一盒倾弹打了开来,“您用这个吧,我怕他伤到您。”

卜正看着这一盒透明玻璃弹珠,笑道:“感谢夫人的体贴,只是,我不想用这个。”

他喜欢鲜活着的挣扎着的痛叫的omega,倾弹虽然方便,但没劲儿。

“那老爷您……”邱美来有些不懂,宁朗躺在雪白的床单上,像摊开来散发着香气的奶油蛋糕。

卜正回过头,轻轻抚摸着宁朗的头发,俯身温柔地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从长计议吧。”

卜正下了楼,睡到了二楼书房里,邱美来则守在宁朗的床边,坐在那里看了他很久、很久。

“夫人,我们也回去睡吧。”啼旭在一旁劝道。

邱美来点了点头,手搭在啼旭的手上,缓缓站了起来,慢慢走出了房间。

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啼旭把床整理好,再转过头来时,惊讶地看到邱美来沧桑的脸上,竟然有泪水洇湿的痕迹。

“啼旭,你看到老爷的笑了吗?还是那么温柔,像四十多年前一样。”

“看到了,老爷一直很英俊。”

“是啊,你看到他吻宁朗的样子了吗?那么深情。”

“看到了,夫人,快过来躺下吧。”

“我好希望他们快一点儿结合,”邱美来说,“他陷入爱情了,就像我也恋爱了一样。”

以前佩蓉还在的时候,每一次卜正作恶的时候,邱美来都会偷偷地去听,甚至想尽办法去看,卜正从没不让他看,甚至出于隐秘的报复心理,更愿意邱美来能看到那一幕。

因为父亲的威逼利诱,卜正虽然娶了自己,但邱美来知道,他永远都得不到卜正给他的爱情,即便他不止一次幻想,卜正对他也会这样温柔或深情,掠夺或肆虐。

只是,他什么都没有。

不过,那没关系,他也喜欢看着卜正爱上别人,然后幻想以前的佩蓉、现在的宁朗,都是自己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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