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转眼之间就到了九月份。
金雕山的一切项目都已经结束了,黄海洋已经带着工程队离开了山河县。
工程结束本来应该是一件大好事,可是张玉武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就在张玉武欢送黄海洋离开之后,便收到了莲花村村支书打来的电话,称露露的母亲已经走了。
张玉武和杨明远连忙驱车赶往了莲花村露露家,街坊四邻都已经去帮着忙活丧事了。
一进露露家的门,就看见了躺在炕上的露露妈。
此时,露露妈已经穿好了寿衣,并不像别的癌症病人一样走得很痛苦,而是走得非常平静。
看得出来,露露妈是因为安排妥当了露露,没有了什么牵挂才平静离开的。
莲花村的村长叫安国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憨厚人。
在之前,张玉武就已经和安国生提起过要暂时照顾露露的想法,得到了安国生的支持。
毕竟,这是为村委会减轻了一定的负担。
“张经理,人刚走两个多小时,我已经派人去市里买料子了。”安国生对张玉武说。
所谓的“料子”,其实就是棺材。
按理来说,人死之后是要进行火葬的,但是在山河县这样的偏远地方,土葬一直深入人心,根本就没有几个火葬的。
因为,村委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眼,能土葬就尽量土葬了。
此时,露露腰间系着白布,趴在炕沿上痛哭不已。
杨明远站在一旁,轻轻地摩挲安慰着露露,想要说点儿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就这样,张玉武和杨明远在露露家里张罗露露妈的丧事,一直张罗到了第二天上午出殡,这才收拾一下东西,带着露露回到了园区。
回到园区之后,张玉武将露露带到了杨明燕面前,对露露说道,“露露,叫明燕姐。”
“明燕姐。”露露红着眼睛,对杨明燕说。
“哎。”杨明燕点了点头,微笑着摸了摸露露的头顶。
“明燕姐,我没有妈妈了。”露露说着,哇的一下又哭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杨明燕抱着露露,也不说话,就用手轻轻地摩挲着露露的后背。
接下来,杨明燕将露露带到了城里住,然后也将露露转到了城里上学,就像是亲姐姐,又或像亲妈妈一样照顾着。
张玉武见杨明燕将露露照顾得无微不至,欣慰地说,“明燕儿,辛苦你了。”
“不辛苦。”杨明燕微微一笑,半开玩笑道,“反正以后咱们也是想要孩子的,现在就当培养教育孩子的经验了。”
“呵呵,你倒是想得开。”张玉武一笑。
杨明燕一声长叹,说道,“也不知道露露爸什么时候判,判刑之后你带露露去看看他,他一定很想露露。”
“岳律师已经告诉我了,下周一就开庭。”张玉武说。
一周之后,张玉武作为旁听人来到了山河县初级人民法院,旁听了整个庭审过程。
最终,由于证据确凿,李海峰被判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
在李海峰从看守所转运到监狱之前,张玉武带着露露来到了看守所探视。
之所以露露母亲活着的时候,张玉武没有带着露露去探望李海峰,是因为看守所有相关规定。
没有审判的犯罪嫌疑人,是不允许探望的,只能见律师,如果是已经判决的罪犯,是可以探视的,但一月不能超过三次。
接见室里,张玉武和露露见到了李海峰。
李海峰手握着电话,看着玻璃外的张玉武,并没有特别激动。
这一点,让张玉武颇为意外。
“对不起,李大哥。”第一句话,是张玉武先说的,言语中充满了歉意。
李海峰微微一笑,“不用。这段时间,我已经想明白了。你并没有错,抓我是你的责任。”
“谢谢理解。”杨明远说。
李海峰说,“要说谢谢,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帮我请了律师。要不然,可能比现在判的还多。”
“露露我先暂时代你照看了。”张玉武说,“你放心,我会好好照看露露。”
“谢谢,真的感谢。”李海峰感动得热泪盈眶,“张经理,我真的没想到,你能为我们家做这么多。”
“这都是大家的缘分。”张玉武的声音也哽咽了,随后将话筒给了露露,“露露,跟爸爸说两句。”
露露拿着话筒,说道,“爸爸,你啥时候能回来?”
“爸爸很快就回去了,你一定要听张玉武哥哥的话,听见了吗?”李海峰压着自己悲痛的情绪,红着眼睛对女儿说。
露露点了点头,说道,“我听爸爸的话。爸爸,我还能来看你吗?”
这时,李海峰并没有说,而是看了眼张玉武。
张玉武点了点头,接过话茬,说道,“能。只要时间允许,哥哥就带你来看爸爸。好不好?”
“好!”露露终于笑了。
父女俩聊了一会儿,露露还挺开心的。
可是,当探视时间到了,张玉武要带着露露离开看守所的时候,李海峰绷不住了,痛哭流涕。
露露也哭喊着要爸爸也出来,哭声响彻整个探视间和看守所走廊。
过了好几天,露露才从和父母分别的悲伤中走出来。
一转眼,马上就要国庆节了。
经过张玉武和韩素梅商议,把金雕山旅游开业的日子放在国庆节这天,因为这天正好是十一黄金周。
金雕山旅游度假区开业,这可是山河县的一件大事。
届时,韩素梅将带着代表团来,县政府的大小官员,也会前来参加开业庆典。
在开业之前,张玉武便已经做好了宣传工作,希望可以招揽来大量的游客,并且推出了特价门票。
就在张玉武准备开业庆典的时候,传来了马宝军宣判的消息。
马宝军因为非法限制他人的人身自由,再加上有犯罪前科,所以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与此同时,远大煤矿也被关停了,政府补偿给了陈建生五百万。
离开远大煤矿大门之前,陈建生站在门口望着煤矿,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默默地点了一根烟。
华子站在一旁,想要安慰几句,但是没敢开口。
随后,陈建生伤感地转身离开,坐上了轿车的副驾驶,将手里的烟蒂随手扔到了窗外。
华子坐在驾驶位的华子,扭头问陈建生,“陈总,咱们去哪儿?”
陈建生暂时没有回应,少顷长叹了口气,说道,“去绥海。”
“去绥海?”华子一愣,突然明白了陈建生的意思,问道,“去徐长征那?”
“对。”陈建生点了点头,凝眉说道,“张玉武的景区马上就要开业了,徐长征是他的最大竞争对手,所以我们要想把张玉武给扳倒,就要把徐长征这张牌用起来。”
“可是,徐长征毕竟是周边县市有名的商业大佬,他可不好摆弄啊。”华子有些担忧。
陈建生思忖片刻,冷笑了一下,说道,“不好摆弄,才是最重要的,那就说明,徐长征有足够的智慧能击败张玉武。”
“关键是,徐长征是否把张玉武当成对手。”华子说。
陈建生说,“就算徐长征现在没把张玉武放在眼里,但是我有一种预感,他们俩早晚会有一战。”
“就算有一战,人家张玉武背后有鼎梅文旅呢,靠山太大,徐长征未必斗得过。”华子说。
陈建生侧头看了眼华子,不屑地说,“别忘了,韩素梅也有软肋。”
“他的姑娘余苗苗?”华子讶然道。
陈建生点头道,“对。据说,余苗苗已经离开了鼎梅文旅,回到南方工作了。可是,韩素梅一心想要余苗苗回到自己身边。其中原因,就是因为张玉武和余苗苗之间的事儿。”
“所以,到时候咱们可以利用余苗苗,来分化韩素梅和张玉武?”华子眼放亮光,笑道。
陈建生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后目光阴狠道,“自从张玉武这个灾星出现,老子就从来没顺过。不把他弄趴下,我永远也翻不了身。”