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知道我讨厌,为何还要这么做?”
季盏白挥挥手:“算了,不提那些,都过去了,我扶你回房。”
季盏白很想让容漓吃解药,容漓却回答他没有解药,而一切毒药在容漓身上的特征都与常人不同,脉象也不同,季盏白根本不知道解药该如何炼制。
容漓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季盏白清楚,容漓就是受再严重的伤,也不会吭一声,以至于原书中那场大战,容漓其实差点死了,却跟没事人一样,之后还跟萧开麒闹得很不愉快。
“为师不能替你减轻痛苦,容漓,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无谓之事,如果你再这样,便不是我教出来的徒弟。”
“师尊不要我了吗?”容漓抓住季盏白的胳膊:“师尊别不要我,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种事了,弟子发誓。”
季盏白见容漓脸上全是汗珠,用手帕帮他擦了擦:“你别急,没说不要你,只是你这么做,让我如何面对阿宁?就算阿宁不计较,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他很愧疚,容漓是他的弟子,不管容漓做什么,都连带着他的一份,容漓伤了许泰宁,跟他伤害许泰宁是一样的。
“不说了,你也别想那么多,我可以原谅你一次、两次,可是人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错同一件事,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为何非要在这件事上执迷不悟?”季盏白拍了拍容漓的手背。
“想来你这两日也不能好好休息,好好思考一下为师说的话。”
容漓低下头:“弟子明白了。”
季盏白知道容漓是因为小时候的遭遇,所以对他特别依赖,不希望他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就像小孩子抢糖吃一样,在容漓眼里,他就是容漓唯一的那块糖,可许泰宁却有很多块糖,容漓自然不愿与人分享。
可他终究是个人,也需要有正常的交流,季盏白柔声道:“放心,为师永远都不会不管你的。”
就算容漓仍然不许他与别人亲近,季盏白顶多是与容漓拉开距离,或者不再认容漓这个徒弟,但容漓遇到危险,他还是会相救,容漓受的伤害已经够多了,他希望容漓能开心一些。
“你只要不做错事,我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真的?”容漓脸上的笑容看不出喜怒,却让季盏白感觉真实,容漓笑起来很好看,就像是天使一样,可同样的,容漓很少真心露出笑容。
季盏白揉了揉容漓的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倒是你,一次次叫为师失望。”
“师尊放心,弟子不会再让您失望了,也绝对不再让您担心。”容漓握紧季盏白的手,只要师尊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便什么都不怕了。
“但是师尊要一直陪着我才行。”
“说好了。”季盏白继续给容漓擦汗:“很疼吗?疼的话别忍着,喊出来会好一些。”
“弟子不疼。”容漓摇摇头,目光一直在季盏白身上:“只要有师尊在,弟子便不疼。”
“就你会说话。”季盏白叹了口气,他又不是止疼药,怎么会不疼?
“为师就在这里陪着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开口。”
容漓听季盏白说要陪着他,彻底放了心,他就是怕季盏白跟许泰宁关系太好,他毕竟是晚辈,以前师尊身边发生的事,他没有参与,很害怕许泰宁对师尊有什么想法,只要许泰宁不插一脚,他就不会再做什么。
不过经过这件事,许泰宁恐怕已经猜出他的目的,没有人会像师尊这么反应迟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许泰宁没说出来,但这对他有利。
“师尊也累了一天,陪着我躺会儿吧。”容漓往床内靠了靠,给季盏白腾出一个身位。
季盏白确实很累,今天先是赶了半天路,之后又遇到各种各样的事,尤其是容漓给许泰宁下药,这让他很难受,就像夹在母亲与女朋友之间,快成了夹心饼干,季盏白没跟容漓客气,和衣躺下。
“师尊让我拉着手睡好不好,这样能减轻一些疼痛。”容漓低声道。
季盏白转头看着容漓:“拉手转移注意力?你倒不如起来去练剑,注意力就都到了剑上。”
两个大男人拉什么手,腻腻歪歪。
“可是以前师尊都让我抱着睡。”容漓委屈道:“拉着手,我的心思就不会全在疼上,师尊帮帮我吧。”
“那时候你还小,再说那个时候不是因为害怕才抱着?现在你都长大了。”季盏白道,小孩子才需要抱着寻求安慰。
容漓咬唇:“弟子只是想转移一下注意力,没有要抱着师尊,师尊的手总是很凉,我身体里热的就像被火烧一样,抓着师尊的手,或许就没那么热了。”
容漓都说到了这份上,季盏白再不让他拉着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无奈只能伸出手,容漓刚要拉住,季盏白突然想到什么,把手伸向自己的腰带。
这么快就要投怀送抱了吗?
容漓很诧异,师尊应该没这么快开窍才对,但容漓还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季盏白,直到看见季盏白摘下他腰间的玉佩。
“差点忘了,我这里有天山灵玉,你戴着或许会好一些。”
容漓的脸顿时耷拉下来,季盏白皱眉:“你不喜欢?”
“不用了,师尊比我更需要它。”容漓摇摇头,想象太美好,他真的以为师尊要怎么样呢。
季盏白拍到容漓手上:“说实话我现在根本需要它,以前是因为修为低,所以控制不住神火,现在完全没问题,今后就交给你吧。”
他留着天山灵玉也没用,将来容漓若是能收服神火,这天山灵玉就能帮大忙。
有天山灵玉在,容漓的情况确实好了不少,季盏白也安心睡了过去。
等季盏白睡着后,容漓小心翼翼的挪动身体,季盏白是正对着他的,胳膊也朝向他,容漓就像钻进季盏白怀里一样,明天醒了,师尊也无可奈何,肯定是认为自己睡觉不老实。
容漓心满意足的窝在季盏白怀里,想着今天的那个吻,尽管师尊不觉得那是吻,但容漓已经深深刻在心底,不管过了多久,师尊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花香味,唇齿间也都是那种味道,师尊的唇比他想象的还要软,容漓心里痒痒的,他想再尝一次那种味道,只是——
算了,师尊还是醒着的时候比较可爱。
他喜欢看季盏白脸色涨红的样子,更喜欢看季盏白瞪着他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只要一想,容漓就控制不住嘴角翘起的弧度。
季盏白陪了容漓三天,由于容漓什么也不表现出来,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容漓好没好,总觉得容漓还在承受痛苦,直到第四天,许泰宁实在看不下去了,死活不让季盏白再陪着容漓:“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才傻,再乱说话我就告诉谢师兄,让他来治你。”季盏白道。
鉴于容漓道歉态度良好,又拿师徒关系发誓不再对许泰宁下手,许泰宁便原谅了容漓,只是还有些戒备,听到谢沉的名字,许泰宁立即炸毛:“你提他做什么,没得晦气!”
谢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自己很忙,又每天会来桑园报到,每次都待上半个时辰才离开,许泰宁疯狂翻白眼,想把谢沉气走,奈何他眼睛都快抽搐了,谢沉还当看不见他一样。
“你做什么总是这么敌视师兄?他后来不是挺好的,也没再找过你。”季盏白问道,许泰宁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啊!
许泰宁冷哼:“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不想看见他,看见他我就会难受、头疼、恶心想吐。”
“你这倒像是怀孕的征兆,难不成你一见到他就怀孕了?”季盏白看到远处的身影,故意逗许泰宁。
许泰宁白了他一眼:“去你的,连你也拿我寻开心,我那些收藏全被他给毁了,我连说他几句都不能说了?”
“能,当然能,只不过某人现在就站在你身后。”
许泰宁连忙回头,见谢沉正冰冷的看着他,立马跳到季盏白身后:“白白救我!”
这人走路果真没有声音,太可怕了!
谢沉没有理会许泰宁,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季盏白:“你让我找的东西,记着只能自己看,不许外传。”
“知道了,师兄放心。”季盏白找谢沉要了几个炼丹的方子,学会这些,以后他可以自己炼制一些丹药。
其实季盏白学过,但只是皮毛,朴苍本有意把衣钵传给季盏白,奈何季盏白太佛,什么都不想学,于是便搁置了,他现在想学,谢沉自然没有意见,还会倾囊相授。
作为季盏白的徒弟,容漓也有学的资格,所以谢沉那些话,是说给许泰宁听的。
许泰宁躲在季盏白身后,虽然害怕,但还是忍不住叫嚣:“你以为谁稀罕你们家东西啊,这种方子我们龙泰多得是,各种宝贝都有,我才看不上你这些呢!”
“许少爷看不上,是我观的荣幸。”谢沉淡淡道。
许泰宁指着谢沉的鼻子说不出话:“你……”
谢沉为什么偏要跟他对着干!
“你等着,等我离开这里,再也不会来烛龙观了,死也不来,你就是请我,跪着求我我都不来!”许泰宁哼道,他真是讨厌死这个地方了。
谁知他说完,谢沉脸上竟然浮起一丝笑意:“还望许少爷说话算话。”
许泰宁恨不能直接扑上去与谢沉拼命,但想着这是人家的地盘,等谢沉什么时候到了龙泰,他绝对会“好好”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