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峰一脸笑意地转头看向指控自己的老者,开口道:“谁说我没有分堆的?”
“你这一堆藏品端上来时候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你以为我没看到?”老者没想到裴峰竟然会反问自己,便义正言辞地回怼道。
“你看嘛,你自己都说了,端上来是一堆,现在还是同样的一堆,那你又为何说我不分堆呢?”
老者立刻被裴峰这番颇有些弯弯绕的话说得有些发懵,开口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的这十五件藏品都是假货,所以只有一堆,现在能明白了吗?”
裴峰话音刚落,全场顿时传来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古玩如何辨真?就是寻找宝贝上作假时候可能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或是错误,如果没有这些小痕迹,那便是真品。而在这些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藏品中发现端倪,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仅需要细致入微的观察力,更需要对每一个物件的年代,作用,材质等基础属性有着详细的了解。所以说,裴峰在短短十分钟之内能发现全部是假,这在鉴宝圈子里面是一个相当恐怖的事情了。
更何况,如果他们这些参赛者发现自己面前的藏品全部是假货,一定会产生自我怀疑,觉得是自己眼拙未能找出正确线索而不会相信真相正是如此,如此一来,裴峰这般轻描淡写地评测和毫不犹豫地下结论显得更加逆天了。
裴峰这话说完,老者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伸出手指指了指裴峰,没有说话,最终脸色晦暗地颓然坐下了。
这第一轮下来,原本的十八个人直接被淘汰十个,淘汰率超过了一半。要知道,在座的无是不是古玩界的个中高手,鉴宝大师,却也会有大半在第一关折戟沉沙,这一行业所需的苛刻得几乎变态的专业性可见一斑。
“老王,你觉得这个叫裴峰的年轻人怎么样?”潘鸢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一个中年人,此人正是潘家的首席鉴宝师,在行业内也算是大佬级别的存在。
老王搓动着手里面的核桃,最终从牙缝了吐出了几个字:“瞎猫碰到死耗子而已,我赌他撑不过下一轮。”
“诶,老王,我就看好这个小伙子!不妨我们打个赌,就赌你家祖传的那块玉佩!”潘鸢笑呵呵地开口道,之前他对于裴峰这种摆烂的变现是很深恶痛嫉的,但现在结果就摆在眼前,裴峰那近乎变态的表现以及面对质疑时从容不迫的态度,都让潘鸢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啧啧,没门,你可别想打我那玉佩的主意。”尽管老王觉得裴峰可能是运用了投机取巧的手段或者是单纯依靠运气留存下来,但他还是不敢跟潘鸢打赌,毕竟潘老爷子就算输个百八十万也无关痛痒,但他可就不一样了,更别说那玉佩是他们家祖传下来的宝贝了。
潘鸢似乎早就预料到老王会是这种反应,只是拊掌笑了笑,不再和他辩论。
“下面,我说一下第二场比赛的规则。这一次不需要你们分辨宝贝的真伪了,我会派人如同刚才一般再端上来十五件藏品,你们要做得很简单,在第一时间找出最贵的一件,谁找对了便是这一次比赛的冠军,如果两人选了同一件,先发言者胜出。”
潘鸢拍了拍手,原本桌子上面的藏品立刻被人撤下,另外一批盖着红布的藏品被端上了桌子。
当红布被掀开后,所有人全部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十五件宝贝,相比于刚才那批,这批的质量要好上太多,裴峰打眼一瞧便知道,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个去买恐怕都能五十万起步。
“我知道了!”一个名为沈信之的老者缓缓站了起来,伸手拿起了一副象棋,言行之间尽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副象棋是明代宫廷皇帝所用,三十二枚棋子都是用最顶级的金丝楠木制成,就连棋子上面篆刻的文字都是出自于当时的宫廷书法大家之手,这副象棋无论从材质,工业,还是时代背景都已经到达了巅峰,我觉得全场最贵非它莫属。”
沈信之环视一圈,当眼神经过裴峰的时候,却带有一丝挑衅的意味,他和刚才指控裴峰的老者是好朋友,他想要为这个老兄弟出头。
见到这一幕,裴峰也站了起来,伸手鼓了鼓掌。
“我建议沈老先生多看看历史书,补充一下自己的文化底蕴。”裴峰笑着开口道,“明朝象棋上面的炮都写成包,到了清代才改成炮字。”
裴峰随手捡起了一个炮,给在场的众人展示了一遍,裴峰接着开口道:“所以说,这副象棋必然不是明物,按照我的分析,应该是清末的产物。”
裴峰解释完毕,沈信之顿时脸色铁青,他有些太过急于求成了,也并没有仔细观察,没想到现在竟然被裴峰反将一军,而且发言错误,也就说明他彻底失去了争夺冠军的机会和资格。
就在沈信之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裴峰却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小刀,手起刀落,顺着象棋棋子的中线就切了下去,竟然直接将本来完整的
棋子被撬成了两本。
“这副象棋最大的价值并非在你所说出的那几个点上面,而这这里!”裴峰将已经被开肠破肚的棋子举了起来,一块如同羊脂一般细腻光滑的方形美玉正镶嵌其中。
“外圆内方,自藏乾坤,就凭借这门精妙至极的镶嵌手艺,这副象棋就值个七十万。而且玉是上层的和田玉。此玉晶莹,内有虹光萦绕,映的满室皆辉,是一块上佳的“虹光璃玉”,算上玉石的价值,这象棋的最终估价就是百万左右,市场价格会有轻微的上下起伏但也绝对不会超过五万元。”裴峰停顿了一下,接着开口道,“百万的价格,绝对算得上是顶级收藏品了,但在十五件藏品中想要称大王,却是远远不够的!”
裴峰放下棋子,沈信之却是一个踉跄,若不是后面有椅子挡着,恐怕要一屁股摔倒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