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个从头躺到尾的任务,苏曼那叫一身心舒畅。
结果刚回灵魂管理局就被告知,领导找她谈话。
宋彦从五德四美给她讲到自强不息,从自食其力讲到奋力拼搏。
等苏曼听完一整套,眼里已经没有了光。
即便这样,她还得鼓掌叫好。
“宋彦大队长一番话真是如雷贯耳,醍醐灌顶,让我这颗蒙尘的心得到了真理的洗礼。”
宋彦呷了口茶,满脸写着舒坦。
“倒也不是教育你,只是聊聊天。”
“是是是。”
苏曼一脸感恩戴德。
从宋彦办公室出来,苏曼立刻表演了一个笑脸消失术。
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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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传输中...】
苏曼刚一睁眼就被冻了个哆嗦,接着就听到了嬉笑声。
“哈哈哈,看,傻子爬出来了。”
面前是个十一二岁的女孩,他旁边还有个稍大的男子,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正用轻蔑的目光看着她。
再看苏曼自己,只穿着单薄的小褂,埋在雪堆里,手脚都是冻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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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叫殷曼,今年十四岁。
五岁那年跟家人走散,被庄户人家李家收养。
开始是盘算着收她当个童养媳,谁知养了好几年,人是越出落越好看,心智却一点都没长。
是个傻子,再好看也不成,万一生下的孩子也是傻的就糟了。
本想就此丢弃,可白白养了这么些年,属实可惜。
于是李家人盘算着找个人牙子把她卖了。
周围的人牙子都拿她是傻子说事儿,不肯给高价,李家男人索性把人拉到了京城去,打算找个青楼碰碰运气。
谁知这一去了不得了。
居然发现城中张贴了寻人的告示,上面画的女童跟他家那傻子小时候一模一样。
而且告示里提到了信物,他们捡那傻子的时候,的确在她身上搜到了几样东西,打算留着将来给幺儿娶媳妇的。
看到上面写着,如有线索,酬谢黄金白两,李家的兴奋的不行,当即就要把人送去。
可走到一半,李老婆子却担心起来。
她怕殷曼这个傻子会说他们这些年让她做活,不给她吃饭的事情,打算先教一教她。
反正那赏金就在那,也不能长腿飞了。
李老婆子一边教,一边留心问了问她还记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
殷曼心智不健全,就把记得的都说了,虽然不很完全,但听着是个大户人家。
李老婆子看着自己同样十三岁的二丫头,心里忽然有了个想法。
既然,这是个傻子,不如让她女儿去。
反正这傻子走丢的时候也才五岁,这么多年过去,有什么不记得的,也是情有可原。
况且,那些信物什么都在他们手上,只要他们不说,不会有人发现的。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一直用糖哄着殷曼,让她回忆从前,等把能问的都出来后,他们给李二丫跟殷曼换了名字,联系上了殷家。
正如他们猜测的那样,殷家果然是豪门显贵。
殷家世代为官,一直到祖父那辈,卷入了朝堂纷争。
当年一家人逃难,殷曼就在那时候走失了。
他们背着罪名,只能偷偷寻找。
直到一年前,新帝登基,当年的冤案沉冤得雪,这才搬回京城开始寻找幼女。
殷家不似其他贵族冷漠,一家人都是重情的,这么多年,他们一直为丢下幼女难过。
所以当顶替殷曼的李二丫入府后,对她是百般疼爱。
而收养他们的李家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仅赏了黄金白两,还送了他们不少铺子,又送了宅子让他们在京城安家。
这样幼女想家了,也能时常去看看。
李家攀上殷家,摇身一变,成了富户。
开始他们还担心李二丫露馅,留着殷曼,时不时逼问一些殷家的事情。
后面一年李二丫站稳脚跟,他们用不上殷曼,就把她毁了容关在柴房里,任由家人仆役欺负她。
不乏一些起了坏心的,占她便宜。
终于在她十六岁的那年冬天,殷曼因为得罪了仆役,没领到炭火,冻死在了她生辰当日。
【殷曼心愿:1.活下去(三星好评);2.回到殷家(四星好评);3.让所有欺负我的人,遭到报应(五星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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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了记忆,苏曼也知道面前的是谁了。
女的是李家的三丫头李婉儿,男的就是李家老大,李君谦了。
要说李家庄户人家,怎么也想不出这么风雅的名字。
这都是李二丫认亲之后,李老婆子叫殷家帮忙取的。
不仅如此,李君谦还借着殷家的光入了殷家的学堂,现在行事作风,都模仿着京城公子。
一身蓝色长衫,外面配了个绿色大褂,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
偏他还学着那些公子一般,摇着折扇,这寒冬腊月,也不知扇个什么劲儿。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雪里挣扎的苏曼,拿腔作调道,“行了婉儿,再玩儿就冻死人了。”
李婉儿也尽兴了,她拍了拍手,“死傻子,下次再敢不跟本小姐问好,本小姐就冻死你!”
许是他们的富贵都是偷殷曼的,非要把殷曼踩在脚底下才觉得舒坦。
李婉儿跺了跺脚,对着一旁的丫鬟呵斥,“你眼睛瞎了啊,没看到我鞋都有雪了,还不给本小姐擦了。”
她跟李君谦一样,想学着京城那些贵女,奈何她只会贬低丫鬟立威,根本不懂什么才叫真正的大家闺秀。
要不是苏曼要装傻子,高低得给她两句。
待他们一行人走后,苏曼从雪堆里爬出来,搓了搓冻僵的手,缓了会儿才抱着手臂朝着下人房走去。
这一路,不少人都看到她,却没一个上前的。
背后,李老婆子,哦不,现在该叫李夫人了。
李夫人看着苏曼粗衣麻布也掩盖不住的容颜,皱紧了眉。
“这个傻子,怎么越长越不像样子。”
李夫人想了想道,“晚上叫老爷来一趟,说我有事儿跟他商量。”
丫鬟应了,“是。”
入夜,在外花天酒地完的李老爷回来了。
做了一年的“贵人”他也抖擞起来了,家里小妾纳了三四个不说,还总去外面喝花酒。
李夫人有些不满,可她又不敢说,怕说了李老爷又要嚷嚷。
她忍着气道,“家里那个,是越来越出挑了,我看现在女儿也站住脚跟了,不如,结果了她,免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