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延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这样绝望的哭。本来,他应该转身就走,毕竟他跟这位不对付,可脚居然定在原地似的,好半天动不了。
即使这一带住客矜贵,行人稀少,但就这样坐在路边哭实在不像样。
一直到明煊恸哭声小了些,他说:“哎……”
明煊果然早已察觉他在,听见这一声,略微抬起脸庞,双手托住额,手指插进浓密黑发中,“你来看我笑话?”
童延:“……”那也得你有笑话给人看。
而明煊依然低着头,像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短促一笑十分辛酸,“对啊,我就是过界。明明一开始就是我替他出气,他捧我这么简单,是我自己把路走岔了,可这又怎么样?是我蠢?”
童延:“……”一早就说好是买卖,居然还能这样拎不清,可不就是蠢?
“十年……我跟了他十年!十年,狼都能养熟,何况我还是个人。人心都是肉长的,不由己啊,要热,要朝他身上贴,我怎么管得住?他对我……那么好。认识他那会儿才十九,现在快三十了,我有一半是被他养大的。”
明煊声音沙哑,似乎已然力竭,“十年……大梦一场。”
童延心尖泛起一阵彻骨的凉,只觉一刻也待不下去。
他拔腿就走,慌不择路,转身一下撞到冰凉的铁门上,接着也顾不上额头的闷痛,一把拉开小门,仓皇地跨进院子,一秒也不耽搁把门关上,按得严严实实。
那十年方醒的大梦终于被他关在门外,童延这才长出一口气。
这一晚,直到童延睡下聂铮也没回。
次日,他有个节目在两小时车程外的临市录,童延出门早,来接他的是小田,童延留心问了句,才知道郑总监请了假。
等到天光大亮,他给聂铮打了个电话,也不好直接戳人疮疤,只能日常问候似的说两句。这一问,才知道聂铮也出了门,人在西山那一块儿,童延大概猜到聂太太可能被送到那儿疗养。
不得不说,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人过问女魔鬼的安置问题,实在是聂太太的福,她疯子似的脑回路,害了多少人。童延都没敢想聂铮现在是什么心情,摊上这么个妈,不管不行,管了,简直是颠覆自己一贯的处事原则。
这晚他深夜才回,到家时聂铮已经睡下了。
接下来他有几天的休息时间,就打算在家跟聂铮耗着了。谁知,翌日早起,没见聂铮,他问了下女秘书,这才得知,聂铮自己开车出了门,这天打算出海清静一天。
这节骨眼上出海清静,自然还是心里不好受,童延忙问:“就他自己?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女秘书说:“二十分钟前吧,你别担心,聂铮情绪消化能力很强,遇上这种事也未必需要人安慰,给他些安静的空间就好。”
这就是不是情绪消化能力强的事儿,关键,聂铮现在心里不好,还得单独把自己放在一边儿,这孤家寡人的架势,他只是想着,心里就过不去。
童延可不管成熟男女嘴里的空间不空间,反正他也不怎么成熟,问了下聂铮从哪出海,立刻飞奔出门,在路边打了辆车,对司机报了个地址,说:“麻烦您开快点儿。”
司机立刻把车开出去,从后视镜看他,“哎?你是不是那谁?电视里在播的那什么片子来着?”
童延心急火燎地说:“我没上过电视,您认错了。”
他知道聂铮的游艇泊在哪,刚才那一问也只是确认。这是周一,幸亏时间早,还没到交通高峰,司机找了条人少的路,一路开到了不违章的极限速度。
车上,童延想给聂铮打电话,可发现自己手机没带,又没时间回去取,只能作罢。
万幸的是,聂铮自己开车,从来不追求速度。童延到码头时,远远望见跟他有一夜之缘的那辆游艇还停在栈桥尽头。
他踏着栈桥厚实的木板狂奔过去,近些,看见男人高大熟悉的身影已经立在甲板上,不顾一切地放声大叫,“聂先生——”
聂铮本来背对着他,此时,突然回头。
童延用冲刺的速度风驰电掣。到船身旁边也没收住脚,这时,他终于看清男人脸色的惊愕,聂铮离他不到十米,他抬腿飞跨,人落在船尾,脚下有些晃荡,但心里踏实了。
聂铮人站在阶梯上,依旧愕然,但还是对他伸出手,“你怎么来了?”
他为什么来,这简直是明知故问。
但上了船,童延才发现女秘书嘴里的“聂铮自己出海”是什么意思:出去散心的的确只有聂铮自己,但船上还有俩工作人员,一个人驾驶员,另一个应该是安保。总之,套聂铮身上,这“独自”的概念跟别人不一样。
那两人见他闯上船,神色各异。童延打着陪伴孤家寡人的主意来,到场却变成了蹭着出去游玩,难免尴尬。
但要是能被这点尴尬难住那就不是他,因此,他的回答很简单,“带上我。”
拔锚起航,他跟聂铮去了船头。
聂铮这天还真是出海的打扮:带领子的短袖上衣配着条浅褐色帆布短裤、白底的帆船鞋。一副飞行员款式的墨镜把俊朗面容所有能称之为情绪的细节都遮住,十分冷峻,充满距离感。
童延没有准备,只能光着脚上去,太阳镜也是聂铮给他的,大日头底下,船身一体的白,不遮一遮,眼睛的确晃得难受。
聂铮还在他头上扣了顶渔夫帽,连防晒油都递到了他手上,“涂这个。”
做完这一切,聂铮视线没在他身上多留,转而眺向阳光下的海面。
男人所有行为看起来都正常,但童延就是知道,聂铮心里依然不好受。
童延捏着防晒油瓶子在手心颠来倒去,听了片刻的海浪声,对身边的男人说:“公司的事儿,你没错。”
按他的理解,为把老聂送回家养老,聂铮也算是费尽心思,但刚品尝到胜利果实,当儿子的却突然得知,家里的纠葛,亲爹一开始也是受害者,聂铮能好受才怪了。要不,聂铮为什么没急着去办股权转让手续。
男人利落的短发被海风掀起来,露出光洁的前额,没转头正面看他,只是脸朝他的方向微微偏了下。
有些事说过了没人性,老聂的确是惨,惨在哪?去世的那一位,跟老聂一块儿长大,还被宠得比老聂本人更像少爷,就算不提什么爱不爱,那人也算是老聂的弟弟,亲人被人害死,老聂性情大变,耍手段报复,童延完全想得通。
但这不是重点,童延想了想,说:“反正,云星由你当家,算是众望所归……公事是公事,你没来之前,老聂纵着明煊横行霸道,公司就连二线艺人日子都不好过。老聂的确苦大仇深,但这些人都是指着出头才跟云星签约的,来了,却一直被打压,他们做错过什么?他们多无辜。”
老聂报复聂太太不算事儿,混吃等死也全凭自己愿意,可一码是一码,既然公司都办起来了,对投其麾下的众人完全不负责任,这就是错。老聂仇恨难平,但冤有头债有主,拖累不相干的人,算是怎么回事?
有这样开玩笑似的董事长,江山易主是迟早。如今,怎么怪得了聂铮。
童延把这道理又在脑子里过了一次,这次理得更顺,“不管怎么说,他弄出的烂摊子,你在给他收拾,”见聂铮没出声,伸手扯了下男人的袖口,“我说的,你明白?”
聂铮侧头瞥了眼童延的手,很淡地笑了下,“我知道。”但转瞬,嘴唇抿得更紧,眼光放空,落在更远的海天交接处。
聂铮并不觉得自己入主云星是错,在商言商,他这个行为符合竞争准则。
眼下,心里过不去的是,他入主云星的初衷。
他确实本身就有投资影视业的打算,这是两年前就定下的计划,区别只在于从哪入手、怎么做。他为什么会挑云星?一来,他也是聂家人,人脉就是资源,从这儿开始,他更好入手,背后的利益关系更好理顺,前景也更有保障。
再往下推,他为什么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出手?如今反思,聂铮不能否认自己对父亲恨过。
他回国前,对女儿已经全然失望的外祖父欲言又止地扔给他一句,“你回去……如果能,照顾照顾你妈妈。”于是他就按自己的方式“照顾”了,他是带着倾轧的心思靠近老聂的,即使他母亲再不可理喻,在他的潜意识中,老聂的放浪荒唐是造就这一切的本源。
可如今真相就在眼前,他母亲才是罪魁祸首,单凭一己之私,出手就毁灭几位无辜者的人生,下地狱也不委屈她,可他竟然武断地偏向这个恶魔。
想到什么,聂铮侧过脸瞟一眼身边的大男孩儿,随后,眼光又回到远处起伏的海面,“以前,我让你整夜抄八荣八耻,你抱怨过我吗?”
童延浑然不知聂铮为什么问起这事儿,讷讷答,“你那不是为我好吗?”
“但本质是压迫。”聂铮声音很沉。不管他初衷是为什么,以当时的情形,他开口,童延就不能不做。
童延完全摸不清聂铮出于什么旧事重提,但这事实在没什么可抱怨,憋屈吗?当时还真有那么一点,可是童延越往前走,越知道是什么叫阶层,他不管不顾地闯进一个自己本来够不着的圈子,不憋屈才是怪事吧。而且遇见聂铮,到现在他占了多大便宜?不管以前如何,他还是比大部分人幸运吧。
因此,童延笑了声:“什么本质是压迫?你给我饭吃,给我饭吃的都是好人。就算你今天杀了人,我关心的当然是为什么,就算我心眼偏到胳肢窝,有哪说不过去?”
聂铮眉头拧得更紧,童延的思维非常简单,简单到甚至可以凌驾是非,这不值得提倡,可是,童延有一句是对的,总得先把弄清原委。
聂铮手撑着船头,跳下去,见童延立刻转头作势起身,说:“我去打个电话,十分钟后回来。”
这就是让童延别跟着,童延听话,留在了原处。
而聂铮则一直走到船尾,到露台落座,这才摸出手机。
这通电话是打给他外公的,说到压迫,聂铮的心结是什么?当年,他母亲犯了那么大的错,聂家收养的一对子女,一个生离一个死别,老聂居然无处申冤,因为什么,赵家势大,这是受压迫。
这些天,聂铮一直没跟他外公联系,他没想到自己也有逃避现实的一天。
电话拨出去,听见外祖父在那边问:“你母亲怎么了?”
聂铮说:“我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能嫁到聂家。”
赵老像是一愣,“你都知道了。可是,聂铮,不怪我心狠,宠坏她又不管她。她做了什么事?她毁了聂家一对儿女,我把她关回来,她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又跑出去贴着你爸爸,她已经丧心病狂了,那就由着她去,我不否认,当时同意她嫁,就是把她交到聂家人手上让她自己还债。”
聂铮也怔住了,赵老完全误解了他的立场。
老先生越说越激动,“人总该敬畏因果,就算她是赵东流的女儿也不能幸免,这点你应该明白。可尽管是这样,她刚嫁过去那会儿我还是心疼她的,那时我还希望她能改过自新,派了几个人跟着她,不想让她一下吃太大的亏,可每一次她都能让我更失望,你四岁那年,我亲自到内地,因为什么?她弄邪术养小鬼咒聂家养女的孩子。”
“她是你妈妈,以前,这些事不方便让你知道,我让你看顾着她也就是冲着一份血缘。你回去,我想着她被磋磨了三十年,也没拦着你插手云星,我跟你对她都仁至义尽了,事实证明,她不值得同情,不值得拯救,更不值得你为她来质问我。”
聂铮心情依然沉重,可是心头大石终是去了一块,虽然赵老会错了他的意,可老人家的态度很明显:即使心里对小女儿过不去,当年也没有不分是非地以势压迫聂家,这点已经足够他欣慰。他不得不承认,眼下,他真是害怕另外一个亲人在他面前面目全非。
也是,要是他外公真出手,聂母这三十年的日子不会是这样,是他一时受得冲击太大,想岔了。
聂铮说:“没有,您误会了,我没有质问的意思。”
他打完电话时,童延已经回了舱里,男孩站在他面前,上本身光着,头发还会湿的,显然是刚洗完澡,也是,童延清早那一路狂奔,着了一身的汗。
这会儿再看见聂铮,童延有种很难说清的感觉,他觉得聂铮步子轻了许多。
但笼在男人脸上那团乌云还在,童延心里那叫一个犯愁,他不会宽慰人,这特么得说点什么,才能让聂铮暂时高兴起来。
哦,对,刚才他只说了公事,还有私事,聂铮这次是确认了自己爹不疼娘不爱,甚至确认了自己连出生都是算计。想到男人两三岁时的雪地,童延心口又一阵刺痛。
于是,他在窗口坐下,等聂铮在他身边坐稳,说:“聂先生,这周末,我们再去看看夏奶奶吧。”
即使你的父母混蛋,但这世上还有关心你的人。夏奶奶当时可是在女魔鬼的铡刀下,给聂铮要出了一条生路。
童延没好意思提自己,毕竟论照顾,他和聂铮谁照顾谁,他哪来的脸对聂铮说关心。
聂铮很快明白了童延的意思。他其实对自己的父母缘是不太在意的,有夏姨和赵老先生在,他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
聂铮十分清楚,要不是记挂他,童延不会跟来。既然都来了,不管回去还有多少事等着他们,他就权当度假。
斜一眼男孩儿落在茶几的防晒油,“海上风大太阳烈,待会儿涂了再出去,要不晚上脱皮了可别叫疼。”
童延惯会顺杆爬,一见男人脸色松快了些,把防晒油往男人手上一塞,往旁边床上一趴,“你帮我,我涂不到。”
聂铮心想出去也不一定要打赤膊,终究还是起身,到床侧坐下,拧开瓶盖,倒了些在手里,侧身抹在男孩的背上。
男人的手掌皮肤粗糙,涂抹还有力度,童延立刻舒服得像只猫,哼了出来。
果然,他撒娇卖痴是对的,很快,听见男人带着丝笑意的声音传来,“那么舒服?”
童延又哼哼,算是回答。
接着,男人的手顺着他的脊背往下,到了腰杆,三两下揉搓,童延身子立刻像是过了电,一阵酥麻过去,血全奔涌到了一处。
天!这青天白日的。胡乱硬个什么?
但透过防晒油浅淡的香,男人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充盈在他鼻腔,童延眼神瞥过去,正好看见男人被绑在薄薄布料里依然雄壮有力的胸肌,身子底下更热了。
男人手在他后腰上又一用力,他张开嘴:“啊……”
此时,聂铮手收了回去,“前面你自己来。”声音有些沙哑。
童延哪能起来?他浑身现在只有一个地方能起来,他闹了个面红耳赤,但被脑子里头一股斜劲催着,还是翻了个身,胳膊肘撑着身子侧对着聂铮。
聂铮一看,眼神更暗:男孩赤着的上身,白皙的胸口蒙上一层粉红。童延眼光带水,撩人而迷离,分明是已动**的模样。
这下聂铮也热了起来,人在旅程中,只有他们的房间,他这个喜欢男人的男人,和看起来很可口的大男孩。
他是该控制自己的,可眼下好像又控制不住,聂铮俯下身,指腹摩挲过男孩白皙的脸颊,“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聂铮眸色很深,但眼神还是迷惘,童延知道男人想上自己,也依稀觉出男人还在挣扎,虽然不明白这挣扎到底为什么,但要是做点什么慰藉这个不得意的男人,他心里一千一万个愿意。
呸!明明他自己也想,于是,在男人的手收回去之前,童延紧紧握住男人的手腕,脸贴着聂铮温热手掌蹭了蹭,“知道,我忍不住。”
没关系,聂铮闷骚没关系,他抖骚就可以了。
他把男人的手拉到自己身下,毫不遮掩地暴露自己此时的尴尬,“你看,我这一个月总这样,发情发得艹狗的心思都有。”
聂铮上次是不是说过,让他把自己当做长辈看待,童延完全摸不清这长辈的尺度多大,但有一点是清楚的。
他看着聂铮的眼睛,硬抠出几分委屈,“外头那些人都以为我跟你是那种关系,我要是真忍不住把谁乱了,人家得笑话你头上泛绿,那多不好。”
聂铮心里燃着一团火,胳膊撑着童延耳朵旁边,抚开男孩儿的头发,沉声说:“哦?你在外面想乱谁?有对象?”
童延急忙摇头,“没,我就这么一说。”开玩笑吧,别说真没有,有也得是没有。
聂铮身下涨得快爆了,但居然还有些想笑,童延这是在哄他上床?
童延这样,就像是只小狐狸冲着天上的鹰隼挑衅,你下来吧,我给你吃肉。
他捏了下男孩儿的下巴,“真乖。”与其同时,还落在地上的一条腿也放上了床,在床边面对童延侧躺下来,让男孩头靠在自己臂弯。
接着,注视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手顺着童延精实的小腹缓慢往下,被他触碰的那一刻,童延软软地叹出一口气,窝在他怀里的身子,立刻紧绷起来。
虽然他们做过两次,但勃起的**被男人粗糙温热的手掌握住,童延还是叫出声来。
舒服,**……或者还可以用别的形容词,但他脑子空空,一时也想不出了。
童延窝在聂铮怀里,张嘴,大口大口地喘气,觉得自己多就像是被晾上岸的鱼。
不,这是个什么破比喻,他分明像是只被抚慰着的猫。
聂铮一直安静,手环握住他的要害,有力而快速的上下套弄,沾了顶端溢出的精液,喝着撸动的频率,童延听得到皮肤和液体快速粘连又快速分开,那声音他只在自慰时听过。可别人的手,跟自己的手又不同,童延舒服得浑身直哆嗦,可又好像不够。
这时候,他洗澡后刚换上不久的沙滩裤已经蹬了,浑身上下赤条条的。喘息中,童延抬眼看了下男人,聂铮的颜色像是黎明前沉在靛蓝中的苍穹,依然平静,只是鼻息相当粗重,他的耳朵抵着男人的胸膛,能听见男人心跳如鼓。
他知道聂铮有**,只要聂铮喜欢男人,只要聂铮生理功能还正常,这个时候,就不可能没有**。八壹中文網
童延放肆享受男人的抚慰,同时,胳膊伸到聂铮身前,把男人的上衣下摆掀上去,露出坚实的腹肌和震撼过他的健硕胸膛。
他嘴唇落在那被强健肌肉绷紧的皮肤上。
顷刻,男人呼吸更重,给他**的那只手也更加用力。
童延叹息出生,“啊……”笑意不减,接着,又凑向男人的胸,用牙咬,用舌舔,舌尖绕着硬的像是石头的褐色**,打着圈地逗弄。
聂铮还是那样的神色,只是喉结上下浮动,而后,低头,凑他耳边,带着他的眼光朝下看,真像是个观察他成长的长辈,“你长大了。”
前一次聂铮清醒那回他就是没硬,硬起来向来不小,童延垂眼望去,他小兄弟精神抖擞,蘑菇头被聂铮揉的油光锃亮,他对自己尺寸还是有自信的,虽然跟男人血统造就的大小比不了,但碾压大批同胞完全不是问题。
不对,聂铮应该是在分散他的注意力。虽然被男人的手套弄得快感如潮,童延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把男人上衣掀得更高,嘴唇再次朝着男人胸膛凑过去,同时,手顺着男人的胸口往上游移。
掌下肌肉坚硬有力,他当真艳羡,当真爱不释手。像是膜拜又像是赏玩,他手掌缓慢地抚上了男人的肩,“啊……”
**来得非常快,几乎涨爆身体的体液喷射出去的那一霎,童延脑子彻底变空,连脚尖都绷直了。
连着射了好几波,这一阵空茫过去,他软倒在男人怀里。
聂铮的嘴贴着他的额头,眼光深得几乎把他吸进去,“还馋?”
本来男人的不应期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万念俱空。但童延不服啊。妈的,他都射过一回了,连件衣服都没给聂铮扒下来。
不是,在今天之前,他们已经做过两次,那两次,他都没能把禽兽的衣冠扒下来,聂铮上他,当真是只扯下了裤子。
虽然手脚无力,童延侧身挣扎起来,等男人用纸把手上的精液擦干净,硬掀起聂铮的上衣,“脱了。”
聂铮笑了,但也笑的纵容,就这样纵容他把自己上衣扒下去,翻身,把他压到了床上。
男人坚硬的肌肉紧紧贴住他的身子,勃发的雄性荷尔蒙交织磨蹭,隔着男人的裤子,童延都能感觉到那根火热坚硬的棒子抵着自己的大腿,眼一眯,笑了,手顺着男人肌理分明的腹肌往下,勾住了裤腰。
正在此时,聂铮放在床头的电话响了。
谁这么没眼色?
聂铮向来是理智的,就到这个时候,箭在弦上,依然保持了一贯的理智,拿起电话看了眼,接着,胳膊撑在童延头侧,就这样从上而下对着童延的眼睛,按下了接听。
童延压根想不到男人怎么就这么绷得住?难道是他太没魅力?想着,手没伸进男人裤腰里去,而是隔着一层布,握住男人粗壮的性器,从上而下,再从下而上,来回摩挲。
那东西体量惊人,下头坠着的火药库沉甸甸的,无一不在昭示男人的强壮,童延不知道自己头两回是怎么吞下去的,又是怎么弄到底的。
被他揉弄,此时,聂铮眼色陷入无边深沉的墨蓝中,那墨蓝中似乎有腾着火焰,灼灼的烫着他的眼睛。可说话节奏还是相当平稳,“不用,你先做好报表,具体程序等我回来再讨论。”
这就是要挂电话的节奏?
童延突然起了坏心,挪开手,趁男人不备,朝大床边沿蹭了些许,手撑起身体,作势遁逃。
可他靠边的那条腿还没落地,肩膀立刻被男人按住,一条有力的腿挪到他身侧,挡住了他的去路。
“行,就这样,再见。”聂铮强扳着他的肩,把他翻了个身,让他趴在床上,而后,他身子被一副强壮的身体压住。
童延眼看那手机被摆到一边,心跳越来越快,清算的时候到了。
聂铮手从他腿侧一直摸到腰杆,呼吸吹拂在他耳边,“去哪?恩?”
童延笑起来相当狡黠,“什么?我哪也没打算去。”
接着,身后传来皮带卡扣解开的金属碰撞声,聂铮的腰腹和腿都离开他的身体,一阵衣物窸窣声后,又稳稳压回垫褥,身体再次触碰就是完全的**相对,那粗壮的硬物抵住他的大腿时,童延甚至能感受到后退皮肤被男人小腹下的毛发压得刺刺的痒。
那一只宽厚的手掌落在他屁股上,一只抚到他两股间,聂铮呼吸粗重,但询问还是绅士似的彬彬有礼,“可以吗?”
到底年轻,童延顿时又硬了,开口时语气虽然痛快,但声音有些变调,“来啊。”
几个枕头叠起来被男人一起叠起来,塞到他身下,让他趴住。仍在床头的防晒油再次被聂铮拿走,没一会儿,童延只觉股间一阵冰凉,随后,男人的手指闯入他的身体,脆弱的内壁被那手指打着圈地开拓,童延咬住牙,还是哼了声。
那指腹在他身体里探索推送,由浅及深,像是在找什么似的,突然,身体里某一点被另一个人的皮肤刮擦,瞬间触电的感觉的,童延浑身一颤,“嗯!……”
聂铮的声音嘶哑异常,但探索他的频率依然不疾不徐,反复摩挲那一点,“是这儿?”
这样的力度显然是不够了,童延硬是憋出了点哭腔,“换家伙上我。”
动作一直淡定的男人,速度加快了些,接着又推进一只手指,不久,又推进了第三只。
童延是个急脾气,身体空虚难耐,只恨不得狠狠来一场,“来啊!”
聂铮嘴贴着他的脖子,亲了下他耳边的红痣,“听话,马上给你。”
话音刚落,手指从他身体里撤出去,男人粗大性器的饱满圆头用力抵入他的身体。饶是有扩张,就算他饥渴,身体被最大限度拓开时,童延还是倒嘶了一口气,浑身肌肉都绷了起来。
此时,男人浅浅抽送,没在往前,另一只手伸到他悬空的身下,握住他发泄过一次又重新激动起来的东西,套弄几下。
童延又疼又爽,“恩……”
与此同时,身体里的硬物猛地撞入,一入到底,身体都要被顶穿的错觉让童延再次高亢的叫出声来,“啊……”
接着就是最原始的律动,他跪趴在床上,抬高的屁股迎接男人的侵犯。而男人彻底扯掉了绅士的外皮,从一开始,就是野兽的速度和力道,一下下把自己夯进他的身体。
童延开始只是疼,到后来,疼里头又缓慢滋生出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快感。他很直接,舒服了就叫,可男人在他身后始终一言不发,把一身蓬勃的精力全部集中在那一点。
整张床都在晃动,童延呻吟不停,声音软的不像是他自己,男人的汗水抖落在他身上,他转头,见聂铮那双眼睛彻底失了惯常的冷静,眼神灼烫到疯狂,立刻伸手去攀男人的脖子,可胳膊刚伸出去,就被男人攥住。
应该说是,聂铮一手钳住了他的两只手腕,强势的给他压在头顶。接着,滚烫的嘴唇贴住他的颈侧,用力地含吮。那里本来就是童延的敏感带,童延脊背又是一阵酥麻,身体里的渴求更甚,但男人蛮横粗暴的动作,瞬间填满他的身体,快速的抽出,撞入,抽出,撞入,童延叫的更加癫狂。
那一点被男人反复摩擦,再次射精的时候,童延感觉自己都被聂铮撞击着挤出来的。这种**跟刺激性具获得的**又不同,更加彻底,更加**蚀骨。
等聂铮开始在他身体里喷射的时候,冲刺一般的动作几乎把他身体撞散架,男人射了好几阵接结束这一场暴风雨似的**。
酣畅淋漓的交换过去,房间里只有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聂铮趴在他背上,亲了亲他的脖子,“累?”
童延浑身像是被抽了筋似的,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转过头嘴硬地说:“你更累吧?”
聂铮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