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螟？”
苏曼有些错愕。
一个是平定六界的上古大神，一个是鬼界大能，这俩人看上去风马牛不相及，居然是一个人？
若不是葛俠的表情太过严肃，苏曼都觉得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忍不住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堕天就是南螟？”
“不错。”
“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个料太猛，苏曼对此还抱有怀疑的态度。
葛俠苦笑一声，“因为我曾经也是天族。”
苏曼！！！
先是苍炎龙又是堕天，就连葛俠也开始了。
这年头，没个马甲真不好意思混了啊。
在葛俠口中，苏曼终于得知了“堕天”跟天帝之间的恩怨情仇。
天地初开，六界之间没有界限，没有规矩。时常有战火纷争，导致生灵涂炭。
南螟跟天帝虽然同是上古天神，但却自愿堕下天外天，一刀一剑平定了六界，南螟更是用神力给六界之间设下禁制。
南螟为人洒脱，天下太平后不想担虚名，便把天帝至尊之位拱手让给了如今的天帝。
苏曼眯起眼，“这么说，外界传言，南螟上神不满天帝高自己一头，才引发了那场大战...”
“那都是天帝故意传出来的，主上视天帝为知己，自然不会如此。其实天帝刚继位时跟主上还好好的，可没过多久，两人不知道为何时常争执，这才导致了那场大战。”
葛俠不知道造成他们矛盾的原因，可苏曼却明白。
定是天帝算到自己大限将至，所以就打算借用六界福脉给自己续命。而南螟上神知道了这件事，便加以阻止，两人由此产生分歧。
“那南螟上神又怎么到了鬼界呢？”苏曼追问。
葛俠幽幽叹了口气，“主上在给六界设禁时，伤了元气。为了那场大战，他筹谋了近百年，期间艰辛曲折自不必说。可饶是这样，还是失败了。”
回忆起当时的惨烈景象，葛俠的瞳孔中染上了雾气，“就只差了那么一步，若不是苍炎帮天帝挡住了那一手绝杀，我们早就把他拉下天帝宝座了。”
苍炎...
苏曼瞳孔瞬间放大，这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苍炎龙会把自己流放到无忧窟这种地方。
那是它对自己的惩罚。
葛俠见苏曼的神色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会对苍炎龙不利，他叹了口气道，“放心，苍炎跟我各为其主，我只是...罢了，他能把你跟霍乱抚养成人，我已是十分感激，不会恩将仇报的。”
待他平复些苏曼才继续问道，“所以，南螟上神并没有死在那场大战之中？”
“不错，只是主人的肉身尽毁，只能堕入鬼道，也就成为了堕天。”
原来如此，怪不得堕天来历成谜却能突破天鬼大关，原来他便是南螟上神。
知道了堕天的来历，苏曼心中的谜团解开了大半。
葛俠还沉浸在自责里，“当年我奉主人之命去寻那轮回之盘的最后一片，若是我能送到，主人就不会死了。”
苏曼轻轻摇了摇头，“不，就算是你送到了，我爹也一样会如此。”
“什么？”葛俠不解。
“......”
苏曼耳畔响起龙君翎给她翻译禁书的内容。
“轮回之盘，乃是超脱天道的存在，正因如此，想要操控它，需要得人盘合一，让它跟六界有所牵绊...”
打个比方，轮回之盘是天道之外的东西，你想让它帮你办天道的事儿，那得先把它拉到凡尘来。
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以身殉盘。
殉盘的人法力越高强，轮回之盘的力量就越强。
如果苏曼猜的没错的话，堕天想突破天鬼大关，也是想把轮回之盘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来龙君翎这么个程咬金，不仅绊住了葛俠，还坑骗师曼做了他复活爱人的牺牲品，导致南螟最后的布局也成了镜花水月。
不过...
苏曼看着掌心的碎片，除了葛俠给她的那一片，其他的碎片里她都能感受到里面涌动的生魂气息。
也不知道在这样的状态下拼凑，会不会有所影响。
-
接下来的两天苏曼闭关炼制轮回之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片没有南螟魂魄加持的缘故。另外几片都已经融合到一起，而葛俠给她的那一片却迟迟不能合并。
唯一让苏曼感到欣慰的是紫湘狸送来的消息，凭借那几封信，六界各族都明白了天帝的阴谋。
“妖界在我的说动下同意出兵，而其他的种族虽然愤愤，但他们仍然惧怕天帝的法力，所以他们提出了一个前提。”
山洞内，紫湘狸一字一顿道，“只要你能拖住天帝一个时辰，他们便信了你有实力跟天帝一战，就同意出兵。”
苏曼眉头紧蹙，“可一旦天宫被偷袭的消息传出去，那些攻打鬼界的天兵天将很可能折回去，到时候我们就失去了天宫兵力空虚最好的时机，再想攻打天界就难了。”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先带狐族为你打个先锋，攻其不备，等到大部队来了，再两相夹击。”
“这样太冒险了。”苏曼不赞同。
且不说那些种族靠不靠谱，眼下轮回之盘差了一片拼凑不上，若是她败了，那狐族便会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对比苏曼的谨慎，紫湘狸表现的极其轻松，“放心，你说的这些，我都已经想到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就算是死了，在地府看到我的那些狐子狐孙，我也不会抬不起头，好歹，为他们拼过了。”
苏曼没说话，只是定定的注视着紫湘狸的面容。
明明跟从前一模一样，但她却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
随着三日之期越来越近，鬼界也似是炸了锅一般。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们也是无路可逃，毕竟，要是外面有容身之地，谁会留在鬼界呢。
大战，一触即发。
在苏曼拼凑轮回之盘时，天帝正在密室里炼制一把青铜剑。
若是南螟在一定能看出，这便是天帝的法器，归元剑。
宝剑原本光滑的剑身被刻了细细满满的符文，此刻天帝正用心尖火炼制它，不大一会儿，剑身便散发出紫色的光晕。
从他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可以看出，炼制此剑极为耗费心力，一不留神便会走火入魔。
“呼。”
不知过了多久，天帝长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浮在半空中的宝剑，天帝眸色幽深如狼。
堕天的女儿？当真是天道都帮他。
就算她偷走了那禁书又如何，以她的力量，是无法催动轮回之盘的。
到了最后，不过是为了他做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