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这一爆就是大料，再次把气氛推向高潮。
这可不是之前的家事了，事关夺位争权，官员们纷纷装死，谁也不敢当那个出头鸟。
景成渝停顿了一会儿，看样子是想等苏曼先开口表态。
奈何苏曼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明明说的就是她，她偏偏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将摆烂贯彻到底。
苏曼能摆烂，景成渝不能，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若是不应，就被会视作默认。
景成渝收回冰冷的注视，淡然道，“六哥，司姨娘是九哥的妾室，你这般诋毁，等下九哥醒来听到了，恐怕会寒心。”
提到景成砚，六王的脸色更黑。
景成渝扫向一旁昏迷的景成砚，唇角弧度嘲弄。
夺位之路，除了拼手段，还要讲心狠。
六王虽得人望，可他顾虑太多。
他跟景成砚看似是兄弟情深，实则互为掣肘。
就像是司曼，若他是六王，必定会在第一次怀疑她时就除掉她，哪里会留到今天。
不过，正是六王的心软，让他在今日有回旋的余地。
景成渝故意大声道，“如果司曼真的是细作，六哥你怎么可能留司曼这么久呢？”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目的就是让昏迷中的景成砚听到。
果然，景成砚听到司曼的名字，指尖动了动，眉头发紧，像是马上就要醒过来。
六王妃忍不住出言反驳，“十王殿下心知肚明，成砚宠爱司姨娘，我家王爷多次劝说也不能让他回心转意。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情，我家王爷顾念跟成砚的兄弟之情，断断不会点破她的身份。”
景成渝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问一问九哥吧，司曼到底是不是细作。”
话音刚落，景成砚就捂着后颈起身。
他刚刚醒来人还是懵的，面对几人的目光，不明所以。
景成渝好心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景成砚的反应跟景成渝预想的一样，他先是沉默了几秒，而后坚定否认，“曼儿只是我的妾室，不是细作。”
此言一出，景成渝再无顾忌，摊手道，“六哥，照理说九哥跟你是一母同胞，连他都说不是，那必定不是了。”
听到这，六王脸色铁青，就连六王妃都皱紧了眉。
景成砚却不管不顾，不顾自己还没完全恢复力气，踉跄着去拽苏曼想要带她离开。
苏曼挣脱开，她略带歉意的看了景成砚一眼，“抱歉。”
说罢，她便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我的确是细作。”
短短几个字，就像是把鱼雷丢进了鱼塘，炸了个震天响。
一直游刃有余的景成渝不复淡定，盯着苏曼的目光含着赤裸的杀意。
六王跟六王妃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
苏曼不顾旁人如何，把景成渝是如何调教她，又如何设计让她救下景成砚，以及入府后的种种都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她条理分明，思维清晰，就连接洽的人也被她一一说出。
听完她的一番话，众人看向景成渝的目光都带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不是惊讶，而是惋惜。
夺嫡之路，弑父弑兄的大有人在，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好似做出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他们不会觉得景成渝的做法有何不妥，只会感叹他止步于此。
苏曼全部说完，看向六王，言语诚恳，“我虽为细作，但九王疼惜，六王跟六王妃也是多番手下留情，我实在是不忍隐瞒，还请六王责罚。”
“曼儿！”
景成砚惶恐万分，声音发颤。
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曼儿终究还是被卷进了权利的漩涡，无论那一边的力量，都足以摧毁她。
苏曼回头对他笑笑，“王爷，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希望你尊重我。而且...我从一开始就在骗你，不值得的。”
不，不是这样的。
景成砚想告诉她不是的，他从未觉得不值。可一开口声音粗粝沙哑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无意义的摇头。
景成渝常年挂在脸上那抹笑意终于褪去，他冷声道，“你可知，污蔑本王，该当何罪。”
苏曼毫无惧色，“殿下，你可还记得，当日你为了让我为你做事，留下的这枚玉佩。”
见苏曼把那枚假玉佩拿出来，景成渝慌乱的心绪又平静下来。
他眸色微沉，并没有点破玉佩的真假，反而顺着她道，“本王的玉佩丢失，竟然是被你捡到。说，你是不是蓄谋已久，想要谋害本王！还是有人指使你这样做的！”
景成渝有自己的考量。
眼下苏曼说的条条是道，就算他指出这枚玉佩是假的，也无法解释刺杀跟细作的事情。
还不如先示弱，让六王处于上风，他也能得以喘息，解决之前的祸患。
玉佩这么重要的证据，六王肯定会大做文章。
他是皇子，就算是要定罪，也要父皇点头才是。
等到了父皇那，他再点明这枚玉佩是假的。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反咬一口，六王居心叵测。
景成渝心下有了计较，在六王嘲讽他‘怎么什么巧合都被他碰上了’时，也没怎么辩解，反而做出一副心虚的样子。
苏曼捕捉到景成渝眼中一闪而过的自得，唇角勾起。
她果然没猜错，景成渝必定会用这枚玉佩翻身。
那让他尝尝，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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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在苏曼拿出关键的证据后，终于落幕。
诸位大臣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在告别时，都对六王十分热络，就连之前支持十王的大臣，也有几个表现出了讨好之意。
想必是觉得景成渝要不成了，要另寻下家。
对比之下，景成渝离开时就安静的多。
虽说他离开了，但人人都知道，六王今晚就会上奏圣上。
明日朝堂上，必定是腥风血雨。
...
苏曼被带到了大理寺牢房，许是有人交代过，这里已经打扫过了，床上还铺了软垫，甚至还有一方小桌。
牢头客气道，“姨娘且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再添置。”
苏曼道谢，“费心了，我想见见九王，能不能帮我通传一声。”
牢头为难，“这，王爷那边我也说不上话，不如...”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喊“参见九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